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校服生一起像模像样地连战了三节。班主任突然站在门口,摆手:“复课的,都出来。”刚一站起来,就发现前面几个貌似忍了很久的女生回头仔细看着我们。一个戴眼镜的白净的小妹妹——小诺向我传来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照例在办公室站成一排。“跟你们说几件事。”看来班主任要安排任务了。“你们互相看看,发没发现今天和昨天有什么变化?”变化大了,学会装孙子了,我合计着。“昨天那几个女生哪去了?”小仙的疑问引起了我们的关注。班主任点了点头:“嗯,看到没?已经有坚持不下去的了。今天早晨她妈妈领着她来找我,说咱们这的蚊子太强了,不打算复课了,回去念大专了。你们怎么样?”小眼睛笑着期待我们里面有打退堂鼓的。
“还行吧。”大家失望的神情互相注视着对方。“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后的路还很长,如果觉得坚持不下来,就趁早做决定,晚了就没机会了。”我一直在想着昨天的美女,埋怨着怎么这么娇弱,还没看够呢。“一会咱班做间操,你们这些复课生就不用下去了,在教室里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不许说……”话音停了,一本书砸在了昨天那个小胖墩身上。“还说是吧!”一个白眼儿。
“你们在教室里也别闲着,看见教室前面的暖瓶没?以后就你们负责了,咱班同学做操的时候,你们就去学校锅炉房把所有暖瓶打满,上下楼给我靠右面走,见到有老师要让路,知道不?人家一次拿两个暖瓶,你们这些大小伙子一次拿三个应该没问题,一会我叫班长带你们去打水。”
寄人篱下就是这样,不光要装孙子,还要装的理所当然,心甘情愿。我拿了三个空暖瓶跟着兄弟们不是滋味地出了教室,刚出教室门,一抬头,隔壁班门口出来一个似曾相识的美女,模特一样的长腿,穿着牛仔裤。一个照面,俩人都愣住了“丹!”曾经在原来高中的同班同学,很少有来往,没想到在这相遇,感觉很不一样。她看我拿着暖瓶,很有默契地笑了笑。没错,要是在一中,谁能使唤得了我?刚要寒暄几句,眉飞色舞的我俩被班主任瞅了一眼,立马装作不认识一样该干嘛干嘛了……
听说她也来复课了,没想到就和我们班紧挨着。难道是缘分?
刚下了楼,军哥和小仙回头色眯眯地眼神看着我:“小伙儿,什么情况?这么快就处上了?”我不解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来到东港,发现自己比以前多了很多个性,可能是根本瞧不上这里吧。
矮矮的一个平房门前,摆满了花花绿绿的暖瓶,足有近百个。瓶盖上都写着班级和姓名。以门口为圆心十米为半径的地面瓷砖里,填满了亮闪闪的玻璃屑,仔细一看,都是碎了的暖瓶胆。锅炉房内云雾缭绕的水汽,一个老头坐在里面的椅子上,监督着来来往往打水的学生:“水龙头对准瓶口,别崩出来,你们这帮学生就不能让我省心,弄得满地都是水,校长不说你们就说我。”手里握着拖布把指着一个学生。“都给我老老实实地,谁不听话,我就把谁名条摘下来,交给你们班主任。”听到这话,本来不屑的脸立马老实了。
晓吉很快打完了,拎着四个满满的暖瓶,第一个走出了锅炉房等着我们,我几乎是最后一个走了出来,一点脾气也没有地看着晓吉:“你拿那么多不怕摔了,你看这一地。”“我都练出来了,你才拿俩走的比我还慢……”
终于爬进教室,大家聚在窗边看着对面窗外成千的校服生,做起了广播体操。“东港的体委挺厉害!”我指着:“你看他们的排站得怎么这么齐,我在一中怎么喊,都不好使,眼睁睁的就是一道弧线。”“这就不懂了吧,”军哥笑了笑我这个三炮。“你没看到操场上面都用白灰点了点儿了,谁再站不齐这一下午就搁那站着吧,我们原先的学校跟着一模一样。”
“你们的校服呢,来,说你呢叫什么名?都别跑!”一个不祥的声音让我们都回过了头。一个身体特别结实的中年男子,留着平头,带着眼镜,拿着个本子指着我们。一看就是来扣分的。完了,貌似在劫难逃了。“没校服啊?”我们无辜地望着他,男子直接进了教室:“你叫什么名?”走近一看发现我们都没有名条。“他们是复课生,没名条。”这个时候班长终于挺身而出。男子不依不饶:“你们不老老实实坐着看什么呢?掉出去怎么办?”他这一句,给我们问懵了,这个问题我们还真没想过。小仙灵机一动:“老师叫我们看他们做操,让我们好好学。”几个哥们不约而同点着头,“嗯!”心说“真他么有才!”看我们都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的新生,男子觉得占不到什么便宜,一个来日方长的眼神,用本子指着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