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风,夙风,夙风,,,”我被自己的喃喃之语惊醒,为什么要叫夙风,夙风是谁,又出现了一个不明的新的记忆,这些碎片式的记忆是谁的,来自哪里。
炉枫用内力帮我顺了气,我吐了一口池水清醒了过来,然后她二话没说将我揽在背上匆匆地离开。
到了西蒙语的客院之时,我的胸口还在隐隐发闷,但我早就感觉到了西蒙语一直在用极为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当下我擦干脸对她淡淡道:“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就可以,我能答你的一定会答你。”
这时炉枫看着我眼神有几分认真道:“鱼花池的所有鱼兽都死了,你落水之后就传来南星子死亡的消息,我本想入水救你,却被一股强大的气浪排开,那一瞬间,你与那些鱼贝一起翻上了水面。”
“你到底是谁,难道是离浅一直要找的那个人。”西蒙语被自己的猜测很震惊。
“大概是吧。”我的回答反而让西蒙语镇定了下来。
见我有些许卷意,西蒙语便没再说什么回到了内间。
炉枫似又想起什么,对我问道:“夙风是谁,方才一直在听你叫夙风。”
“你说什么,谁在叫夙风。”这时神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的逆光里。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觉得他这句话里暗含着吃惊。
“难不成你竟也知道夙风不成。”我假装问道。
神华走近了我几步直视着我的目光:“你真的认识一个叫夙风的人。
我一副坦然的样子道:“认识,方才昏迷之时还叫了他的名字。”
神华暗夜之花一样好看的眼睛从我脸上移开道:“何时认识的?”
突然之间他仿佛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忘记了,只是从记忆里想起了而已。”
“你在说谎。”神华的话说得十分笃信,好像我再说些什么他都不认为是真的。
于是我便道:“是,我现在的确不认识那个叫夙风的人,但是神华你一定认识他,并且还很熟悉他。”
神华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似乎不太想提:“等帮我打发走了一个人我再告诉你夙风是谁。”说完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身衣服放到了我的面前:“从现在起你要一直跟在我身边,晚上到我房里来睡。”
我回看一眼炉枫有些木讷的表情,以示无奈。
看来神华的游戏也要开始了。
我走进神华的房间时,他已趟在了房间唯一的床上,我看了一眼房中的一张木桌,悻悻地叹了口气。
“趟过来吧,这旁边还有你的位置。”神华的声音如平时一样淡然。
我犹豫了一下起步走到了床边,神华正着一身松软的白衣闭着双目,他的一缕长发垂到了床下,我轻轻托起放在他洁白衣服的胸前然后躺进了里面。
一种安全感就如瞬间一样笼罩在我周围,我承认,这是我心中的贪恋。
神华的呼吸优雅无声,我知道他没有睡着。
解下平日里与他玩笑的态度,我向神华问道:“你说过,你在找一个人,那个人可是洞里的婴儿。”
“嗯。”神华回答的很简单。
“所以来幽冥宫也是为了救那个孩子。”没等神华回答我又接着道:“所以你要进入往生的大门九泉炼狱。”
神华没有回我,而是反问我道:“你真的以为将一切诉讼到幽冥王面前,他就会帮你救回那些人。”
我仰望着床顶的布纱道:“以前这样以为过,现在虽然也会如此,但却比从前多想了一条之后的退路。”
“哪个退路。”
“九泉炼狱,如果幽冥王的态度证实了我的一种猜测,我就会去九泉炼狱解救那些枉死的人。”
神华扯笑了我一声道:“就你现在的样子恐怕连大门都找不出在哪里,一个狱里顶级的狱幽,在冥界也只能中列,这样的身份丢了很可惜吧!”
我本就对这件事早已释然,对于丢失的东西过度的怜惜,只会徒增无义,放在眼前要走的路才最重要,何况焉知祸福。
神华噤声后我便开始迷糊睡去,这一睡虽然只有半晚,却是酣畅淋漓。
早上我刚刚换好神华拿来的衣服,便被神华执起手牵了出去。
炉枫与西蒙语已经先行去了幽庭宫的宴场,我责了一声神华道:“也不知你成日里哪里来的底气,本就是个鱼目混珠的身份,还敢晚去。”
神华一只手扯过身后的衣帽盖在头上对我道:“从现在起你做好我的新娘子,我来保护你。”
我来保护你,突然心间如同干涸疲倦的海滩降临了一场大雨,虽然这不过是双方游戏的公约。
如果我命中没有这么多注定的煞数,是否这种心仪不会藏得那么卑微。
空境之中已经开始雷鸣闪电,地狱的大门即将迎来三界之中最神圣的尊者。
宴场之上一派热闹,亲贵们聚集或是来大开眼界,或是来彰显气势。
自七万年前三界攻打妖族一战,三界之中便稀有交集。
今日不知为何天界公主以结交友谊之称委身造访地狱,谁都知这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天界中的神仙一向清高自傲,看不起这些下界的人,更不可能主动向地狱示好。
于是许多心高气傲的年青人将此次造访,作成了天界的挑信,一个个正虎视眈眈的等着收拾那天界公主。
我与神华进了幽庭宫后,便拉他去了鱼花池的现场,池水碧波清澈,早已没有死掉的鱼兽之类。
我看着池水道:“就是在这里,我想起一个人的名字夙风。”
我没有看神华的表情,只听他道:“是么,我仿佛觉得你也许是个有趣的人。”
“哦,如何有趣。”
他停了一会道:“夙风是天界里的上神,你一个下界里的人竟然识得,如何不有趣。”
我神经麻木了一下,天界的上神,我居然叫出了一个天界上神的名字。
头顶的雷鸣与闪电越来越密集,照得整个狱宫鬼神离兮,如魔宫魅影。
神华看了一眼空境道:“可以走了。”
我与神华刚一走进冥场之上,却看到西蒙语在众人面前持身而跪,她的眼中尽是屈耻,而上座之上的西蒙家主隐忍着目光仿若没有看见,与其对面的南星破痛恨的神色之中露着不屑的得r意之色。
幽冥王与幽后还未出宴,在场的一众显赫竟一副看戏的样子,兴致悖悖。
这时南星家的一个小姐走转身拿起身后的酒壶悬在了西蒙语的头顶之上,西蒙语最后看了一眼离浅,深深地低下了头,她眼中最后一抹神色让人分不清是绝望,还是隐忍。
提壶的南星小姐,一脸飞扬的浓妆,气势涛天,她对西蒙语道:“这西蒙家的小姐滋味做得不好受吧,对,这四方城中你西蒙一家在南星面前算个什么东西。”
我回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神华,神华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我一步步走到了南星小姐跟前,所以人的目光都放到了我这个陌生人的身上,我轻轻摘下发愣的南星小姐手里的酒壶放到了桌上。
南星小姐打量我一眼怒声怒色道:“你是哪里冒出的东西,竟敢冒犯我南星未。”
我扶起地上的西蒙语浅浅道:“你自己的一腔私愤,何必找无辜的西蒙小姐发泄,就算你家族地位远高于西蒙一族,但说到底她是独女,所以更是这四方城中未来的一主,身份比你这个终要嫁出去的女儿家自然可贵。”
南星语刚要动手收拾我,却听有人议论道:“这姑娘腰间的一串长珠,可真像是东海的月魄之珠。”
“是啊,我看着也像,听说这月魄是万年才生一颗,连东海老龙都视为珍宝,我看这一串足足有十颗,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时又另有声音道:“大家快看看,这小姐头顶的发钗可是九色金所铸。”
“这,这,这看着十分相像,九色金可是上古时期的东西,那时天地未裂,人间未生,一金能生九色,以至于到了天地分崩之时,上古的神才将九色金,一界三色,分给各界。”
“没想到还能看到上古的东西,真是让人开了眼界。”参议的多半都是些老者,南星未手中幻化的弯刀竟一时间尴尬而愤怒的悬在了空中。
连我都暗自惊叹,神华这手笔,更佩服他这算计入微的心思,看来我这何方神圣的身份让这些人忌惮了。
在众多人的眼光之中,我轻轻看向火熠,他眉心的一股焰火不知为何却少了一笔,与我目光碰撞,他妖邪地吐出两字:“是你。”
我在众人眼光之下淡淡回应:“是我。”只是多数人读不出这其间的深意。
离浅低首浅饮,似乎在刻意避开我的目光,西蒙大人没有太多的表情。
南星未歪头斜目的看着我放下了手中的弯刀。
“谁等在那里滋事,竟还弄来假贷炫耀朝野。”
一个盛妆贵气的女子从幽冥王座一侧走了过来,鱼花池的冥依公主。
所有人都被公主夺去了目光,宴依生得很美丽,有着天生的贵气与霸道,披上浓妆的她更是让人心目灼灼。
南星未脸上的怒气瞬间转为大笑,她挑了一下我腰间一串月魄之珠,又将利齿獠牙般的弯刀在我头钗上碰了碰道:“如此竟敢在幽冥宫招摇撞骗,今天就让我来收拾你这个伪劣小人。”
南星未的弯刀被高举手中,欲挟杀气冲我而来,这时闪电呼啸而过,突然一道利光,犹如空境手中的斩剑,挟了雷霆万钧之势铺天灭地而来。
所有人都震惊了,只见那犹如斩剑的闪电,化作一尾流光生生将南星未劈成一具焦尸。
我悄悄收起一根极细的银针,看向幽庭宫最黑暗的地方。
引雷之策,炉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