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故事里,奇遇总发生在悬崖之下。这里也不曾例外,这里也有悬崖,这里也有奇遇在发生,这里更有紫衣侯等待了八百载的宝藏,让他可以成神的宝藏。
不过,奇遇也并非只在崖底,也可以是在崖上!
历经过艰辛常东升总算攀上崖上,他看到山顶有红花,他闻到红花有清香,他睡得很安详!飘摇的山峰好似一个巨大的摇床。
夕阳西下,天暗以后,再没有悲伤,再没有绝望,世界仿佛也在此刻归于安详。
常东升的嘴角还在一点一点的上扬,像是在经历的什么事让他感觉到舒爽。是红花的清香让他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没有绝望也没有悲伤,他在一片温暖中荡漾。梦里面他一睁眼就看到了阴阳。
常东升的眼里也只有阴阳!辽阔的天空里一半黑暗一半洁白。只有一条长长的线让黑白泾渭分明。线,是黑白交融的地方。
常东升的视线开始落在黑白交融的地方,他看见黑与白在相互流淌。渐渐地,渐渐地,漆黑里多了许多白光;洁白里也有了黑色流淌。
有那么一瞬,常东升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时光。因为,漆黑的白光看上去变成了星空;黑色在洁白里化成了土壤。
有了星空也有了土壤,常东升的视线里就开始升起一轮骄阳。然后常东升看见了山峰看见了海洋,看见了一株株大树在土地上生长。
有了树木又有了海洋,自然就有了生命在繁衍在滋长。
鲲在水中翻滚,鹏在天空翱翔。常东升还看见,山间有瑞兽在奔跑,渊里有巨龙在咆哮,梧桐树上的雏凤欲要振翅飞翔。
渐渐地,鲲潜入了海底,鹏隐入了云间,瑞兽在山间沉睡,巨龙也不再咆哮,一场大火将梧桐烧焦。
土地上开始有了人迹,一个个村庄散落各方。人们开始向世界展现着自己的力量。
有人迈开步子追逐起了骄阳,有人用头将山峰撞断,有人把箭射入了苍穹,有人在向着月亮飞翔,还有人在追着自己掉下的头颅在山间奔跑。
乌云遮蔽了骄阳,天地间有雷光将世界照亮。有个男人一身明黄,骑着一条巨龙在天空中扶摇而上。
大雨过后,江河上涨。洪水淹没了大地,有人拿起了息壤。世界开始建立起一个又一个的王朝。
函谷关外有老者骑着青牛消失在天际,骊山有少女在歌唱,一个小孩在海上抖起了红绫,少年拿着巨斧将山峰劈断,师徒四人走在了西行的路上。
西边,梅花盛开的地方,有人向世界亮起了剑光。边疆,咳血的男人用手中的小刀在雕刻姑娘。雪地上,英俊的男人留下阵阵飘香。
这些人在常东升眼眸里无异于一个又一个太阳,在各自的时代里绽放着璀璨,在常东升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渐渐地,这些闪耀的人们没有了踪迹,世界也在渐渐归于平淡。常东升好似再一次看见了时光。
平淡的世界使人们变得枯乏,枯乏的人生充斥着浮躁,浮躁让人们匆忙,却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何而匆忙,他们的人生再没有了梦想没有了理想,不断的匆忙只是为了数字的叠加。
人与人之间,有一种叫做真诚的东西在逐渐沦丧。每一个人都带上了丑陋的面具遮蔽自己的善良。
有一种叫做泪珠的东西开始在常东升的眼眶里流淌,常东升觉得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模样。
世界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乌光。便是因为有了这厚厚的乌光,白日里的骄阳好似已经不再明亮,夜空中已经好久看不见璀璨的星光。
还是因为这些厚厚的乌光,大部分人看不见,骄阳的光正在慢慢涣散,大部分人看不见,黑夜里的星光在悄然暗淡。
那些注意到这些发生的人们,只是忙着恐慌,根本不敢向世界宣扬。或许还有原因,是自私让他们不想去宣扬,不想去告诉世人,世界正在面临着灭亡。
终于有一天,这个世界彻底的失去了骄阳,曾经一直璀璨的星光开始绽放它们最后的光芒。
无数颗星辰散发着绚丽的光芒划过云层划过乌光,那些孕育人们的土壤在震动在龟裂。四处都可以看见火山爆发的景象,早已不再蔚蓝的大海也在发出阵阵的海啸。
无数人带着恐慌在残存的地上奔跑,丑陋的面具被抛开,他们最后一次展现着真诚的情绪,那是哭喊,那是嚎叫。
他们看见在世界脊梁的地方有一座方舟开始起航,但是他们却感觉不到希望,这时他们才知道有人其实一早就预知到了现在的景象,所以他们更加绝望。
无数人跪伏在方舟将要行进的方向,哀求着他们可以将自己带上。只是他们又怎么可能将他们带上,他们甚至没有怜悯的目光,反而笑声猖狂。
笑声让跪伏的人们挺起了胸膛,将愤怒的目光投射向方舟的方向。他们有人捡起了顽石,有人拿起了木桩,用尽一切手段将攻击打向方舟。
既然注定要死亡,他们也要他们一起陪葬。
只是他们的攻击却没有在方舟上掀起一丝波浪。只能让方舟上的人们从猖狂变成嘲讽。
或许是世界满足了绝望人们的最后愿望,掉落的星辰有几颗落在了方舟之上。猖狂与嘲讽最后也化作了绝望。地上的人们在欢呼在歌唱,整个世界在病态的歌声中彻底灭亡。
常东升终于确定自己看到的的确是时光,随着世界的灭亡,常东升又看见了黑与白在流淌,流向属于它们自己的方向,再次成为一轮阴阳。
“你是否还在为那个世界感觉到悲凉!”
常东升朦胧的视线里开始不止是那一轮阴阳,伟岸的背影是常东升眼里多出的景象。
常东升终于发现自己有了可以活动的迹象。嘴张了张却不知该如何诉说自己看到的悲凉。
伟岸背影转过身,将正面朝向常东升的方向。常东升总算可以看清伟岸男人的面相,却并没有看清他的面相。常东升只顾着看他眼睛里的明亮。
哪里还有什么阴阳,常东升刚刚看到的一切只不过都是伟岸男人眼睛里的景象。
左眼世界生,右眼世界丧!常东升的心里何止掀起了惊涛骇浪!简直是心中的世界观在跟着伟岸男人右眼里的世界一起在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