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风鸣穿破长空,平复下的空境裂开一道闪电般的口子,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只为目睹一下传说中的天人之姿。
此时一个暮年龙披的人挟一风韵美人走了出来。幽冥王和幽后。
朝下众人欲行礼施仪,幽冥王摆了摆手道:“都坐下,今日是天界与我共结友好之日,免了。”
这时幽冥王下侧的一个空位越发显得让人瞩目,近日传言七皇叔回了幽冥宫,有人止图一观王族的内争,却见那空位迟迟无人,便有些心生失望
。
“即然王兄今日不受礼,那臣弟就从命了。”狱恪,在听到声音的第一间时我便断定了他的身份,当我抬头他已坐在了侧坐之上。
阴沉的眼睛,削瘦的脸孔,一眼看去就给人不善的印像,我暗自怀疑他如何生出石非那样干净的孩子。
七皇叔的出现并没有带来多少非议,因为紧接着九只峦凤,从天而降,那绚丽多姿的凤羽,那游荡翩翩的身姿,一时让人无法挪开眼睛。
凤舞过后一辆锦秀华车,四角坠着摇动的金玲出现在众人眼前。
华车之后一群素衣仙婢清雅动人,另一方则是风格不一的仙官。
在场众人无不对这场面含首倾望。
直到九只峦凤栖落在旁边一棵高大的狱树上,那仙官也随华车落在了宴场中央,年轻的公子小姐都在议着这神同不凡的美貌,更多的人想目睹一下天界帝女的真颜。
这时冥烁从坐上起身,步步平稳的走到了那华车之前他的声音谦虚有礼:“公主降临地狱,我代表我界子民请公主入宴。”
“你,你是何人,让夙风出来接见本公主。”一个娇蛮任性的声音响起。
地狱里的大殿下竟然碰了壁,所有人都撑了眼。
那冥烁还算镇定,他又道:“夙风,可是你天界的上神,我幽冥宫,并未有幸迎接此人。”
“说谎,他明明就在这里。”公主反讥。
冥烁是个聪明人,他一眼看出这个公主就是在跟他耍赖,多说无益,于是对一旁的几位仙官道:“可是我地狱对天界使者们照顾不周,惹了金鳞公主生气。”
这时一个老君出列连连否之道:“哪里,天帝有话让我等带于冥王。”幽冥王眼睛淡淡闪动一下以示说之。
那老君微微拂手行了一礼道:“天帝说,公主年幼,少不更事,听闻冥王也有一女与公主有同生之缘,所以一些无理小事,还请冥王当自家儿女处之。”
幽冥王目中含笑道:“天帝客气,公主此肯屈尊前来,赴我天地友好结交,我理应好好招待,至于小小脾性,那也是身份使然,我与天帝感同身受。”说罢她望了一眼早已有些不安份的冥依。
那老君行礼退下,走至华车前不知说了什么,不时只见一只莹细玉手拂上了车前的锦帘。
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盯着那颤动的锦帘,只为熔化心中莫大的好奇,只为一睹美人之颜。
果然,如轻云闭月,美人羞花,天界的公主金鳞毫不吝啬惊艳全场,朱唇,凤目,
连离浅,冥烁,火熠,那种看起来心思深沉的公子都微微一惊。
我将手伸进神华衣帽下一晃道:“这可是风华绝代的美人,莫要错过了眼福。”
岂料神华一副不为之所动的样子道:“你要爱看,早晚会让你看得心惊胆战。”
我突然心中似有疑问突破,于是认真的看向那一众仙官,一阵不小的震惊略过心头,果然那里面就有白胡子老头的身影。
我若没错,神华要甩脱的女人乃是堂堂天界之宠金鳞公主,而他就是天界里尊贵无比的上神——夙风。
神华似乎感受到我沉默中的所想,于是一颗一颗将桌上的月魄穿起系挂在我腰间道:“你猜的都是对的,她就是你未来的敌人,这串月魄与你头上的九色金钗算是我给你的聘礼,以后都是你的。”
我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有一瞬间我竟以为神华所说都是真实无虚。
我不禁哧笑道:“我拿此物,让一个天界公主来欺负,你觉得可算一桩划算的买卖。”
神华转头看向身旁的炉枫道:“我以为她可以用一个南星家的人头换十几万的冥金,你未必不肯。”
我有些沉默的看了一眼炉枫,炉枫满不在意地道:“以后等我有了钱,在这狱都买下一座,大院子,让你们都住进去。”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我知道她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杀客何以为家,也许是当初的执念太深,对于钱的敏感已经成为她心中的一片阴影。
眼下我朝炉枫嘱意道:“当初的二皇子狱恪绝非浪得虚名,与这样的人谋事,你要万分小心。”
炉枫目光皎皎看着我:“是他告诉你的。”
我摇头:“非也,这其实很好推策,地狱中悉知你身份的人不多,而眼下的七皇叔被名正言顺的夺去了幽冥王位,现在虽列于第一继位人,但谁都知道他在幽冥宫其实岌岌可危,他正是用人之际,必然不会放过你这一颗好棋子。”
炉枫闻言,没有太多表现,而是十分有趣的看着神华。
公主作为天界的使者,一一向幽冥王呈现了数味珍宝,直到最后所有天界使者都入了座,金鳞公主却兀自光明正大的在宴场中央溜达了起来。
她所到之处无不沾染窥探的目光,冥依看得有些生气,狠狠灌了自己几杯。
就这样金鳞主十分招摇的从每个宴桌前走过,一场喧沸便再也止不住,金鳞暗自听着一些妙赞无不得意。
就在她离我们越来越近时,神华毫无预兆的牵起了我的手。
那一刹那一双倪傲的凤眸突然射了过来,她情绪激动站到我与神华面前:“夙风,夙风,我求了父皇来看你了。”
神华一副不为之所动的样子,淡淡地嗯了一声。
金鳞依然激动:“夙风,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快出来跟我走。”
所有人都开始暗自猜测,莫非这位天帝公主脑子不正常,竟对着一个西蒙家的小小门客胡叫乱嚷。
这时冥依带着挑衅之色走了过来,她不爽的看了眼金鳞道:“公主莫非是看上我地狱的一个小小门客。”
金鳞道反讥道:“门客,你放大眼睛给我看清楚他是谁。”
冥依对神华嗤之以鼻,这时神华牵着我走了出来,他站在两位公主面前抚下了头顶的衣帽:“夙风,见过两位公主。”
这一刻我似乎听到有失手的酒杯碎在了地上,一时间喧沸静止。
有回风流雪,轻云闭月之优雅,更有疾风劲草,傲雪凌霜之霸道。
回眼望其一身不可欺犯的气质,沐浴着倾世之颜。
原来这位就是曾在三界大宴上一袭白衣惊破三界的天界上神夙风。
就连面前的两位公主都愣在了那里,良久金鳞反应过来盯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问道:“你是谁。”
夙风极镇定道:“她叫天涯,是我此生的良缘之人。”
金鳞仿佛受到打击士气低落道:“夙风,你在开玩笑吧,这个女人站在你身边跟本就是个小丑。”
“他是我夙风此生的妻子。”夙风虽无冒犯之意,但话语间的维护甚浓。
“怪不得,这姑娘一身稀世珍宝,原来是嫁于了上神夙风。”
“真不知哪家小姐的身份才配得上,夙风这样的人。”
关于夙风的一切很快传开,且不说他这顾盼神飞,奕奕生辉的神彩让人沉迷难忘,就这个尊贵无比的上神身份以足以让人畏然。
一旁的议论落入金鳞耳中,她竭力控制着似要溃崩的情绪,咬牙切齿的朝我问道:“哪个藉位的身份。”
“奴”。我的话冷冷清清。
却一时搅得风云诈起。
金鳞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我道:“下界的一个小小狱奴,竟也敢去攀天界的上神,真是遗笑三界。”
我迎着金鳞公主的蔑视,目光朗朗:“我非地狱之奴。”
金鳞仍倪视我道:“就算神华为你赎了身那又怎么样,你的本源还是一介下贱的地狱之奴。”
我看了一眼面容苍老,但却威仪犹在在的幽冥王,声间传向四方:“我来自凡尘的世界。”
所有人的脸如同乌云色变,巨雷灌耳,只有神华依旧如此,幽冥王目光轻缓的打量着我道:“果然还是活了下来。”
我内心猛然震惊,原来这个人知道策划的一切,但他并不理会这一切的不公。
我心中犹如寒冰升华,无尽的冷气浸入我沸腾的血夜,一点点变得冰凉。
放开神华温热手,我越过面前的两位公主,一步一步走近幽冥王,周围,有刺耳的铁弋声划过,然后又轻轻落下。
站在宴场中央的最前方我直视着幽冥王:“即便你就是我面前的真凶又如何,我还是要将一切都说出来。”
这时冥依的一朵莲霍然之间在我眼前盛开,金灿灿的亮光将将我眼前的一切都照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子。
“妖惑人心,一个区区凡尘之人,怎会在地狱苟活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