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感的定义是什么呢?你越害怕什么,可能你就会得到这些想象中的后果。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也曾强烈地抱持这种“危险感”。
一个人在面对危险的当时会感到紧张和恐惧——这是天赋的本能。其实在危险出现之前,我们已经在心里提前预想到发生各种危险事件的可能性了,并且会非常努力地防患于未然。
很显然,下面的情况,几乎所有人都会如此,这已成为我们的思维习惯和无法抛除的模式:
你会在没有患病之前就想到自己有可能得癌症,因此你每天花时间锻炼身体,从饮食上不吃致癌物质,多吃抗癌食品;
在小偷还没有偷盗你之前,你就预想到了被盗的可能,并提前装上了防盗门。尽管在装防盗门之前的许多年里也从未真正过发生一次被盗事件,但还是装上了防盗门,让自己承受装上防盗门之后每次开关防盗门的烦琐和不便。
虽然飞机失事是经常报道的事,但实际上,飞机失事的发生概率仅是八百万架次分之一,可每架飞机上都安装了紧急设施,以便供人们在紧急时候逃命之用。
尽管这些设施在每架飞机上都有,可是每次有飞机失事时,你总会发现新闻报道中这些人“无一生还,全部罹难”。
那么,这些防备设施究竟有多少实际的使用价值呢?没有作用的东西,为何一而再地成为备受重视的部件和程序并得以严格地履行,甚至成为宣传的重点呢?
飞机在它不失事的时候,这些设施只能当作一种“装饰”;飞机失事的时候,有谁来得及用上这些设施呢?既然这样,那我们还装它干什么?人们的理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它们的价值在于为自己的心理涂上一层“自以为安全”的保护膜。
“万一”飞机失事呢?“万一”这些东西在飞机失事的时候能用上呢?这就是心灵的特点,我们潜意识的思维程序。比如在美国的世界贸易中心大楼被炸以后,全世界许多在高楼上工作的人都给自己配备了降落伞(有些建筑公司也竟然这样做,虽然他们知道没什么用处,从高楼跳伞和飞机上伞降的结果是毫不相同的),以防万一,好及时脱险。
人们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不过就是为了减少内心的恐惧,在心理上得到安慰,为心灵的安全感增加一些保障。
在我旅行的路上,我也在纸上写下自然界里不可预知的意外——它们都有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天气、地震、海啸、行星轨迹……
当我一件件地把它们写下来时,发现人类生活的社会中,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种种的突发事件:战争、失业、信任危机……就算是遵循规律的生老病死、爱恨离别,也都被我们视作了“无常”,其中有些还是我正在经历的,它们时刻在威胁着我们内心的安全感。
我们越来越无法掌握自身,比如我们会遗忘,使用逃避的办法来解决这些“心灵的困难”。于是,我发现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
在我的身边,站立着希拉,还有其他无数的人。遗忘是我们所无法控制的,它是心灵的绝症。希拉就选择了这种方式来逃避痛苦。就算艾宾浩斯发现了记忆曲线,可我们还是不能控制遗忘,不知不觉间我们忘记了家中的电话号码、银行卡密码、亲人的生日、童年趣事、朋友的姓名……这些或简单或严重的记忆遗忘,使我们在重要的时刻面临危机。
如果我提到的这些都是外力作用的结果,我们本来就不能控制住,那么我们内在世界的失控,就导致了心里严重缺乏安全感。就像希拉一样,她的心灵进入了遗忘程序,可她并没有摆脱痛苦,直到她能够真正地建立安全感。
在我们的内在当中,始终有三个“我”并存着:本我、自我、超我。他们就像三个亲生兄弟,挤于体内,不断地“争宠”。就像一个跷跷板,本我在一边,自我在中间(也就是中间的支撑点),超我在另一边,自我时刻让本我和超我保持着基本的平衡。
可是,跷跷板是那么的难以保持平衡,哪怕是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它上下不停的摇摆——自我夹在本我和超我中间左右为难。这种支撑点的不可控,最终导致了我们内心深处那些最原始的不安,让我们心灵的安全感失去了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