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在经过和平村的盯梢后,变得异样起来。
虽然日子还是照常在过,但我感觉生活里仿佛多了一双眼睛,我的一举一动都被这双眼睛注视着,一些事情也变得怪异起来。就说今天早上吧,我去超市买菜,走在路上,发现又被人盯上了,这盯梢的人还挺笨拙,我故意回头两次,还都看见盯梢者,而盯梢者也居然傻呵呵的看着我。我倒回去,走到盯梢者面前。盯梢者年龄与我相仿,戴着一副眼镜。我心想,尼玛没钱了吗?雇的人既无专业经验,又还眼神不好,说不定腿脚也不利索,唉,国际金融危机已经如此严重影响到国内了吗?盯梢者看我不说话,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
哟,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温馨的?盯梢者向被盯梢者道歉?尼玛专业经验没有,文明礼貌倒还不错。
“我请你放弃,虽然我知道对你提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我实在是很想得到它,如果你想因此得到补偿,你也可以提,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满足你。”
此时,我警觉起来,应该是对方觉得武力解决不了问题,上哪儿找了一个谈判专家来给我谈交易了,好,且听你说。
“你知道,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要找一个合适的,相当的困难,能够遇到她,真的不容易!你呢,是有家庭的人。”说到这里,他看出我的脸色和眼神都不对了,慌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批评你搞婚外情,现在婚外情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只是我的确是看中她了,所以请你高抬贵手,成全、成全我!”我整个糊涂了,伸出一只手:“打住,打住!哥们,你确认你没找错人?”
“你不就是那个林什么吗?”
“不错,我姓林,哪,哪什么,你要我放弃的是什么?”
这哥们儿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是那、那个张莲。”
我一拍额头,嗨,明白了!今天遇到的哪是什么盯梢者,明明就是一个追求者嘛,弄拧了,弄拧了,搞得我还紧张了一小会儿。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我和张莲没有什么呀,怎么弄得都说到婚外情上面去了?我问:“你凭什么说我和张莲有婚外情?药不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哟!“
“这个、这个,”追求者又推推眼镜,紧张地说“我们一起练太极剑的人说,看见她凌晨从你家出来。”
喔,明白了,一定是哪位好事的邻居,看见了这事,所以有了这样的看法,而且传播了出去。看来得注意了,不然闹大了就不好收拾了。我把双手放到追求者肩上,友好的说:“哥们,我和张莲只是同学关系,别人说的婚外情纯属扯淡!至于凌晨从我家出来,那是因为别的事,与感情无关。所以,你大胆的去追求吧!不过,”我拍拍他的肩“成功不成功,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哟!”追求者听我这么一说,高兴得直点头,终于,把鼻头上的眼镜点落了。他慌忙蹲下身摸索,我弯腰拾起眼镜,递到他手上。他把眼镜戴好,握着我的手直摇:“谢谢,谢谢,,一看你就是一个好人,我要是成功了,一定请你喝喜酒,一定,一定!”我想,切!这喜酒可不好喝,没个七、八百,怕是拿不出手,不过,如果张莲真和他成了,我还不请自来呢!
“好,如果那样的话,一定去喝你们的喜酒,祝你好运!“
拎着买好的菜,我慢慢的往家走。林**下,行人不多,偶尔会与三三两两的,结束了晨练的人相遇。看见他们我就想起刚才来的路上所遇到的事。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张莲的电话,铃声刚响一下,电话就通了,仿佛张莲在等着我的电话一样。
“喂,老同学,好不容易有你一个电话呀,怎么啦,想我了?”
“我想你个头!”我没有好气“今天你的追求者都打上门了,我还敢想你?”
“追求者?我的追求者多,你说的是哪一个?”
“哪一个?”张莲这一问,我才想起今天没有问那哥们姓甚名谁。我冲电话说“是个戴眼镜的。”那个“的”字刚出口,一物夹带着锐利的破空之声扑面而来。说时迟那时快,我生生往后一倒,那锐物堪堪从鼻尖擦过,然后“噗”的一声,插入身后的树干。我双脚一蹬,从地上弹起,往对面扑去,可惜,晚了!对面的小巷闪过一条衣角,刺客隐没在小巷深处了。我没有追过去,像这样的刺客,动手之前早已把周遭的环境了解了个透,退路也找好了的。我转身回到那颗树旁,找到那锐物,原来是一把匕首,拔出匕首一看,乖乖,扎入树身足足有三分之二!而我距那巷口大约有五十多米,可以想象那刺客力道之猛。细看那匕首,外形与一般匕首不一样,显然是经过特殊打造,而且前端乌黑,看来是有毒,越看越是恼火,尼玛这是要我的命啊!什么怨什么仇,值得用这样毒辣的手段。不行,我可是守法公民,有人要我的命了,非得报案不可!举起手机,竟听见手机里有说话声,方才想起刚才在和张莲通话,情急之下,还没有挂断哩。我对电话那端的张莲说:“对不起,刚才出了点意外,影响了通话。我没事,真的没事,放心,我回去再找你,好,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挂断张莲的电话,我给110报警,然后按照110的吩咐,呆在原地。一会儿,警车来了,下来几个警察,其中一个老警察对我说:“是你报的案?”我说:“是。”然后例行公事查看身份证,问姓名,问家庭住址,工作单位等等。完了,让我讲述事情经过,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对几个警察讲了一遍。其中一个警察从我手里接过匕首看了看,又细细观察了树上的刀痕,并把匕首放进刀痕里试了一试。老警察抬起头往上四周看了看,然后面无表情的叫我上车去派出所。在派出所,又把在现场的搞过的程序重复了一遍,一个姓王的副所长问了几个问题,比如凶手的长相、身高,比如有没有仇人。前一个问题,我说没看到,后一个问题,我说得罪的人有,但都没有到要命的程度。王副所长批评我:要命不要命,你说了不算,有些事,你看来是小事,对别人可能就是大事。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嗯,嗯,嗯,”的接完电话,深深看了我一眼,说:“你在笔录上签了字,就可以回去了,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外出,要外出不要去偏僻的地方,有什么事立刻与我们联系。”我拿过笔录,从头到尾细看一遍,与我讲述的没有出入,我签了字,就离开了派出所。
回到家,我给杨秀清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大概给他讲了,他在电话那头深为震惊,说:“我马上过来!”就挂了电话。趁杨秀清还没有来,我到楼上去找张莲。张莲一见我,上下左右看了一个够,直到确认我汗毛都没有掉一根,方才放心。先把钥匙给我,然后把那个眼镜的事讲给我听,说实话,这个时候我还陷在那场遇险之中,对张莲的讲述实在不在状态,待她讲完,我说:“对不起,有一个客人要来,我先下去了。”。张莲不高兴了,说:“早知道不关心我的事,就不给你讲了!”我忙说:“不是不关心,是有点发酸。”张莲“呸!”了一口,笑着说:“你会吃醋?鬼都不信!算了,算了,快下去招待你的客人吧。”
回到家不久,杨秀清就来了!与他一起来的,还有珂。我请他们坐下,倒了两杯水,就把事情详细讲给他们听。听了我的讲述,两人惊惧不已先,珂抚着胸脯说:“万幸,万幸!林哥,幸好你会功夫,不然……唉,我都不敢想下去了!”杨秀清问:“老林,你报案了吗?”我说:“报了,也立了案,不过,我看也就是挂在那里了,破案,谈何容易!”又谈了一会,他们要回去了。我送他们下楼,临走时,杨秀清说:“老林,多加小心,注意安全!”我说:“好,你们放心,我会注意的!”车走远了,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在翻腾不已:杨秀清今天是怎么了?他的眼神怎么会飘忽?和我的眼神接触的时候,没有了往日的那份自如、从容,而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情绪有惊惧,恼怒,不安,还有一些看不清,唉!也许一个平凡、普通的人第一次遇到这样要命的凶险,都是这样的表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