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清早的干嘛拉行包啊?拉着箱包去跑步啊?”说话的是一名女生,正笑吟吟地盯着他笑。
马超然直拍自己的脑袋:“哈。真是急糊涂了。怎么把她给忘了呢?”连忙说:“不是。不是。不是。我……我……我……”他真不知道该咋说?
看着他笑的女孩叫秦芹子,是他刚交往两个多月的女朋友,也是一位运动健将,他们是在跑步途中认识的。女孩看他跑步的姿势和身上强健的肌肉认定他是从事某一项目的运动员,就好奇地上前询问,他回答说自己就是一普通人,不是运动员,也不从事体育运动。
女孩当然不相信,她是体育健将,一眼就能看出长期从事体育锻炼和不锻炼人的区别,追着问他究竟,他只好敷衍说是爱好跑步,长期跑步的结果。
女孩还是不放过他,不断地问他好多他无法回答的问题,最后被问急了,一个加速,瞬间就把女孩甩得无影无踪了。
女孩很不服气,每天都追着他缠着他问:为什么不老实回答她的问题?为什么要甩开她?
他被逼的没办法,在一个学校,躲是躲不开的,只好说:“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回答?”
女孩说:“我喜欢你。”
一句话差点让马超然晕过去,没想到女孩会如此大胆直接的表白,这是他第一次接受女孩子的表白,毫无思想准备的他看着女孩热情似火的眼睛和脉脉含情的嘴唇,窘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升腾在胸中,呆了半响才说:“我不值得你喜欢。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女孩不放弃,说:“你不是普通人。”
他说:“我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
女孩:“默默无闻的是金子。我相信你是金子。”
他又说:“我不是金子。我就是石头。”
女孩把头靠了过来,同时也把嘴唇送了过来:“不管你是金子还是石头,我都喜欢你。”
马超然的防线彻底崩溃,两张嘴唇贴到了一起,他们开始交往,一起跑步,一起吃饭,一起从事一些女孩喜欢的运动。
女孩说:她姓秦,叫芹子。而他听起来就好像是芹菜,就一直叫她芹菜,说她的名字就是芹菜,很好吃的芹菜。
现在他的芹菜就站在他面前问他去干什么?芹菜是来叫他一起跑步的,他们每天早晨都要一起跑步十公里。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起来。芹菜有好多问题他都没有回答,有的不能说,有的不想说,现在又是这种情况。
芹菜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态度,见他不想说就自己猜:“大清早的拉箱包是不是要出远门?”
他点头。
芹菜一喜:“是不是回家?”
他只好又点头。
芹菜严肃了起来:“家里是不是有了急事?”
他还是只能点头。
芹菜的表情焦急起来:“是不是你父亲?你父亲病了,或者出什么意外了?”她知道他的家里只有父亲一名亲人了。
他不能不说话了,摇头:“没有。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呀?”芹菜抓住了他的胳膊,仿佛好像是怕他突然间跑了。
他只好低声说:“有危险。我父亲有危险。”
“啊!”芹菜的脸色变了:“有危险?有什么危险?有人要害他吗?”
他摇头:“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一定有危险。我必须回去。马上。”
芹菜把他的胳膊抓的更紧了:“我和你一起去。”
马超然断然拒绝:“不行。真的很危险。我怕到时候保护不了你。”
“我不用你保护。我能行。”芹菜倔强地翘起了小嘴,两片红嘟嘟的嘴唇不停地蠕动着,她根本没想过马超然所说的危险是什么?她从小到大从来没遇到过危险,也没有体会过危险到底有多么地危险?
看着两片蠕动着的小嘴唇,马超然咽了口吐沫,他真想把那两片红嘴唇含在嘴里吮吸,但不是时候,父亲生死不明他必须马上回去,着急起来:“芹菜。你听我说,这次真的很危险。我……我回来给你解释。”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芹菜拉住他不放:“你忘记我们的誓言了吗?”
他一怔,回答:“没有。”
芹菜胜利了:“那你就必须带我走,我和你一起去面对危险。”
马超然无话可说了,只能答应,他们曾经一起在山顶上、树林里、月光下、大海边立下过誓言:今后,无论天崩地裂海枯石烂,还是危险、灾难、疾病、贫穷都不能把他们分开,他们将永远相依相伴一生。
马超然妥协了,他不能把一个对他发誓要相伴一生的女孩丢下,说:“好。我们马上走。”
“嗯。”芹菜满意地一点头,打了几个电话给同学,交代了一下就随马超然跑出了校门。
从大城市到马超然家所在的县城不通火车,两人乘坐长途大巴颠簸了一天后,在天黑前到达了小县城。
小县城离马超然父亲所在的家里还有二百多里的山路,出租车不去只好找摩的。
一听说地名,摩的司机纷纷摇头说路远山路难走,天又黑了,都不愿意去。最后有两个中年男司机答应载他们去,开口价五百。
芹菜不满地说:“五百。你们抢劫啊!真开的出口。”
摩的司机一咧嘴:“抢劫就抢劫。爱去不去。看着办吧!”
没办法,等不到明天了,马超然忍痛答应给了他们五百。
出发前两人在小饭馆里吃了两碗面,马超然到附近的一家五金店里买了五把菜刀,六把斧头,三把锤子,两根擀面杖,外带一柄大号的斧头,开山劈柴用的大斧头。
他买斧头的时候店老板见他买了好多把斧头,就向他推荐说:“我这里还有一柄大斧头你要不要?”
马超然说:“拿来。我看。”
店老板从后面拿出了所说的大斧头,斧头足有四五斤重,厚背,阔刃,很锋利很有重量,斧柄是一根直径将近二寸的暗红色枣木,光滑也很结实。
马超然拿在手里挥舞了几下,感觉很顺手,说:“买了。”
老板笑:“五十。”
马超然说:“五十就五十。”
芹菜不解地问:“你买那么多斧头锤子干嘛?”
马超然笑:“也许用得着。有危险我们就使它。”说着话掂了掂手里的大斧头。
芹菜也笑:“好。你用斧头,我用擀面杖。碰见坏人我用擀面杖打他。”抽出一根擀面杖挥舞了几圈,感觉很好玩。
路过加油站的时候,马超然又买了一塑料壶汽油背在了背上。
摩的司机载着他们上路,山路的确难走,饶是摩托车,四五个小时才走了一百多里,看看已经到了深夜,路程还有一半。
还好这天是晴天,天气晴朗,很少浮云,月亮不是很大但很亮,皎洁的月光洒到大地上,不用摩托车的灯光也能看出去很远。
一切都笼罩在月光里。
摩托车在一处山脚下的峡谷里停了下来,摩的司机不走了。
马超然和芹菜以为他们要休息或者解手,下了摩托车,却看见两个司机要掉头。
马超然不解地问:“你们干嘛?要回去吗?还没到地方,你们不能把我们丢在这里。”
芹菜拦住他们说:“你们要讲信用,我们付钱了你们就要把我们送到地方。不能半路抛下我们。”
俩摩的司机笑:“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不会抛下你们的。哈哈。我们打劫,还没有打劫完怎么会抛下你们呢?”说着话两人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其中一个还拿出了一把刀。
芹菜吃一惊,退后一步:“啊!你们还真是打劫的。抢劫是犯罪,小心警察抓你们。”
摩的司机笑得更欢:“小姑娘真会说话。这黑天半夜荒郊野岭的哪儿来的警察?”
芹菜说:“我们报警。”
摩的司机不高兴了:“威胁我们。大爷我本来是想图点财,你要这么说我可要劫色了。哼哼。”
芹菜横眉冷对:“你敢。”
摩的司机:“有啥不敢的。乖乖地把钱拿出来,也许我们会放过你。”
半天没说话的马超然说:“留下一辆摩托车,你们两个走人。”
摩的司机一听怒火上升:什么?我们是要打劫你们的,你们却让我们留下一辆车,这不是劫我们的车吗?喊:“你小子识相点。我们可是两个人,你再厉害也是一个。还是乖乖地把钱掏出来吧!”
芹菜说:“我们可不是一般人。你们刚才也看见了,我们买了好多斧头。”
摩的司机一扬手中刀:“哼。斧头是砍柴的,我这刀可是杀人的。不信你们试一试,把我惹毛了,我给你们来一刀。”
这时,马超然突然感到有一双眼睛向这边张望,离得不是太远也不是很近,眼光扫来扫去的有些冷,是似曾熟悉的寒冷。不好。附近有人,有人在观望。
马超然警觉了起来,低声喝;“快。留下一辆车赶快离开。这里危险。”
芹菜听他这么说不禁诧异起来。
摩的司机恼怒了,举起手中刀:“你小子还真会吓唬人,你以为我会害怕你吗?先给你一刀,让你知道知道大爷我的厉害。”心里已经打定注意伤人劫财劫色,挥刀就向马超然刺去。
刀刚刺出去一半,手腕就被马超然捏住,如钢筋钳子一般有力,捏的他骨头都痛了,脸上冒汗,知道真遇到高手了,要栽。心里正想着如何收场,不要被对方打残就行,就听马超然在他耳边说:“不想死的话马上离开。留下一辆车,再不许说话。听到没有?”
劫匪完全被震慑住了,连连点头:“是是是。大爷。饶命。饶命。”
马超然低喝:“走。就说是误会,我们认识。敢说错一个字,拧断你的脖子。”手上用了点力,劫匪差点叫出了声。
马超然放开劫匪,劫匪听话地赶忙招呼同伴;“误会了。误会了。大家自己人。都认识王老六,是老六的朋友。走走走。我们回去。给他们留下一辆车,赶明儿给我们送回来。”骑上摩托车,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就跑。
芹菜不满地说:“怎么?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马超然招呼他上车:“别说话。快走。”
芹菜不情愿地坐上摩托车,问:“为什么?”
马超然说:“他们就在附近。”
芹菜一惊:“谁?谁在附近?”说着话就要扭头寻找。
马超然已经发动了摩托车:“别转头。不要张望。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啊!”芹菜吓得赶忙把头伏在马超然背上,第一次感到了什么是危险?
马超然骑着摩托车飞奔,他感觉到那双冷眼越来越近,虽然背上有芹菜,他还是不由地颤抖了几下,冷酷的寒光太熟悉了,好多次他都在梦里梦到过,是的,就是他记忆里的那双冷眼,隐藏在五个影子背后的那双冷眼。
“五行猎手”的主人。
“啊!”一声惨叫传来,马超然猛然刹住摩托车。
“干嘛?”芹菜又是一惊。
马超然抬起头:“有人惨叫。”
“谁?”芹菜声音有点颤。
马超然:“刚才那俩劫匪。摩的司机。”
“啊!”又一声惨叫传来,这次特别清晰。芹菜的牙齿忍不住磕碰了几下。
马超然说:“他们完了。”
“什么完了?”芹菜的颤声问。
马超然冷静地回答:“死了。被人杀了。”
“啊!谁……谁干的?谁杀了他们?”刚才还是两个大活人,转眼就被人杀了,芹菜的魂都快被吓出窍了。
“他们。他们就在我们身后。追过来了。我们快走。”启动摩托车没命地加油门,不管前边是石头还是坑坑洼洼一概飞驰而过,芹菜紧紧地搂住马超然的腰,闭眼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厚实的肩膀给了她安全感,她当初没有看错,马超然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一个有着非常多非常多故事的人。
马超然大气不敢出,全身已经是汗,绷紧了所有的神经,全力驾驶着摩托车,双眼紧盯着前面熟悉的路面,这条路上的每个拐弯,每个上坡和下坡他都了然于胸,闭上眼都可以走几个来回,饶是如此他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在如此崎岖陡峻狭窄的山路上驾驶着将近二百迈的摩托车,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不是撞山壁上撞死,就是掉山谷里摔死。即使冒着撞死摔死的危险,他也不敢有丝毫停留,一旦减速被后边的人追上,还是死,会被他们杀死。
他顾不上体会身后的冷眼了,也顾不上安慰背上的芹菜了,全身心地驾驶着摩托车,只求快点回家,回到家里也许会安全。也许会……也许会更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