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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引产风波(2)

我后妈脾气好,从来不得罪人,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就是不说女婿的半句坏话:“亲家母,今天的事情我还不清楚,一会儿我再问问慕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擅自引产固然不好,待会儿我好好教育她。”

教育我?有没有搞错?我的后妈,请你不要在这里瞎掺和好不好?四同他亲妈是知识分子,凭你的那点I Q根本就斗不过她。我劝你还是离她远点。鸦片有毒,如果你自己被它迷惑,就不是鸦片的错了。

四同他亲妈能言善辩,一直说个不停,根本容不得我和后妈插嘴。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毒舌了。看来这个家是不会安宁了,我的引产计划和离婚愿望也要泡汤了。

半个小时后,四同他亲爸从天而降,一进屋,就冲着我后妈吼了一声:“亲家母,我孙子咋了,他还活着吗?”

我后妈连忙端过来一张凳子,让亲家公坐下:“没事儿,孙子好好的,在媳妇儿肚子里待着玩儿呢。”

四同他亲妈听我后妈这么一说,火气又冲上来了:“瞧你说的,有这么轻巧的?待在肚子里玩儿?玩火吧!如果不是我今天赶得巧,你女儿早把我孙子千刀万剐了。”

四同他亲妈刚说完,四同他亲爸立即暴跳如雷,冲着我说:“怎么了,慕容,你和我孙子有仇,还是有怨?我孙子不就是借你的肚子住几个月吗,为什么这样对他?”

说实在话,我给公婆的言行吓到了,心脏“噗噗”乱跳。和四同结婚半年来,除了上次看见他们为争夺孙子姓名权闹过一次外,我还没有看过他们吵架,尤其是针对我吵架。

我有苦难言,四同的婚外情像一把穿心剑,再次扎入我的心脏。爷爷奶奶的你们全部听着,引产是我希望的吗?俗话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天底下有几个狠心的父母呢?

如果你们家的破四同对我真诚点、善意点、专一点,我会拿你们爷爷奶奶的那点香火做文章吗?狗急了还要跳墙,何况我是一个女人。

我抬起头,看了看在座的每个人,突然大声说:“爸、妈,我今天去医院是准备引产的,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引产是我的个人私事,和你们无关。”

和你们无关?这句话很重,后果很严重。四同他亲妈激动地站了起来:“慕容,你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我住在这里,不走了,我倒要看看,引产是你的私事,还是我们易家的大事!”

四同他亲爸听见易家两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什么你们狗屁易家,孙子是我们花家的,关你易家屁事儿!你想住这儿,连打地铺都没门儿!”

好了,风向转移了,我可以休息一下,坐山观虎斗了。爷爷奶奶们,我今天一天给你们吓得不轻,我儿子在肚子里已经踢了我好几脚了,估计他早给吓得屁滚尿流了。你们在家慢慢商量打地铺的事儿,我先下楼散步去了。

想到这里,我拿起自己的小包,往门口走去。四同他亲爸看见我准备出门,朝我吼了一声:“站住,你往哪儿去?”

四同他亲妈眼尖手快,一步冲过来,按住门闩:“想去医院,做梦!”

我后妈跟过来,拉住我的手:“慕容,听妈的话,好好在家待着,你再这样闹下去,要出人命的。”

我转过脸,对着大家:“爸、妈,我下楼去转转,哪里也不去。”

四同他亲妈按住门闩,身体靠在门上:“想出去,行,得由我跟着。”

跪你奶奶祖宗八十八代,我是国宝大熊猫?需要二十四小时实时监控圈养?这个国宝待遇我享受不起,你是四同他亲妈,也是我妈,我是你儿媳妇,我照顾你理所当然,你照顾我本末倒置。

四个人,全部站在客厅门口,相持不下。这时,家里的座机响了,四同他亲妈站在原地没有动,对着前夫叫道:“你腿拐了还是瘸了,还不去接电话?”

四同他亲爸恍然大悟,立即走到座机前,拿起听筒:“喂,四同啊。”

四同的声音,还是那么富有磁性:“爸,你们还好吧,慕容在家吗,叫她过来接电话,我打她手机怎么关机了?”

四同他亲爸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四同,家里出大事儿了,你还不赶紧回来!”

四同的声音:“爸,我在常州出差,今天晚上要和外商签订一笔订单,回不来。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慕容出事儿了?你叫她过来接电话!”

接电话,接你个铁钩子!老娘现在最恨的人就是你,因为你,我成了你家的国宝,享受着比大熊猫还要大熊猫的待遇。

四同他亲爸大怒:“你媳妇儿要去医院打胎,你妈在门口拦着她,不让她去,你马上给老子回来,鸟生意有什么好谈的!”

四同在电话里“哦、哦……”了好几声,接着,没声音了。家里,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我后妈手足无措,在客厅来回走动,焦虑地看着我。忽然,她转过身,对着两亲家说:“亲家公、亲家母,这样吧,我带慕容先下楼转会儿,我保证她和孙子一定安全。”

话已至此,屋子里的空气有点松动了。四同他亲妈犹豫了一下,很快闪过身体,让开一道缝。我打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我和我后妈出去后,家里只剩下四同他亲爸、亲妈两个人面面相觑。四同他亲妈气冲冲地走到阳台,望着窗外直哼哼:“老花,四同谈对象那会儿,我就说过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你们还不相信,现在怎么样?她做的事情你们看见了吧,够阴毒的,要绝我儿子的后。”

四同他亲爸显然给打蒙了:“四同他妈,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慕容为什么突然要去引产?我打电话过来那阵儿,在家里坐立不安,心里一直发毛,总感觉孙子要出什么事儿。这不,还真的出事儿了,我孙子差点就没命了!”

四同他亲妈鼻翼一扇一扇的,就差鼻涕流地了:“看看你们花家积的哪辈子阴德,竟然摊上了这样的好事情。今天上午我去医院,复查子宫肌瘤,看看是不是缩小了,这样的话就不用开刀取瘤了。我挂的是9号,一直在后面排队,医生喊到6号花慕容,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跑到前面一看,真是她。”

四同他亲爸耳朵竖得高高的:“后来呢,怎么就说到引产那儿去了?”

四同他亲妈走到客厅,拿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鼻涕:“后来,我猜测她是来孕检的,就挤了过去,想和她打招呼,问问孙子的情况,谁知道她正在和医生说‘我要引产’,这还了得,我拉起她就走。我真没有想到,这个丫头整天闷声闷气的,做起事情来,还真是一鸣惊人啊!”

四同他亲爸咳嗽了一声,去卫生间吐了一口痰,回到客厅:“人不可貌相,才不可斗量,话说回来,凡事都有一个因果关系,我估计四同和慕容的婚姻出问题了。”

四同他亲妈有点不相信:“婚姻出问题?他们才结婚半年,会有什么问题?他们两口子独门独户的,我们老一辈也不瞎掺和,会有什么问题?”

四同他亲爸虽然脾气暴,但是,大脑思维还没有短路:“我看慕容这孩子不错,也知道孝敬老人,从来不挑肥拣瘦,也不和我们顶嘴。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四同没有做对不起慕容的事情,慕容会去医院引产打胎吗?”

四同他亲妈“哦、哦”了几声,开始沉默。屋子里一时安静得令人窒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坐了下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四同他亲爸开始抽烟,香烟刚点燃,就被四同他亲妈一把掐灭了:“慕容一会儿要回来,孙子不能闻香烟的味道,想抽烟去阳台。”

四同他亲爸拿着香烟,一边朝阳台走,一边说:“什么婆娘们儿,离婚了还管着我!”

四同他亲妈哈哈大笑,然后径直朝四同的屋子走去。四同的屋门开着,里面家具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就是一排大衣柜,一顺溜地靠墙站着,颜色是鸭蛋青的,素雅而洁净。

四同他亲妈随手关上门,然后打开大衣柜,拉开抽屉,开始翻了起来。抽屉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些红色的证件。

那些证件是房产证和学历证书,四同他亲妈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自己需要的东西,于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翻。

翻来翻去,还是没有。这时,四同他亲爸的咳嗽声从阳台外传到了客厅,四同他亲妈快速打开屋门,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四同他亲爸嘴巴里喷着一股香烟味:“你去四同屋里干什么?”

四同他亲妈装模作样地说:“我去看看四同屋子里有没有多余的被子,晚上我睡沙发。”

四同他亲爸鄙夷地看着她:“这家里有亲家母看着,不用你费神在这儿待着,你一会儿给我回去。”

四同他亲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回去?我住我儿子家,关你屁事儿?这房子还有我出的房款10万块呢,10万块到哪里买不到十个平方米?”

四同他亲爸被前妻一句话打蒙了,傻傻地看着她,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无理取闹!”

四同他亲妈鼻翼动了几下,似笑非笑:“我无理取闹?今天如果不是我在医院里大闹天宫,说不定我孙子就命归黄泉了。我有家有口的,你以为我想住这儿啊?我告诉你,我没有那么无聊!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慕容那丫头,说不定哪天就偷偷把孙子给做了!”

四同他亲爸仿佛被马蜂蜇了一下,想了想说:“你说得倒是,这样吧,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客厅沙发能收能放,等到慕容把孙子生下来了,你再回去住。”

四同他亲妈连连点头:“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嘛……”

四同他亲爸说完,看了看客厅的挂钟:“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儿,你留下,千万要看紧点。”

四同他亲爸刚出门,迎头冲进一个人来,像棉球一样砸进四同他亲爸的怀里,吓了他一大跳:“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四同他后妈:“我怎么就不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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