夜色渐深,墨蓝夜空,星光点点。
李轻尘悠悠走在山上,此时泥丸宫内发出蓝色嫩芽的泪状种子早已沉寂下来。他发现,这新芽破胎之后不仅有大量元气流出,还有少许精气徐徐发出,滋养大脑。直到现在,他已是精气十足,元神充沛。
冷静下来后,他不再急迫地想要上山询问师父,自己缓缓思忖起来。
“一年半时间以来,自从那神秘人将种子打入我们兄妹五人体内,我的修炼速度突飞猛进,仅一年时间便提升一阶,达到地阶九境,可却不见他们有所变化。”
“到了最近一段时间,我的修炼速度更是突飞猛进,如今已是臻至九境巅峰。曾几何时,若不是新芽破胎而出,我早已成了刘志的刀下亡魂,为何时机如此巧妙,不是以前,也不是现在。偏偏就在我生命垂危的那一刻毫无征兆地爆发开来?”
李轻尘愈往深想,愈发感触那道神秘身影的恐怖。
“但不管那神秘人目的为何,那颗种子如何用途,至少在目前看来还没有威胁,对自身更没有损害,反而给予了自己不少好处。”
他又想起了师傅的话“没什么问题,照常修炼就好……”。
“算了,多思无益,况且以师父通天彻地之能,想必早已算到此事发生。”他并不是乐天之人,只是,他选择相信师父。
有了决断,李轻尘顿时轻松不少,不再多想,加快了上山的脚步,到了峰顶之时,已是深夜。想必师父早已睡下,他不便打扰,轻手轻脚进了房间,安然睡去。
翌日一早,李轻尘早早起床,叫上与刘伯相熟的村民,一起去了来福客栈,毕竟单是他自己肯定忙不过来,采儿还要照看刘伯。
“啊尘哥,你来了。”见到李轻尘从后院进来,刘采儿欣喜的打了招呼。
李轻尘微笑点头。
刘伯已经醒来,躺在床上紧握刘采儿的双手,感激地看向李轻尘,嘴唇翻动,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李轻尘打断:“刘伯,自家人,不用谢。”说罢,又看向刘采儿:“采儿,我带了牛伯帮忙打手,去大堂帮他收拾收拾准备开店,我再为刘伯查探一番。”
刘采儿高兴地应了声,去了大堂。李轻尘在刘伯床边缓缓坐下,右手放于刘伯丹田,元气缓缓流动,走过全身。
不多时,李轻尘轻松道:“放心把刘伯,你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探查人体伤势这种事,只要达到灵阶都可做到。
刘伯道:“啊尘,你不让我说,可我憋的难受啊,采儿就是我跟他娘亲的一切,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可就完了。”说完,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李轻尘苦笑道:“刘伯不必如此,采儿是你们的骨肉,我亦将她当作妹妹看待,她出了事,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他不太擅长应付这种事情。
嘴上与刘伯说着闲话,脑海里却不自觉想起了林载。
“嘿嘿,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感激的话就拿些实物出来。”要是他在这的话,肯定会这样说吧?还会笑眯眯地把手伸出来,做出地痞般要钱的手势。
想着想着,李轻尘不禁嘴角高高翘起,他还不自觉,一本正经的与刘伯说话。刘伯看在眼里,觉得甚是诡异,颤着嗓子问道:“啊尘,你笑什么?”
李轻尘反应过来,尴尬地敷衍刘伯,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到大堂去了。
因前日鲨头帮的人闹事,客栈内的客人少了不少,直到中午时分,店内依旧没有坐满,空出好几张座位。
李轻尘乐得清闲,一边听周围的食客闲谈,一边拿着抹布,缓缓擦拭刚刚用过餐的桌椅。
正忙着,两个身影出现在跟前,李轻尘抬头,正是杨家父子。
杨谨抱拳:“掌柜的身体可好?”
“刘伯已无大碍,多谢杨兄关心。”
杨谨被这一声“兄”称的惶恐,一面又为认识一位能打败天阶的大修振奋高兴。
杨宜生得了个空闲插话:“不若我们到醉仙楼好好吃喝一番。”他神情颇为恭敬,再也不敢拿李轻尘当作杂役对待。
李轻尘婉拒道:“我还有生意要打理,不便离去。”
杨宜生扭头,看向三三两两散落各处的食客正欲张嘴,便听到门口一道声音传来:“可是李轻尘李公子?”
李轻尘直起腰来,将抹布放到柜台上。转头看向那人,道:“正是。”
那人身挂长刀,看起来三十有余,紫色服饰,像是官服。
“在下张涛,捕神司紫章捕快,前来探察鲨头帮一事。”说完,将官授印章亮了出来。
听到这话,三三两两的食客纷纷望向此处,是什么人物招惹到捕神司了?
李轻尘点头,此人身份无错。
捕神司隶属元朝右相江樊池直接统领,专门处理普通省郡衙门里捉拿不了的犯人。
捕神司势力遍布天下,司内捕头由低到高分为白章捕快、黄章捕快、红章捕快、紫章捕快、灰章捕快与最高的黑章捕头,分别对应凡、灵、人、地、天与道我境。
自然,白章捕快最多,而章级越高,人数越少。到了黑章捕快就仅有一人,所以,直接称呼其为“头”。
凡捕神司辖下都有特殊的识别方法,错不了。
见李轻尘点头,张涛说道:“此处不便谈话,我们不若换个地方。”
“也好。”李轻尘应声。
张涛在前方领路,脚下生风,路旁行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李轻尘则闲庭散步般“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张涛有心探探他的本事,此时越探越是心惊。
他本天资不凡,十六岁时便受邀进入捕神司,三十出头便成就地阶,便是在司内也是一等一的人才。不免有点骄傲,清晨之时听闻属下呈报一年轻男子将狂刀刘志斩杀,心生疑虑,固有此一试。
而李轻尘却如此轻松写意的跟上他的步伐,让他打消了不少疑虑。
不多时,两人来到醉仙楼门前。
醉仙楼人来人往,皆是些富贵人家。单看外观,醉仙楼已无可挑剔。朱红大门、楼阁高竖,门外两尊玉貔貅,栩栩如生。
两人进楼,楼内亦是奢华至极,一派富丽堂皇。不知张涛拿出什么给小二一看,那人便满脸堆笑,恭敬地将两人请上二楼雅间。
随意叫了些酒菜,张涛道:“李公子年纪轻轻,便已是地阶高手,还斩杀了成名已久的狂刀刘志,实非常人所能,在下佩服。”他直接说出是李轻尘将刘志斩杀,丝毫不怀疑属下的情报。
“看来贵司情报并不像李某想象的那么精准,狂刀刘志并不是地阶,而是天阶。”李轻尘调笑道。
张涛大震:“不可能,早在他两月前逃走时还是地阶巅峰,怎得短短两月时间就到达天阶?何况,若他是天阶,那李公子你……”他没有说下去,但任谁都明白他的意思。
李轻尘平静道:“我乃清源学子,习得是那一等一的功法《清源真诀》,当然非刘志可比,况且那刘志应该只是初到天阶,内天地初开,与我对战时并未展现多少天阶特征。”
张涛点头:“原来如此。”虽然依旧觉得牵强,但总算可以接受了,他接着说道:“不曾想李公子竟是清源学子,失敬,失敬。想那刘志在江东唐家成为客座以来,顺风顺水,显赫一时,奈何起了贪念,偷偷夺走宝刀沧浪,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想来他得以突破天阶,必与那沧浪宝刀密不可分。”
“那么……”他的目光突地锐利十足,庄重道:“刀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