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紫文挪了张凳子坐在段星海跟前,小满站在她身边。查紫文把手伸向小满,说道:“小满,鞭子!”
段星海的额头已经因紧张而沁汗。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样?不过不管什么花样,用到鞭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鞭子有一丈长,发着红光。举到半空,鞭身不落地,如同红蛇般在空中游走。查紫文朝段星海说:“这鞭子的功效或许你不知道,打在身上,比平常的鞭子疼数倍,却看不到任何伤痕。这就意味着,把你打死,然后扔到后山林子里。就算有人发现,也只当是意外死亡。”
听闻此言,段星海倒抽一口凉气。这位大小姐不止刁蛮,简直就是恶毒,仅是出于怀疑,就一副把人弄死不罢休的态度。
除了求饶,段星海不知还能说什么:“大小姐,我真的只为看中查家庄的名声,想要出人头地。真没有别的什么目的。”
啪,一鞭子下去。疼得段星海哭爹喊娘。“好。”查紫文说:“我信你。”
“信了还打?”段星海的声音里还带着痛,并且很是冤枉。
“信了打一鞭,不信打两鞭。这样很公平吧。”查紫文一本正经,似乎此事真的很公平。“那我再问你,你的识灵储戒是从哪里来的?”
按查紫文所说,挨一鞭是难免的,可能还会两鞭。段星海不开口。忽然间一鞭子又打在他身上,鞭声落定,查紫文说道:“不回答,一炷香一鞭子。这要是到明晨。我算算,大概要挨一百鞭。一百鞭还不死,我就放了你。”
段星海又是疼,又是惶恐,全身冷汗直冒。这可不是普通的鞭子,别说是一百鞭,就算十鞭,也会要了人的命。段星海孤注一掷:“我说实话,但是你不许打我。”
“说实话打一鞭,我刚才说了规矩。”查紫文手握着鞭子,语气淡定说道。
“大小姐,我一心想把一切向你坦白。但是你在耍我,一晚上要是有几十个问题要问,我照样被你打死。”
查紫文掩嘴一笑:“要是能说实话,我才不会打死你。我最多问五个问题,全部说实话也才五鞭。对于你这样的白袍修士,应该无伤大碍吧。”
即便是多么的无奈和痛苦,但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五鞭就五鞭,唯有这样才能逃离这个大小姐的魔爪,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段星海咬牙说道:“戒指是我祖上留下来的。”
啪,一鞭下去。说明查紫文信了他。“里面有多少宝物?”她继续问道。
段星海摇头:“这枚储戒一直是我父亲所藏。前段时间,我父亲遇害,死前把才把它给我。我甚至还不知道怎么用它。只有那柄枪,也是白老昨天才给我的。”
这次鞭子没有打下去,查紫文一副很满意的表情:“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了这么多,表现挺好,这次就不打了。”
沉默维持了片刻,段星海很想回去,很想脱离这里。他主动提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查紫文一时想不出要问什么,摆摆手说:“别急,让我想想。”接着让小满看好段星海,而自己则躺倒床上睡觉去了。
段星海见此情状,心中急切,询问小满:“大小姐睡着了怎么办?她什么时候醒过来,要不先放我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此时,小满撩开蚊帐,为查紫文盖被。段星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这对主仆。他看见的是查紫文侧躺着的背影。他真希望这少女婀娜的身子能醒过来,真希望她的樱桃小口能对自己说:“段星海,你可以先回去了。”
但是此事,并未发生。见小满不应,他又问:“我要回去了,明天还有一场比赛呢。”
小满白了他一眼,做一个嘘的声音说:“别说话,小姐最讨厌被吵醒。要不然有你受的。”
实在是没办法,段星海心里叫苦,但只能忍受。谁叫人为刀俎,他为鱼肉。打不过也逃不了,只能忍受着。
夜深了,烛火已经燃尽。小满将窗半掩,换了两根烛,而后离去。出门前对段星海说:“乖乖的,别吵醒小姐,兴许小姐明早一高兴就放了你。”
段星海感觉自己不像人,倒像是野外牵回来的小动物,必须任人摆布。想到此,段星海颓丧极了。后来累了困了,只能依靠绳子的束缚之力,垂着头睡上一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疲倦中睁开眼睛,见查紫文站在跟前,死死盯住自己。那眼神与之前刁蛮,捉弄人的邪恶不同。而是一种极致的邪恶,看上去绝非善类。
她的声音也变了,忽然间成熟了很多,并深沉似从地底的某个地方冒出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手上没有鞭子,想必睡过一觉已经忘了刚才所发生的事。他的心情放松了些,说道:“是你让小满把我抓来的,这么快就忘了?”
“是这样?”半夜醒来的查紫文真的是古怪极了。忽然间陷入沉思,无论是表情还是声音都给人以朝阴暗深处跌落的错觉。
查紫文接着说:“我记不得了,不过抓你来自有抓你来的道理,想必你和那个密室有关。”
说的神秘兮兮,内容也是与他之前的经历无关,段星海压根就听不懂,问道:“什么密室?”
“如果和你有关,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查紫文冷冷地说道。
查紫文走到衣橱旁,接下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这么一个地位尊贵的大小姐,竟当着段星海的面换衣服。适合睡眠的紫色轻薄的长衫褪下,换了一身紧致的夜行衣。走到段星海跟前说:“要是敢把看见的说出去,你的小命就没了。”说完推门走了。
这一幕发生的很快,段星海还没来得及思索,查紫文便离开了。段星海意识到,这不是查紫文,只不过是面容身躯和查紫文一样的另一个人。他预感,此人心中有着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正与他越走越近。
查家庄真古怪,他认识的不多几个人,从白老到查紫文,每个人身上都似乎藏着奇特的秘密。
段星海再也睡不着了,不住地看着门口等查紫文回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不知她回来之后会发生什么?
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直至天亮。门被推开了,查紫文夜行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见到段星海,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一笑后,走向床。段星海注意到她身上有伤,猜测这期间必然发什么了什么神秘之事。
查紫文在睡下后不久起床。穿着先前那件紫色长衫,走到段星海跟前说:“怎么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此时的声音态度又变得刁蛮。段星海几乎确定,刁蛮穿紫色长衫的查紫文和冷漠穿夜行衣的查紫文是两个人。两种性格、两种目的、两种行为,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一具身体,容纳了两个灵魂,如此理解比较恰当。
“小姐问的我都说了。”段星海答道,接着恳求:“放了我吧,今天还有一场比赛,我必须要去,要是侥幸能成为入室弟子,出人头地必定就在眼前。”
小满出现在门口,端来洗漱水。待查紫文洗漱完毕,小满说:“小姐,去用早餐吧。”
查紫文点头出门。此时,段星海喊道:“小姐,放我回去行吗?你都把我捆了一夜了。”
这一喊,两人停步转身。查紫文问小满:“这人怎么办。”
“小姐若是还有话要问,先捆着呗,等吃完饭再说。”小满出的馊主意。
“今天是入室弟子最后一场选拔。有人要是对我有误解,以为我藐视查家庄入室弟子的名额,这样不太好吧。”段星海想了个理由。
查紫文点头说:“小满,先放他回去,等我想到什么要问的再捆来,这小子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