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明在自己内心中考虑到那些王侯世家的底蕴,所以他在预测自己的名次应该是人榜之中,再不济也会是同人榜前一段名次。
当自己在传唱同人榜没有自己名字的时候,他还是有点兴奋的,毕竟依照他的心高气傲,位列同人榜实在是不甘,可是读完人榜的时候,依然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虽说有些慌张,但是旁边还有一位没有读到名字的满学之士,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自己位列于地榜之上的。
可是眼下,已经传唱到了殿生第五名,地榜第二名,依旧没有他的名字,一向镇定的他还是有些坐不住了,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地榜第一名了,这也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至于天榜,他倒是没有想过,虽然他认为自己的天赋不逊于任何王侯子弟,但他也深知自己和那些王侯世家的差距,要不是如今的四皇子在武国建立了八座藏书馆供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学习的话,恐怕他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获不到。
旁边的林放之此时也是看着这位往昔自诩身高的寒门子弟有些慌乱的表现,也是暗自里等待着这地榜第一的传唱,他对这位最然看着穷困,但是久经江湖的阅历自然可以看见这位内心中的报负。
当下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在仔细的聆听着最后一名地榜上的名额。
“地榜第一名,殿生第四名,成河王府子弟钱万生!”
……
地榜第一颁布!
成河王府的钱万生,这样的介绍说明这钱万生要么是成河王的堂侄表亲之类的,或者就是成河王的义子,或者最为王府培养的家将之类的。
不过再怎么样,这位名叫钱万生的人,他身上的成河王府子弟只是一个点缀罢了,毕竟如今的成河王府做主的成河王,也只是一个世袭三代的三品军候而已,依照祖制,如今的成河王死后,他的爵位就不会再传下去了,而钱万生,殿生第四,地榜第一,这样的名次足够直接进入翰林院混够几年资历,就会被委派到六部去,最终位极人臣也不是没有可能,就像如今的六部尚书,左右相等官位的主人也不全部都是曾将位列天榜的天之骄子。
不过眼下这钱万生并不在跃鲤榜前,不然便又是一阵骚动了。
林放之在听到这地榜第一的时候,莫名的内心中还有一点小小的失落,说实话,他也以为这地榜第一的名头会落在这位自是不凡的司马明身上,好来证明自己的眼光并没有出错,当先想了想,最终还是想通了,还是缺少一个出身啊,这跃鲤榜有四榜,从同人榜往上,一榜比一榜更讲究出身,或许同人榜并不太注意考子的出身,但是人榜就不同了,他传唱的格式都是某地某族某人,这样说中榜的应该起码是地方上的望族,至于地榜就跟注重了,而那天榜,经过六部和圣上手中的人,哪个不是出身勋贵的豪门子弟!最起码在武国的历史上倒是没有一位中过天榜的寒门子弟,这是一个惯例,所以这一次科举也不会打破。
这司马明最终还是矮了一点出身,与这武国的科举还是差了那么多。
当下林放之出言安慰道:“兄台也不要气馁,这科举考试每三年都有一次,大不了来年再考。”
随后那鲁远也说:“是啊是啊,科举考试没有过也没关系。”
来年再考?没关系?司马明面色铁青的看着面前两位像是在说风凉话的人,来年再考,你知道于我而言那代价是什么吗,明明有着中殿生的资格,就是因为出身,比你们低了一截就不录取了吗,面对科举失败没关系的是你们这些豪门子弟,但我们寒门子弟不一样,我的家里还在等着我中上殿生重整司马家门楣呢!
当下,司马阳也是内心中凉了半截,自家二弟怎么不可能中呢,连家乡的那些文道名宿对自家二弟也多为欣赏,来京城参加科举的时候他们也说“这武国朝堂之上,必有你家二郎一立之位!”,没有想到还是没有录取殿生,这司马家何时复兴还真是一个未知数啊,虽然自身忧心忡忡,但是看到自己二弟铁青的脸色,还是牵了牵他的衣袖说道:“二弟,没事,来年再考,别灰心!”
司马明看着自己的大兄,脸上终于是缓和了一分,不过回答道:“呵呵,来年再考?大兄,还是算了,这已经不是我们祖父那个惟有读书高的年代了,这一次回乡,你我就去祠堂告罪,已经是满国勋贵的武国已经没有了你我的立锥之地,子孙不孝,不能去用科举这条路走上祖父的位置了。”
听完二弟的话,这司马阳也是叹了一声,当下道:“是啊,的确已经不是祖父时候‘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时代了,二弟这次我们就去四皇子的府邸磕几个头算是报答了当年的恩情,就去北塞投军吧!”
司马明听完大哥的话,沉默着算是应了应,司马家虽然让他们选择了读书科举这条路,但也没有忽视他们军事上面的培养,毕竟武国以武立国,国风尚武,司马氏两兄弟也算是从小接触兵书,也学习了一点武艺。
“有趣!”马车里的李润弘又说出这样的话,又说:“也到了放天榜的时候了,我就下车吧。”
说着,他也就下了车,马车的动静引起的林放之的回头,不过李润弘并没有看他,相反还是丢了一块灰色的令牌到司马家俩兄弟的脚下:“男儿本来就要志在军方,百无一用是书生,既然你们选择去从军,就拿着这块令牌去北塞的镇国大军参军去吧,你们眼中满心渴望的科举状元,我就替你们拿了,然后在挂印从军去,算是替你们出了一口气!”
林放之这一次倒是看清楚了令牌的雕饰,虽说第一次的那枚是金色的,而这一枚是灰色的,但是大小,上面的雕饰都相差无几,看清楚之后,内心中也是极为震惊,当下捡起令牌再仔细看了一下,确定了之后才看向那位桀骜不驯的青年:“镇国大将军是你什么人?”
李润弘闻言到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说:“镇国大将军不重要,你们只要知道我是未来的抚远大将军就行。”
林放之这次没有回驳这位青年的话了,而是回过头去对司马家俩兄弟说:“你们也不用为科举没中忧愁了,这枚令牌出自镇国将军府,拿到了这枚令牌去北塞投军,最小也是百夫长出身,至于马车上的这位应该就是上代抚远大将军的嫡子了,日后他必然会去北塞组建抚远大军,有了他的看重,你们取得的成就一定不会比参加科举小,还有建立的军功可以换取爵位,世袭后代。”
听到这句话,司马阳接过令牌,当下对马车上的李润弘抱了抱拳说道:“多谢你的好意,日后如果能有报答的机会,就是赴汤蹈火也为你闯一次!”
李润弘下了马车,倒没有对这位满是感激的眼中蝼蚁表示什么,当下就说:“天榜要传唱了,这状元的榜单的就撕了自己的给你们看看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司马阳没有说什么,看回了二弟,就见后者终于放下了没有听到自己名字的苦涩,后者也对他说:“大兄,既然科举殿生无我,就没必要听了,我们走吧,打听到四皇子的住宅就去磕一个头,也好早日回乡。”
是下,也看着那林放之:“林家公子,我们兄弟俩到现在还没有对你自报家门,是礼仪上的疏忽,我们来自武国南部的建州,我叫司马明,我大哥叫司马阳,现在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你帮忙。”
看着这为往日里傲骨风姿的青年此时被科举录取丧失了风采的司马明,内心也满不是滋味,当下说:“我与司马兄一见如故,司马兄又何必客气呢,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
司马明看着语气诚恳的林放之,显得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开了口:“我们兄弟两此番进京城,花费不少,前段时间因为缺少银钱,就当了家传的玉佩,所以想问林公子借上五两银子赎回来,日后回到建州,必会亲自送回剑南林家的。”
闻言,林放之满是唏嘘,当下从怀中拿出钱袋递给司马明道:“既然这样,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们都拿去吧,毕竟你们回到建州还是要有盘缠的,说来也巧,我林家和这位鲁远家族的祖宅和祠堂也在建州,所说那里也没落了,但也说不准何时要回去祭拜一下先人,这样吧,就不用麻烦你把银钱送到剑南了了,日后我和鲁远兄回到了建州,你们招待我们几天就行,也算是图个方便。”
林放之没说还,也没说不还,司马明知道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脸面,当下也感激道:“既然这样,日后林兄和鲁兄来到建州,我们兄弟两一定扫榻以待!”
当下,司马明也回过头去对自家的大兄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