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南星破勃然大怒从席桌上走了下来,南星未是南星家两个女儿中最小的一个,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八,短短几天南星家族九个儿女就死了三个,而且连一个作案凶手都没找到,南星破一步步走来,拔开围在南星未身边的几个儿女站定在我面前用幽怒的眼神看着我。
我避其目光转身欲走开,不料他用浑厚有力的手掌一下将我扯了过来,我差点摔在他的脚下,见我如此虚浮无力,所有人不禁再度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起了我。
雷鸣轰烈,我抬眼看身高尺宽的南星破道:“与我无关,节哀。”
“与你无关,你不用在这里装模作样,昨日将你投入鱼花池中,鱼兽尽亡,你敢说不是你所为。”
我对着南星辰视而一笑:“就算昨日你可硬说是我所为,那今日呢,朝中贵人的眼睛可是亲眼所见,她南星未是被天怒而亡。”
南星辰不听我辩解,只一腔怒火灌在我身上道:“凡是因你而起,我南星家的命可没那么戝,小小西蒙家的门客,也敢猖狂,今日就让你后悔不该生出世上。”
南星破站在一边冷面无情,一副听之认之的模样,甚至眼中杀机掠过,其他几个兄妹早已恨我入骨,离浅的手在酒杯边缘来回抚摸,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算计着什么。
火熠有模有样的喝着酒,指间的斑指忽明忽暗的冲着我的眼睛闪过。
神华更像一个不畏情者,侧身托腮,悠闲自在。
在这些人中,有些人不会让我死,而有些人是不会让我死在南星破的手中。
南星家的事一向没人敢管,于是当南星辰那汇聚在手掌中的力量从我头顶下落时,所有人也都只当成了一暮了结的游戏。
雷电越来越密集,我无畏地站在南星辰掌下,他变得更加愤怒,我的胸腔之中翻涌着一阵热血,渐渐涌向喉咙处。
南星辰迟迟未落掌,似乎是在等待我脸上恐惧的出现,但他失望了,失望到连故事的结局都没看到。
就在他落掌的千钧一发之际,又一道雷电以势不可挡之姿,俯冲而下,那力量似要穿云破石,所有人都还躲在恐临自身的恐惧当中,而南星破脸色难堪的无以言表。
南星辰南星家的第三子,在宴依公主身边最得宠的公子,一颗好棋毁于一旦。
场上皆是一片唏虚,这时又有人捕风捉影道:“上古之时,有神诋可通天地之意,凡有不敬者,天地自行诛之,如今,如今。”
“如今如何?”南星破一脸杀人嗜血的表情看着那说话的老者。
那老者于南星破身份低微,自然不敢再多说,于是呐呐道:“如今,如今是世事难料。”
那老者一翻话显然引来诸多猜测,一时间南星几个兄妹一副欲出手又不欲出手的表情,南星破压根儿就没相信那老者的话,但他毕竟混迹多年,于是一转身朝着站在大道中央的宴依一怂脸道:“公主啊,你可得为我死去的辰儿做主啊。”
我没有理会两人的暗自交接,于是转身走向神华,如我所料宴依在片刻后喝我:“站住,大宴之上竟敢滋事,到本公面前把话说清楚了。”
我顿了一下步子道:“公主若是所为刚才之事,应是都看清楚了,你若是不信,我也无话可说。”说完我又继续前走。
“大胆,一个招摇撞骗的小小门客竟无视本公主。”
我转身望她目光一片清明,她的脖颈之间被一个根手指粗细的金线绕过几圈,在金线的一端恰有一只红色莲蕾坠放于胸前,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朵莲,只有在杀人时它才会燃放。
我听到已经有目光短浅的人为我设好了结局,这些人不关心生死,只关心好不好看而已,我此时不过是斗兽场里一只待宰发出垂死挣扎的狱兽而已,卑微与高贵的较量,死亡与流血的出现才能满足他们的味口。
我不过两步之间,宴依公主忽然就闪现在了我的眼前,她伸手放在我额前探索我的内力,而后讥讽一笑:“我还真当是个绝世高手,真没想到竟连一点乌蒙之力都没有,如此想来做于西蒙家的门客也算相对。”
宴依此话一出,许多人大跌眼睛,南星一族脸上更是有些挂不住面子,两个儿女竟然被一个毫无乌蒙之力的人教训死了,这真是笑话。
那南星破唯恐公主作出退让,上前一步道:“依公主看辰儿之死,就此放过?”
宴依一口回绝:“绝不可以,万事之起,皆有缘由,你即是那缘有,更无放过之理。”
“好一个万事之起,皆有缘由,若是将这起字,追朔到他们生于南星家之时,不知这缘由又来谁背。”
“信口挑辩,无中生有。”南星破被我激怒后又道:“公主此女口嘴刁利,您若不好动手,那我来。”说着一把剑幻化在了手中。
冥依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拂下道:“退下,我自会给你南星家一个交代。”公主一身气息已经开始测露。
而此时人们已经将我看作一个拿假物的小人骗子,我的一番狡辩只是在做垂死挣扎,我相信一个只看到表面的人永远看不清真相。
我站在冥依跟前以淡定之气较量着她凶狠的霸道,她冷笑一声扯下我腰间一串月魄之珠,一股聚团在一起的力量从她手中升起,之后便推入被她抛起的珠子之上。
“先让我摘下你脸上的面具,再赐你一死。”
所有人都等待着那串珠子当场粉碎,只有先前议过的老者,目中持疑。
“哐,哐,铛,铛”雷息之间,一阵阵清脆的声音久久都未消余,如同一曲短暂的琴音清盈悦耳,所有人都看着一颗颗莹润的大珠子滚落向四方惊诈了眼睛。
有一只珠子更是越过层层阶梯一直弹崩到了最高的幽冥王座脚下,在原地打了几滚之后它才停下。
这时冥烁带着一副淡淡的威仪从幽冥王座边侧走了出来,随在他身边的还有一年龄相仿的青年,看这四下诈起的小议之声,想来所有人都是头一次见。
这个人面相英俊,一身水蓝色的长衣,眉间透着一股正义之气,与有些玉树之姿的冥烁站在一起还算悦目,他忽然看到了什么,于是越过冥烁向那颗滚落在幽冥座前的珠子走去,起初他并无表情,只是在捡起珠子的刹那目光震惊。
这时先前议论过的老者对他道:“这位公子,此珠可是东海那万年一颗的月魄之珠。”
那人未动,冥烁见状道:“此人是我路经东海之地结下的朋友,也是东海龙王的二公子奇渊。”众人这才有所了然。
奇渊道:“敢问是何人竟拥有我东海的极品月魄。”
奇渊此话一出已然落实了我这无价之宝的真假。
我看了一呆立在那里的公主,向一颗颗滚落在地上珠子走去道:“是小人之物。”
奇渊看到滚落在地上的众多月魄之珠后,先是一片震撼,然后又涌上怒光:“即是你之物,又何必如此轻贱于它,目不识宝,你根本不配拥有这月魄之珠。”
我听着倒是无所谓,只是刚刚蔑视过此珠的人不知作何感想,我想大概不会如何为难,必竟还有冥依公主在那打头阵。
当我走到那老者身边时,他将月魄含在手中好一时,才恋恋不舍地放手,只是最后没想到一窝老家伙又恳求我将九色金钗取下一观,我看了一眼神华,见他并不在意,于是随意摘下扔到了几人手中,那几人见我如此粗暴,似心有怨言,但却又吞回了肚子里。
我抱着满怀如鸽子蛋般大小的珍珠一步步走到了奇渊面前,他很不高兴的看了我一眼才将珠子交于我的手中。
未了他又叮嘱道:“此珠是泉眼处所生,无比珍贵,如若再对此无理,弃于尘土,我便对你不会客气。”
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走了下去。
路过冥依时,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似乎不知如何面对我在奇渊面前掩盖下的事实。
南星破吃了一头闷亏,愤然向冥烁道:“殿下,老臣的子女命死宴场,请无论如何给老臣一个交代。”
宴烁目光幽静,语言平和道:“南星家的事,已有人报过,雷电之怒,你打算向何人寻仇。”
南星破不死心的看了我一眼道:“若不是西蒙家带进来这个身份不明的小小门客,臣的子女也不会死。”
冥烁突然怒吼一声:“胡涂,你难不成是老眼昏花了,难道没有发现南星辰身旁落有引雷针,有人想要暗害于你南星一族,你南星家的儿女之死是有人在暗中进行,你却执迷于表像之挣。我已派人搜索宫中,你只等着消息就可。”
南星破嘴唇颤动了几下,愤恨地回到了座位上。
几个宫里的士官将两具尸骨清理完后雷电已有趋灭之势。
所有人重新归座,我看了一眼幽庭宫黑暗之处,一阵冷风吹起,炉枫你能逃过这一劫吧!
我正将心头所思按压下,这时却见炉枫拿了一件披衣,朝着西蒙楚走来,她面上恭敬,眼睛里分明得意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