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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李尚武赶着马车,看看前后的两个人,头脑中一直在转:怎样摆脱史千二人?怎样摆脱他们?
李尚武开始和史千套近乎:史大人,你从绵州赶过来只为寻找我?遇到我不会是巧合吧?
史千笑着说:少侠,你的事情我都知晓。
李尚武笑道:我的事情?我一个草民怎么值得大人的关注?
史千呵呵一笑:少侠过谦了,你的本事抵过一个上镇军!
李尚武笑道:大人真会开玩笑,我纵使三头六臂,也无非是一个人,哪能敌得过五百人的军队啊!
史千:你别谦虚了,这不是我说的,是我们安禄山安大人说的,他亲点的你。
李尚未惊诧道:安大人?就是单枪挑下莫族族长首级,一举评定莫族之乱的那个?
史千点点头:正是,那可是我的拜把子兄弟,英勇无比呢!
李尚武对安禄山早有耳闻,知道此人胡人出身,骁勇善战,而且很会见风使舵,据说为了巴结张桂山节度使,他把自己的家卖了,然后把银两呈上。张节度使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愿意以部队为家,以张节度使为父母。此举感动得张节度使眼眶潮湿,自此,把他引为亲信。
李尚武一听说是此人点的他,心中一下子恐慌起来:此人心机重重,和他搭上边,肯定不会有好事。
李尚武敷衍道:安大人乃当今枭雄,能够为他效命,是我的荣幸。
史千说:你能这样想,很好!安大人想组建一个骑兵队,想让你过去给物色良马。听说你家有几匹好马啊?
李尚武说:那都是道听途说,不过是爹爹的朋友寄养在我们家罢了。
史千说:那你知道这些宝贝现在何处么?
李尚武奇怪地问:不是在我家么?
史千说:你的家?你的家早已空空如也。
李尚武大吃一惊:爹爹和娘亲到哪去了?
史千说:这也是我们要问你地地方啊。我们也很想知道你父母的下落。
李尚武:啊?难道我父母出事了?
史千看看他,不相信的问:你真的不知道?
李尚武摇摇头。
史千:相信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你父母和那些宝马的下落,你老老实实跟着我回绵州,我帮你找到你父母可好?
李尚武心中难过:父母会不会已遭不测?那些马儿到哪里去了?是谁弄走了那些马儿?父母现在会在哪里?父亲会不会去找紫儿了?对,他们一定去找紫儿了,因为父亲知道紫儿藏在哪儿!
李尚武开始头疼:怎样甩开他们呢?他一个人对付两个,很难取胜。史千是个狠角色,他从她的眼神中能够看出,这种人一听打仗,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鳄鱼一样,每根细胞都活泛起来,那种杀伤力是空前的。而他呢?生平就怕拼命!但从性格上讲他就不是史前的对手!何况还要救那个车夫!既然是阿史那云的朋友,人家奉命来救你,结果人家受难了,你反而跑了,你说你像话么?
史千见李尚武不吭声,就问道:你是不是担心你父母的安危?
李尚武点点头。
史千:那我们就快一点走吧,别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李尚武问道:往哪拐?史千说:你跟着走就是。
李尚武不再吭声,他突然哼起了小调,好奇怪的小调,一会儿像猿啼,一会儿又像马嘶,一会儿又像狮吼。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史千的马掉头就向前跑,另一匹马却以飞快的速度往前奔,中间,只剩下了李尚武,他驾着马朝着另一条岔道飞奔而去。
刘尚武策马行了大约两刻钟,这才停下马,给车夫松了绑,对他说:我们一起去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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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生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头脑中回想李尚武血淋淋的样子,还有阮香玉临走时可怜巴巴看着他的眼神,他巴不得现在就天亮,他好带着马儿去营州搭救她,然后再打听李尚武的下落。
李崇生在床上翻来覆去,爬起来几次到屋外去看天有没有亮。就在天快破晓的时候,他沉沉睡去了。
李崇生一觉醒来,已是日上杆头。他张开眼睛,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就直奔昨天的会客厅。
李崇生还没进门就大喊:路舵主,路舵主!
屋里只有庄毅在喝茶。他见李崇生进来,就站起来打招呼:李马头,早啊。
李崇生冲他一抱拳,就问道:路豹头呢?
庄毅说:还没起来呢。他这几天陪你在牢里受了不少罪,也该好好歇息歇息了。
李崇生不好意思地说:路舵主为了我确实吃了不少苦。那这样好了,你把汗血马,绝地和炫飞交给我,我自己去营州好吧?
庄毅说:那怎么行呢?如果这样,等路舵主醒来,岂不要把我们骂死?
李崇生说:可是我真的很急啊。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你知道我夫人胆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我,我怕她吃不消!
庄毅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也是啊,你们夫妻情深让人羡慕啊!这样好了,我派两个人跟着你去走一趟,也算是对你有个照应好不?
李崇生笑道:怎么好如此麻烦你呢?
庄毅说:自家人就别客气了,这样吧,去厨房吃点早饭,带上点干粮,我也让他们把马喂喂,好不?
李崇生感激道:庄舵主真是侠义中人,李某感激不尽!
庄毅笑着说:说过不客气的,又客气了。去吧,赶紧吃,吃饱就走!
李崇生来到厨房,小坤热情的给他端来饭菜。李崇生端起碗,一口气喝下了半碗稀饭,拿起一个窝窝头刚要啃,突然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小坤冲门外拍了两下巴掌,门外进来两个人,他们抬着李崇生的尸首,丢在了五里开外的森林里。可怜李崇生,很快就成了野兽的食物。
太阳慢慢西沉,路豹头醒过来,拍拍脑袋,晕乎乎的。他以为是早晨,就一咕噜爬起来,刚想走,就摔了个跟斗。
庄毅听见屋里的动静,走了进来,他急切地扶起路豹头,着急地问:舵主,怎么了?
路豹头急忙问道:天亮多久了?为何不叫醒我?李郎呢?
庄毅把路豹头又扶到床上,笑着说道:舵主你别急啊,你这几天肯定吃了不少苦,以前再困难也没见你如此疲惫过。现在是傍晚了,你看到的是夕阳,不是朝阳。
路豹头一听更着急了:我睡了一天?你怎么不叫醒我?李马头呢?
庄毅说:我们也过来叫过你,可你睡得那叫沉啊,响雷在你耳边都叫不醒你!
路豹头不好意思的一笑:李马头呢?
庄毅:他见叫不醒你,就自己带着马儿去营州了!
路豹头大吃一惊:啊,他自己去营州了?为何不派两个人跟着?
庄毅委屈地说:我也这样想的,可是李马头就是不愿意,他说要么是你陪着他,要么他自己去。叫不醒你,他就自己去了。
路豹头看着庄毅,说:奥,错怪了,对不起啊。这样你今晚安排开个会,我明天去营州一趟。
庄毅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