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圆眼镜架在形状漂亮的鼻子上，看起来有些笨重，好像只要稍微跳一跳就会掉下来似的。栗色的头发编成三股麻花辫，长度不算长，要是放到前面刚刚过了锁骨的样子吧。
年龄二十三岁，身高很高，和我差不多，我有一米七多点，但是因为很瘦或是女性身体曲线与男性不同的原因吧，看起来比我要高。
虽然不管是从身高或是胸部的发育来看，都一副大人的样子，但是每次我看她都有种看初中生的感觉，也许是呆萌眼镜娘这种属性对次元与现实造成了冲击吧。
“那个……我看看，上次小只老师讲到了哪里来着…”
“小只老师，我知道我知道！上次讲到VAT的简单基础！”
一个爽朗的声音划破教室的空气。我记得这个人是叫中岛大贺吧，平时就很擅长活跃气氛，与班里的同学也相处得不错。当然也有自己的圈子，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属于班长下沢涉那块的。
“不可以喔中岛同学，小只老师只能小只老师叫，你要叫织部老师，下次要记住喔。”
小只老师像在宣布什么重要的东西似得说着。
“那么，关于VAT，中岛同学能说说吗？”
“是的，老师。所谓VAT，就是VirtualAndTrue，即虚与实的连接单位，是一种既不是虚也不是实类似于混沌一样的存在，也是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能在同一个环境下共同存在并产生联系的根本原因。”
小只老师点点头，接着说：
“嗯，比如说呢人的大脑、身体都是客观存在的东西，但确能与主观的思维产生联系。根据VAT的纯度呢，也大致区分出普通人和天赋者。
普遍认为，VAT纯度在1%以下就是普通人，1%到1.5%之间就是E级天赋者，1.5%到2%之间是D级，2%到3%为C级，3%到5%为B级，5%以上为A级，至于S级天赋者，则在10%以上了。”
也就是说我的VAT纯度连1%都不到，还真是对不起了呀。不过话说回来，因为不是天赋者，没有亲身体验过，对于这种抽象的理论，听着还真是没有什么实感。
我能想到的，就是粗暴的理解为一个B级的天赋者是不是等于五个我呢。脑袋里突然浮现一个凶残的身影，我连忙甩甩头把她甩出去，心里暗暗意识到估计应该还不止吧。
“我们班是E级班，所以呢大部分的同学都在1%到1.5%之间，当然VAT的纯度也不是固定不变的，通过长时间的学习、训练、掌握技巧让自己从低级变为更高级的NAP的，在十一学园就有不少。”
这时中岛问道：
“那1%以下的普通人能把纯度提升到1%以上变成NAP吗？”
“唔…嗯，虽然现在对VAT的研究还停留在很表面的阶段，但可以确定普通人与天赋者之间有根本上的不同，理论上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变成天赋者的，至少我所知道的并没有这样的例子。”
“也就是说1%是一个隔绝普通人与NAP间的存在吗，织部老师？”
“…嗯——，我想是的。不过呢，天赋者只是相当少部分的存在，现在世界的主体仍然还是普通人，就是这样的。”
这时，小只老师用葱段一样的手指扶了扶眼镜，若有似无的勾着嘴角向我看了一眼。
“所以呢，普通人就作为普通人好好的生活就好啦。”
……我一瞬间觉得，这句话就是对我说的吧，一定是的吧，小只老师。
〇
午休的时候，有大批的学生会去学园餐厅吃饭，之所以不说是食堂，是因为我曾经和妹妹去那里吃过一次，因为真的很高档，所以我就不好意思再称为食堂了。
由于生源的关系，有八成学生是住在学园内的。第十一学园建有九栋酒店式公寓，豪华程度自然也是顶级的，还有一个更奢侈的别墅区…怎么说呢，总之这个学校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学园内各种服务设施一应俱全，与其说是学校，更像是高度发达的繁华学生都市。
等教室里的人离开的差不多了，我拿着早上做的便当下了楼，和妹妹的一样，是番茄鸡蛋和红烧肉加白米饭。因为妹妹昨晚说今天想吃，就连夜去买了新鲜的五花肉。
我很少在教室里吃饭，一是因为确实没有一起吃饭的同伴，二是因为感觉饭菜的味道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别人。
下了楼往建筑群间穿梭几次，再直走一百米左右，会看到一栋灰白色的哥特式建筑，尖尖的塔顶、半圆的拱门和大大的花窗玻璃，有种中世纪艺术大教堂的感觉，不过我感觉更像是吸血鬼的城堡。
‘城堡’旁边是一处铁栅栏围着的花园，里面有一个小型喷水池，平时我就是坐在喷水池边吃便当的。
虽然这看起来是一处私人领地，但我也是多次确认那扇有大铁门框却没有铁门的旁边并没有挂着诸如‘禁止入内’之类的牌子才进去的，毕竟只是吃顿饭，要是因为擅自闯入什么的突然跑出几条大狼狗之类的就太得不偿失了，幸运的是一直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顺便一提，我选这里的原因是因为这栋哥特建筑附近都没有什么人经过，安安静静的挺好。至于里面是不是住着人或是有什么用途，我都并不了解。有时我也会看看这栋与学园现代风格有点不搭的建筑，不过大多时候没看多久就睡着了就是了。
吃完饭休息了会，我拿着收拾好的便当盒出去。刚走到大铁门口，就看到铁栅栏的拐角旁边站着一男一女，因为离得不远，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是同班的班长下沢涉和小只老师。
一时间，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上前去打声招呼还是假装没看见。单从熟悉程度来看，我和下沢基本没说过话，所以不熟，就算碰到了不主动打招呼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和小只老师，虽然还不到‘熟’的程度，但在学校里除了妹妹，说话最多的就是她了，平时遇到了我都会主动打招呼的。
……尴尬啊，我心里想着。没有行动，就这样傻站着过了十秒。
这时候，小只老师的身体已经整个靠在铁栅栏上了，而下沢则以极其近的距离站在对面，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到了一起。
我心里虽不愿意妄加揣测，但脑中神经反射似得跳出一个念头——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关系么。
但立马又否定掉这个想法，没有什么理由，也没有什么依据，就是强烈地觉得小只老师不会和下沢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于是，我不再犹豫，迈开脚步朝前走去，至少去打个招呼吧，我想。
“……呦，真巧。”
离二人十米左右的时候，我尽量自然的说道，不过感觉得到声音有点做作。
但是两人都没有表现得过于惊讶，应该是早就发现了我的存在。
听到我的声音，下沢毫不保留的表现出厌恶，扭头就朝我走来。
我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逼近，但是来不及躲开，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就感觉有一把铁锤砸到了我身上。等我意识到那是下沢一拳打中了我的腹部的时候，我已经弯着腰用一只手按在了被打的地方。耳朵则传来下沢的声音：
“可惜了这么极品的女人，却被杂碎先上了。”
然后，我蜷缩着像个虾仁一样靠在铁栅栏上，来不及去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下沢就离开了。
小只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扶住了我，蹙着眉头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小只老师皱着眉毛也这么好看呢。”
“还逞强。”
“是真的好看。”
“……我知道。去那边休息会？”
“也好，不过再稍微等会。”
过了两分钟，我的气息稍微调整过来了，疼痛感也减轻了些。小只老师扶着我进到花园，让我坐在喷水池边，二话不说就蹲下来掀起我的衣服，腹部肚脐偏上的位置留下了一个紫红色的肿块，应该是淤血聚集了起来。
“那个王八蛋。”
小只老师骂道。
我是第一次听到她骂人。平时总感觉她恍恍惚惚的样子，好像除了工作对什么都认真不起来，所以也不会对什么事情感到生气。
——不过为什么骂人的样子也看起来那么可爱呢。果然，绝对是呆萌****眼镜娘属性在作怪。
“现在好多了，应该没什么事。”
怕小只老师觉得我又在逞强，我又补充：
“虽然吧，我没有自带天赋者那种强化版的身体，不过一直也有好好锻炼，这种伤过几天就好了。”
“嗯，看得出来，是我喜欢的那种软曲线形。”
“……那，还真是谢谢了。”
“不过不行，还是得去保健室，要是伤到内脏就麻烦了。”
“嗯，我待会去。比起那个，我能问问么？”
“诶？什么？”
我稍微想了想，整理了下思路才说：
“具体来说就是，小只老师和下沢同学刚刚是在干嘛？”
“喔～，简单点说就是他想上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