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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医治

吴班接到灵翊派来军士的报告,立刻派出十余名信使向着长安城驰去。同时传令军中医官速来复命,医官到后他当即把骑兵的指挥权交给副将,领着百余人的骑兵,带着医官往灵翊那里驰去。

灵煜也要跟去,吴班淡淡道:“前方情况未知,太子身荷江山之任不宜深入险境,当随大军徐徐前行。”说完转身对长孙清道:“清侄女,照顾太子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说完,“驾!”一声驱马先行离开。

那副将接过令旗整军。不过片刻功夫,刚刚匆忙驰来的五千骑兵已然阵列齐整。

吴班听说太子和公主殿下遭人追杀,紧急集中了五千骑兵赶来驰援。最早跟着灵翊过去的则是一只百余人的前锋。大军集中后就急赶了过来,遇到太子,吴班心中几乎已经吃了一颗定心丸。太子无恙未来江山无恙,至于公主嘛,他倒不是特别上心。

当然他也没有想到未来有位公主会成为他的顶头上司,不然他或许会带着五千大军直接驰过去。

吴班紧急驰了过去,看到那个小小的战场也是大吃一惊。看到灵翊所说的灵雨公主的样子,连忙让医官过来出手救治。

自己转身下令众军士清理场地,扎起帐篷,特别强调赶快烧热水。他是老军伍了,在军中各种各样的伤几乎都见过,见到灵雨的伤他凭直觉开始准备可能用到的东西。

灵翊已经把受伤昏迷的清霜和小沐安置了起来。凝冰的尸体也移了过来。

飞雪跟着那个骑兵队正寻找太子,他们没有找到太子找了一会后碰到了大军,得知太子已经在军中了,就放下了心。

飞雪进入军阵和太子见面,说起凝冰战死、清霜和长公主生死不知,不禁落泪。

医官仔细看了看灵雨的伤势,连忙回头吩咐准备绷带、热水、止血的药物之类。然后吩咐众军士先将灵雨剑上的那具尸体移开。

雪夜寒冷,灵雨的剑已经和那死士的咽喉冻在了一起。两名军士按照医官的吩咐抬起那具尸身慢慢向后挪,竟然挪不动。

那医官连忙拿过毛巾在热水里浸过,敷到伤口处,又令军士拿过火把在尸体脖颈处烤,让伤口处的血冰化去,才抽出长剑。

眼看灵雨的身体难以移动,吴班就指挥众军士将灵雨周围的地方收拾了一下,原地搭起了一顶温暖的帐篷。

帐子里火盆汹汹,烧的极为温暖。

医官再次取过毛巾浸上热水在灵雨脸上轻轻地擦着,待看清灵雨的样貌才意识到这是一位女子。

吴班一直没告诉他这是公主,他还以为这是男子呢,吓了一跳。

刚好看到灵翊在帐篷里,就把毛巾递给灵翊嘱咐了一番擦拭的方法,看着灵翊慢慢地给灵雨擦脸、擦手臂。

大抵是灵雨在模糊中感受到了温暖身体放松了,她右手中的黑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右臂也慢慢放了下去。

慢慢地有了直觉,痛觉也就敏感了起来。

医官看看刺入灵雨身子的那一刀,皱眉不已。且不说这刀刀柄在一具尸体手里,灵雨更是左手紧握着。要将这刀拔出来难度当真很大。

此时帐内温度已经慢慢将刀上的血冰融化,要是不及时将刀拔出,伤口再次流血就麻烦了。

他让灵翊将热毛巾敷到灵雨左手上,让灵雨自己松手。等到灵雨松开手后,派几个士兵扶住灵雨的身子,然后用火烤那尸体的手,彻底化去血冰。让这尸体松手。

眼看着伤口处再次流出血来,医官连忙去掰这尸体的手。也许是这人死去未久的缘故,也许是火烤的缘故,这一次竟是顺利的出奇。

掰开尸体的手,他叫过吴班和灵翊三人一起把灵雨平放在刚搭好的床上,然后趁着伤口处的血冰还没有完全化去,果断拔刀,上药、止血、包扎。灵雨昏迷中也只是痛哼了两声,手脚抽搐了一番而已。

这些过程完成,医官哈哈笑了两声,举起袖子擦擦汗,只觉得全身无力,脚都发软了,几欲坐地。吴班连忙扶住。

医官大口喘气,仿佛这一段时间的救治已经耗尽了他的心神。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将军不必担心。刚刚那一刻真叫我心惊,这位姑娘一定是福缘深厚的。”他说话有点语无伦次,“那僵尸的手竟然能够轻易掰开,真是太意外了!你知道吗,他竟然轻易地就掰开了,真的好险、好险!”

“公主的伤没事了吗?”

“怎么会…,公、公主,她是公主…”他一脸受惊的表情。

吴班拍拍他的肩膀,“不错,这是公主,刚刚回宫的长公主。你若救了公主性命就是立了大功。”

年轻的医官摇摇头:“将军,公主还没有脱离危险。她似乎还有内伤,这个我治不了,而且公主失血已多,这次能否活下来我也不敢确定。”

“那你先照顾着公主吧!等陛下前来。”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大军已经过来,他要去看着。

那医官无奈,他倒是很想跑远点,依他看来这位公主几乎已经处于必死的境地,自己应该跑远点才对,但是看来是跑不掉了。那就只有尽力照顾着,同时心里祈求上天保佑公主不要有事。

他看了看帐篷里的情况,就让士兵继续烧火,让帐篷里温暖。然后又让人取来冬衣让灵翊为灵雨换上,顺带在帐篷里备上柴、烧热水,让灵翊给灵雨擦洗一下。他趁机退出。

一方面这是必要的,另一方面他也想尽量避开是非之地。

刚走出去,一个孩子在帐篷门口抓住他问道:“我皇姊怎么样了?”

他吓了一跳,那孩子身边还有一位中年道姑,长得极为美丽;一个身上带血的年轻男子,自然是女扮男装的飞雪了。

听到这孩子喊那位重伤的公主作“皇姊”,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位皇子,不敢怠慢行个礼实话回道:“公主伤势极重,能否保命还不好说。”

那孩子一把拉住他要他全力救活自己的皇姊,他颇为无奈,也有几分恐惧,只能连连应下。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长孙清忽然问道:“我等此时能进去看看公主吗?”她如此一问,灵煜和飞雪都是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医官一听连忙拦住道:“不可。公主此时伤势还极重,待会陛下到了,一定会有名医相随,让名医看看吧,公主身上有内伤,我只是军中治外伤的医官,无能为力啊!”

正解释间,忽听得夜幕中层层营帐之外传来一声雄浑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周灵煜和长孙清几人连忙跑出去迎驾。

跑到平北军扎营地之外,只见营门前火炬辉煌,吴班等一众军中将领已在营门前候迎,五千平北军不知何时已经列阵恭迎。

而在营门外,羽林卫分批赶到,火把摇晃,银甲璀璨,一队一队形成严明的阵仗。

周广宇是马上皇帝,治军历来有一套。

一骑从羽林卫中冲出,蟒袍玉带,身姿矫健,纵马疾驰,身影中依稀可见昔年纵马沙场的身影,正是大周的皇帝周广宇。

马匹稳稳停在营门处,马上人俯仰之间睥睨众生。

这边以太子为首,同时单膝下跪行军礼,连长孙清和飞雪也不例外。万岁之声轰传原野。

听着外面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周灵翊淡淡一笑,继续为灵雨擦拭身体。

周广宇下马,身后跟着的几人也随着下马。周灵煜抬头看去,只见皇后长孙静也在其中,还有几位太医跟着。

周灵煜见到母亲到了,立刻扑到母亲怀里,眼泪都落了下来。浑然不顾周广宇看到这一幕时鼻孔里冷冷地哼声。长孙静抱住儿子轻轻地拍着,安慰着。

周广宇哼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转向吴班询问灵雨和灵翊的情况。

吴班回道:“长公主仍然处于重伤昏迷中,三公主正在照顾”云云。

周广宇也不废话,立刻向着灵雨的营帐走去。

长孙静眼看周广宇动身了,怕拍儿子,将他从怀里扶起,擦擦他脸上的泪痕,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你是男子汉了。”说完放开儿子随着周广宇向着灵雨的营帐走去。

周灵煜听了这话,呆住了,站在道旁看着母后随着父皇一起向前走着,暮色里那背影竟是如此黯淡。

周广宇边走边听着吴班对灵雨公主伤情的介绍,吴班说了一会又把那位医官叫来让医官给皇帝细说。

这名军医大概也是第一次见皇帝,慌慌张张竟是口吃了起来,吴班大感丢人只得让他下去。

周广宇听得心烦气恼道:“朕的女儿若是因他而得救朕感谢他,若是因他而丧命,朕要他的命。”

吴班立刻闭嘴。

周广宇带着皇后和五位名医进了帐,周灵翊见到父皇到了,屈身行礼,正准备出去,周广宇淡淡道:“你就留在帐子里吧。待会说不定还得你来照顾你姐姐。”

周灵翊低头称“是”,站到帐子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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