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张鸿来了个电话,他在电话中告诉诉我,他一个老师,姓孙,一直在市里做档案管理工作,前几年就退休了,可以去找找他,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情况。我向张鸿表示感谢。随后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张鸿发的,内容是那个孙老师的地址。我洗漱完毕,走到里面卧室一看,张莲睡得正香,昨晚睡得太晚了。我轻轻的退回来,下楼买了早点,回到家,将早点放在桌上。走到里面卧室,叫张莲起来吃早餐。卧室里,张莲侧卧在床,脸向着外,似乎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嘴角弯弯,一脸笑意。我缓缓蹲下,面对她红润的脸庞和丰满的嘴唇,心跳加速,咽喉发紧,竟生出亲吻的冲动……我和她不能说是青梅竹马,但的确是发小,从小学到高中,有三次成为同桌,当知青时,根红苗正的同学中,也只有她敢背着人给我一把花生,几块饼干,我之所以不敢对张莲的示爱越雷池一步,就是因为太珍惜这份纯洁的同学情谊!此刻,我轻轻呼出一口气,站起来,退出卧室。
吃了早餐,把张莲那一份盖好,给她留了张纸条,用钥匙压在纸条上,我就出门了。在等公交车的时候,我给杨秀清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今天去上清寺和平村找孙老师,杨秀清在电话里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我注意安全。
从南坪到上清寺,只有一条路好走,就是过长江大桥,经菜园坝、牛角沱然后到上清寺。路途不远,正常情况下也就半个多小时的事,可是最近几年ZQ的私人汽车迅猛发展,因此交通拥堵成了常态。等我到了上清寺,都已经快到十二点了。我想,这个尴尬的时间登门,恐怕主人的脸色多半不好,还是下午晚一点去吧。
我寻了一家号称上过“舌尖上的中国”节目的小面馆,要了一碗素小面。ZQ的小面很出名,但是,要品尝它的正宗风味,一定要吃这个素小面,因为素小面除了各类作料,就没有其他诸如肥肠、牛肉一类的浇头,因此要做好,很难,很难。很快,我要的素小面端上来了,我尝了尝,的确不错,看来不是浪得虚名。我正吃得畅意,桌子突然被谁撞了一下,这下我就狼狈了,面汤一荡,荡了我一个满面。幸好我眼睛闭得快,才没有荡到眼睛里,不然那辣乎乎的滋味,可不是人受的!我一边用纸巾擦拭,一边看撞桌子的人。此人也在看我。这人头皮刮得光光的,个子敦实,手臂上刺着一条龙。我说:“兄弟,道个歉。”
“道什么歉?”光头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道?”
“不道!”
我说:“好。”擦干净脸,低下头继续吃面。
一会儿,面吃完了,我端着半碗剩下的面汤,走到光头面前,伸开巴掌,压在他的头顶,中指紧紧扣住穴位。光头双臂无力下垂,拼命想站起来,但压在他头顶的巴掌,任他挣得面红筋涨,却始终动不得一分。店子吃面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喝一声:“闭眼!”把那半碗面汤扣在他脸,说:“送你一句话。来而不往,非礼也。”,随后扬长而去。
好不容易,晃到下午三点,我想,这个时刻最佳了,提着买的一箱牛奶,往和平村走去。和平村,是一个老旧的小区,一条道曲曲折折,两边的楼房显得沧桑。我走着走着,望龙门巷里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老觉得后脑勺凉嗖嗖的,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前面又是一个拐弯,我灵机一动,在拐弯处猛一闪,躲到一个废弃的大柜子后面。不一会,果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转了过来。一看前面没人,就就急急的往前走,边走边转动脑袋四处看。我轻手轻脚的走上去,拍拍他的肩:“你找哪个?”
跟踪者回头见是我,呆了一呆,说:“我不找人,我走错路了。”我问:“你要到哪里去?”
“我去张家花园。”
“向后转,走到文化宫,再往前走到外科医院,就OK了。”
跟踪者灰溜溜的转身走了。
好不容易,问到了孙老师的家。一见孙老师,我就知道这是个不好打交道的人,满脸写着原则和正统。我先把那箱牛奶放在墙角,然后恭恭敬敬的代张鸿向他问好,然后说出我的来意。孙老师一听,立刻警觉起来,说:“第一,我只接待单位,不接待个人。第二,要有县团级以上单位的介绍信。这两个条件不能满足,那就请你原谅我待客不周了。”如此,我也只好像那个跟踪者一样,灰溜溜的告辞。刚跨出门,却听到他给他老婆说:“这个张鸿,啥子人都往我这里引,也不看看我的级别!”
我掉转头,走回去,装作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对不起,东西拿掉了。”然后在夫妻俩愕然的目光里,提起那箱牛奶,施施然地走了。
回南坪的车上,我在想,怎么对方那么厉害?能够准确地知道我要去上清寺和平村,然后派人跟踪。知道我要去那个地方的人,除了张鸿,还有一个就是杨秀清,但这两人都不可能泄漏我的行踪啊,真是奇了怪了!
带着满脑子疑问,回到家里,用另一把钥匙打开门,首先看见桌上有一张纸条,上面是张莲的字:佩服你的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