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傅教你一招,你用它把我徒儿打伤,我把你打残,想必你也不会生气吧。”疯道嚷着,他这话平平淡淡语气,反而更让人生怕:“你是想不要左手,还是不要右腿?”
我却告诫自己不能慌张,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再打听我师父的事呢?还学着李可推了我一下……莫非,这疯道人借试探我的实力,却是对李可有所顾忌?
不吃惊,不皱眉,不示弱,我冷哼一声瞧他一眼道:“你徒弟和我比武较量,他打不过我,活该倒霉。你是长辈,要报仇也应该找我师父报仇,欺负一个晚辈算什么本事?”
疯道猫头鹰似的左顾右看,眼光迷离不知在瞅什么。他果然没了言语,好有点真被我蒙对的意思。
“我老人家从不欺负弱女子,我就打你出出气好了。”顿了良久,疯道才说话,从要剁了我,变成打打我出出气,口气大变。
我斩钉截铁的强势道:“弱?那你可弄错了,弱可不是我师父的强项。您那棉掌功夫,晚辈觉得吧,跟我师父随便一挥手功力差不多半斤八两,前辈找她报仇想必有人不会敢说你半个欺负弱小,至少我不说。而且,嘿嘿……”我冷哼一声:“而且我师父最疼爱的弟子就是我,她知道心爱的徒儿被欺负,肯定又要替我出头。对了,我师父道术超级厉害,你躲到哪儿她都算的到。这‘三才换血阵’你徒弟花了半年多才布好的,我师父破的时候总共只动了三根手指。”说着我嘴努向扑躺地上的疯道徒弟。而口中什么“心爱的”、“最疼爱的”数词飞出,我不由抖了一地鸡皮疙瘩,捡起来差不多够炖碗子心灵鸡汤补补身。
“‘三才换血阵’?这布的好像是‘三邪炼魂阵’吧?”疯道疑惑的说。
我脸发红,赶紧补充道:“是是是,就是那个,看见没,破了吧。”
疯道抬手,正对别墅,感知片刻。脸上表情忽的抽动,露出古怪的苦笑:“……你们是要破钟离莫车的阵法,呵呵呵,那是跟他结梁子,我老人家也不好参与。对了,我不认识钟离莫车,咳咳咳……好吧,就不帮徒弟出气了,你那招刚才挺有意思,我带你回去你耍给我看看。”说罢,疯道平平一指,指头还没伸直,身子已经晃到我面前。都说了,现在的我也就是根咸菜,应指倒下,闷哼都没一声。
……
“你回来!你回来!……”恍惚间半梦半醒,又是那个讨人厌的老头。这回他趴在地上扶着胸口,伸着爪子,用沧桑的声音发出佟湘玉一样的撕喊……
等会儿,感觉这老头扮相有点像道士……
醒来,阴冷湿漆黑,微微探知,像是被关在一间石室里,没窗户,没门,完全封闭。我极力张大眼睛,感觉不到半点光亮。困在静,暗,压缩的空间,我本能的大喊起来:“喂!疯道士!快放我出去!……”连叫三声,也不知该朝哪个方向,只是声波在石室里回荡,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愕然呆了,心中慌乱,也顾不上耳朵,又叫开去:“死疯道士,你徒弟练妖术害人,我们替天行道,就算他死了,也是自己作孽。你这样关押好人,你就不怕报应吗?……等我出去,一定把你徒弟直接打的魂飞魄散,还有你,你这个疯子道士,我,我,我一定……我师父一定会来救我,把你也打的魂飞魄散。”我越讲越狠,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知道吼了多久,嗓子干哑,我也静下来。换做普通人面对这种活埋般的压抑,可能内心的感受只有恐慌,而对道士来说,还不是绝望的时候。
我慢慢向四壁摸去,并附耳贴听,探知情况,不管是手还是耳朵,回应到的都是厚实如山的石墙。
“哼哼,老夫瞧你年轻,让你一招,下回叫你好生尝尝苦头,看看是你收拾我,还是我收拾你。”不知是哪传来响动,我发现微有声音从墙传出,立马贴墙仔细去听。左右,上下,移了一会,找到差不多清晰的位置,至于内容,零零星星散散碎碎听了大概。墙传来的声波完全变形,分不出是谁。
“这人说下次,疯子道士能秒杀我,那这人……”我心想着。
“不用下次,现在你过来,本道长现在陪你过两招,你敢吗你?”我叫道。
“小儿莫狂,老夫乃鬼引道‘还’字门门主,你区区小小一孩童,老夫挥手间就叫你灰飞烟灭。”
“你这个‘还’字门,全门上下,也就你一个人吧,门主什么的八成也是你自己封的,要不你回想一下?你一挥手,我?是我一挥手,你就拍了个狗抢屎吧……”
“@#*&%……”
吵了N久,老头体力不支,可能气晕了。这到底是哪里?黑袍老头也被关了,他们不是师徒吗?难道俩人不是一伙的?疯道又去哪里了?
闹完发泄完,压抑心情未平息却少有缓和,又围着四面石壁摸推拉扣了一圈,没有机关,没有暗门。冷静下来,肚子传来火烧一样的饥饿感,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忍不住在身上荷包乱摸,只摸到一颗黑色药丸,是大叔给的这个月的分量。我把药丸揣了回去,靠墙坐地。
慌乱到极点的时候,人反而平静,就像过山车滑落一瞬到另一瞬的冲刺之间,总有一点是平滑过度的时间。
没办法也没辙,越发疲惫,似乎之前那招的消耗还未复原,似乎是被疯道封住穴道体内气息的阻滞还未消散,我眼皮越来越沉。
再醒来,看到一些光亮,对面墙中间至地面打开一道缝,缝逐渐拉大到两寸左右。
我赶忙弯腰凑上前,我去!张一德?
我蒙圈又尴尬的问道:“张,张,张肥你怎么会在这?你也被抓来了?”
“张一德”不理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他左手捧根蜡烛,把一个竹盒递到我面前,闻起来像是饭菜。
我也呆呆的接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转身要走。我赶忙伸手去拉,可小门太窄,手伸不长。
“你回来!你回来!”???我怎么学起梦里那个讨厌老头来了???
“嘻嘻……”“张一德”这货居然笑了,还笑得那么鸡贼,那么萌。
完了,缝关上了,一片漆黑。
“喂!喂!张一德,救我啊!是我啊,李傲娇啊!”
“呵呵,原来你小子叫李傲娇。”隔壁墙传来黑袍老道的冷哼声:“不堪入耳。”
我懒得理他,吵吵两声,门没开,“张一德”也没理我。
“李傲娇小子,你死定了,干我们这一行最忌讳透名露姓,你完蛋了,哈哈哈。”黑袍老道越来越烦了真是。
“我才不怕呢,你们是邪教邪道妖孽才需要藏头露尾,我们铲妖锄魔,光明正大,邪不胜正听说过不?”说是这么说,我确实也有点怕,电视上那些鬼片里面,邪修只要知道对方姓名就能下蛊降咒,受害者惨目忍睹,也不知李可会不会抵挡。
黑袍老道又要跟我吵,我没什么闲情搭理他,忽然他话风转了:“观泰,是我啊!快救我出去,我是武双双啊!喂!你别走!”
我已经笑得前俯后仰:“武双双,名字很好听吗?这个名字太搞笑了,哈哈哈!”老者似乎傻眼了也在郁闷,我继续道:“嘿嘿,现在都知道名字,彼此彼此,怎么样,你以后干脆也别干坏事害人了,好好学点正道,说不定死后不用下地狱。”
……
为什么老头叫他“观泰”呢?外面没看到有好几个人啊,难道说……这家伙会变换形态?
我思索了一会叫道:“喂!外面的,你别再变模样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几秒之后缝又拉开了,投射光亮进来,虽然微弱却又射的双眼不适。
那“张一德”忽的说话了,语调萌萌的:“给你三次机会。”他笑着。
我邪恶一斜眼,讨价还价道:“没问题,说对就放我出去吗?”
“张一德”没说话,微笑变成瘪嘴,看着我,墙缝却在慢慢合上。
“唉唉,别急别急,那说对了总得给点什么好处吧?”我愠道。
“猜对明天的饭里给你加点肉。”“张一德”模样的家伙微笑道。
喂喂,这不是要打算长期关我啊,我不满道:“就加一天啊,太抠门了吧!”
那家伙却露出为难的模样:“唉,没有办法啊,道长他现在自己就这些伙食,一天也就一顿饭……”
“什么?”我忍不住打岔道:“一天就一顿饭?不行不行,我未成年啊姐姐,吃不好会变笨的。”
那家伙一怔,身边突然飘起烟雾,烟雾消散她变了模样,变成个莫约十六七岁,娇小可爱、清纯甜美的女孩。女孩瞪大眼睛眨了一眨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姐姐?”
我暗一嘀咕,你这么萌,不是伪娘就是妹纸,谁看不出来,嘴上却说:“我厉害的很,还有很多本事,你想看不想看。”
“嘻嘻,你本事没道长大吧,不然怎么被他关起来。”女孩笑道。
我嘴硬道:“他只是武功厉害……法术不一定比得了我,本事还是我强的。你看他抓我回来就是要跟我学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