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海到达赛场时,比赛已经开始。围观人包括长老、部分堂主在内对段星海的迟到很是气愤。
人们纷纷议论:“入室弟子的选拔赛也能迟到,真是对查家庄的规矩太不敬重了。”“那是对堂主的蔑视。”“说不定,他是害怕了,犹豫要不要弃权。”“没错,虽然他有识灵储戒,但是本身修为太低,可能是害怕了。”
只有一人与他们想法不同,正是蓝袍九阶的堂主卓永言。他本人性格特立独行,对于段星海这种总是能弄出点惊人之举的少年,有着莫名的兴趣。
对决名单已经出来,段星海的对手是一个白袍三阶的中年人。卓永言的兴趣只在段星海那一场。不知怎么,他预感段星海能赢,他的预感一向正确,只是不知段星海靠怎么样的手段去赢。
段星海被安排在第三场。前两场虽然艰难,但最终修为强的人赢得比赛,毫无悬念。
第三场,段星海上台。他的对手,身材颀长,留着长须,脸上有青春期留下的疙瘩,脸颊和身体都十分消瘦,好像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所致。正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有着白袍三阶的修为。
此人名叫方康顺,是堂主台伟才门下的外室弟子。此人入门不久,却已到达白袍三阶修为,在台伟才看来,他资质极高,虽然有了些年纪,但若是日后大力培养,就算修为止步于蓝袍初阶,也能为查家庄做点贡献。
此次参赛,他志在必得。不止如此,他还要胜得凌厉、爽快,让查家庄所有的后生小辈都知道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为日后确立地位打下基础。
风乍起,吹动旗番和尘土。与此同时,方康顺冷笑一声说道:“小子,你我修为相差太多。我出手,必然伤到你。要不这样,你投降吧。”
这显然是一场恶仗,而且胜算极低。不过就算是这样,要他投降,绝不可能。他环顾一眼台下,白老、邱俊杰、小胖等杂役处的人站在人群最前方。方才段星海迟到,他们表情焦虑,现在总算和缓一些。此刻,且满是鼓励。
“怎么可能?”段星海坚定说道:“要是不全力以赴,我就不站在这个擂台上了。”
方康顺使剑,手一挥,剑锋直指段星海说道:“你会后悔的。”说完手腕震动,因注入真气而发出白光的剑锋直朝段星海喉间刺去。
这一击来的突然,段星海连连后退。眼看剑速比自己快的多。段星海一跃而起,身体倒竖,伸手去夺剑。
他的意图对手立刻知晓。方康顺冷哼一声:“想夺我剑,白日做梦。”
说完,剑在空中划过弧线,改变方向朝段星海刺去。那弧线变成白光,四溢散开。其中部分,随剑锋一起刺向段星海。顷刻间,擂台上白光漫天。
在白光中左突右闪,段星海的身姿如同巨浪中的游龙。然而,围观之人清晰看见,浪越发猛烈,游龙却不断疲惫下去。
“等死吧。不过要是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方康顺冷漠说道。光愈白愈急,剑锋又比方才迅疾几分。段星海已经失去了反攻乃至躲闪的能力。
眼看一道光影闪到胸前,即将受到重创。依然识灵储戒中的青龙赤火枪救了他。
那枪从识灵储戒中脱出,在他跟前旋转如赤色圆盘,将所有的白光挡在圆盘之外。
“就凭这枪,在我面前还差得远。”冷漠说完,两腿用力一蹬,人已在段星海上方。人朝下,手腕震颤,剑锋如雨,呈万钧之势压下。
赤色转盘依然存在,但已逐渐不支。被剑雨压下去。段星海以全身所有修为支撑它,但终究被剑雨打碎。
叮当一阵响,圆盘弥散,枪被震到数丈之外。其中一支剑锋从段星海肩头划过,顿时血流如注。
方康顺落到段星海跟前,剑放在身后,一副孤傲神色说道:“站起来,我再与你一站,把所有的法宝都使出来,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方康顺的说话声如春风缥缈。换做别人,必定是以最快的速度击杀对手。但他是强者,白袍三阶对阵一阶,几乎赢得毫无悬念。
咬牙站起时,段星海感受到了周身的疼痛,也预感到输的必然。但是他不会轻言放弃,要战,就战到最后。除非站不起来,无力再战。
方康顺看着青龙赤火枪,双目的精光中注入真气,枪重新回到段星海手中。段星海迅疾使出招式,观战的白老见正是自己所教。但是在方康顺这样的强者面前,全无效果。
他使出的力不到五分,枪再次被震落。剑梢刺入段星海的胸口,又是一阵鲜血直流。
这一剑不致命,但是要想改变输赢结局已不可能。虽然段星海有识灵储戒,又有青龙赤火枪助一臂之力,但是实力相差实在太大。换做别人,已受碾压,段星海能撑住这么多招已经不易。
“认输吧。这样还能保全,不然就算我不杀你,但是不得已让你受更大的伤害。”方康顺的建议是要为自己塑造仁慈、宽大的形象。
然而,段星海并不领情,他再次站起,坚定说道:“只要还能站起来,就不会放弃,我的目标是打倒你,哪怕实现不了,也是坚定如初。”
几乎所有人都嘲笑他不自量力,不识时务。只有一人不同,正是堂主卓永言。段星海的话使他看到曾经的自己。能力有限,但坚定,从不言放弃的倔强少年。
他双臂交叠,捏着自己的下巴想:“此子若是能胜出,我会收他为入室弟子。”
擂台上,无形的硝烟依然刺鼻。对于段星海的倔强,方康顺冷漠以对:“我有意饶你,是你自己不识好歹,可别怪我。”
说完,又是一剑。此次,方康顺使出全力,他要了结这场战斗,他要在万众瞩目中夺得入室弟子的名额,他要让众人看到,他已经强到有足够的能力碾压对手,一招致胜。
剑锋的白光格外刺眼,逐渐划开才略微黯淡。那白影呈现球体模样,逐渐扩大,如同苍穹。朝段星海压进时,他顷刻间变得渺小如同蝼蚁。
段星海绝对会输,那只是下一刻的事。然而他心有不甘,他的目的,他的理想尚未实现,跨出第一步即刻夭折,这让他如何接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片金光闪出。绝非来自于方康顺,人们感受到那是防御之光,而非攻击之光。只有段星海,没错,正是从段星海身上发出。
人们定睛看去,那些金光是由上下垂直的丝组成。超同一个方向缓缓地移动,呈现出一副动态景观。金光如是巨大无比的圆柱体,将方康顺的剑锋阻挡在外,大半个擂台被包容其中。
是段星海的识灵储戒所藏的宝物发出的金光可以确认,但究竟是何宝物却无人知晓。
又是几道剑锋,在遇到金光时,均告失败。不是被其遣散,就是被吸收,总之无一能伤到金光包围之人。
段星海双目微闭,似正在领悟之姿。金光为其护法。
原本输赢已定,忽然却是另一番气象。众人惊呆,连交头接耳都忘了。心中几乎都在想:“这段星海是什么来历?总是在紧要关头出乎意料。这金光是什么宝物?高出两阶修为竟攻不破,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