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两年,我如走兽般活在魔岭之中,随时游走在生死的边缘。
我站在低婑的灌木丛中,不远处穿梭着我已可以猎杀得了的狱免,我把它们的皮毛做了毯子,用来抵预黑暗时那浓浓的湿气。
也许能活下来算不得我的幸运,因为我还从未踏进过前面那片巨大的林海,每每来自那林中的咆叫与嘶鸣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总能感觉到整个大地都在震荡。
身上来自那场大火与洗尸水的伤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新生的皮肉还给了我以往的那张面具,但却没有还给我以往在螝碳山时那颗无忧虑的心。
黑夜之后我从自己挖掘的洞穴里爬出,看着渐渐不敢靠近我的一些小兽们,我慢慢走近了那片林海。
地狱树的枝丫长得如魔鬼爪牙般张牙舞爪,覆灭了苍穹,暗夜之花如渺小的星火在林子中发出盈盈之光。
奴父说过,若是面前放着一份巨大的困难,打败它,就能得到一份惊喜,绕开他,你还是你,不曾损失,也不曾得到。
而我选择冲破那背后的惊喜。
不得不说这是美妙的世界这里有比我还高的巨大的黑色花朵跳着妖娆的舞蹈,
我小心翼翼的从下面穿过,这是一个狱人不曾踏入过的世界,居住着一群蛮化未开的野兽,他们大都的好斗成性,嗜血为生。
乌蒙之气蛮烈之度,远比那片低矮的灌木要来得狂烈,初入此地我只觉得体内越发有彭胀之势,怀着一份惊喜与欲望我用自己削的一把木剑剥离着缠枝。
一路上我采摘着草叶装进了口袋,走了一会,我才发现此时林子里静的有些可怕,以往这时,暗夜之花开放都是兽声彼伏,而今天连个鸟叫都没有。
我站到高一点的地方张望了一下四周,顿觉危机四伏,一双双隐于丛缝中的眼睛正燃烧着烈光看着我,它们像是无数把利剑指得的无从可躲。
好吧,即然一切都开始了,那就开始游戏吧。
我调动了体内所聚的乌蒙之气,一跃而起攀上了一根棕树的藤条。
刹时间一只只狱牦牛晃动着强壮的身躯从我四周窜起,原来这一带是牦牛们的居地,它们张咧着巨齿,发着呜呼之声向我宣战。
勿而一只牦牛向我窜起,我伸手拿起旁边的一根藤条向它两角甩去,藤条在它两角上打了个圈,我用力将它向一边的大树抛去,它一声惨叫,双角插进了树干之中,然后我一脚飞去,那牦牛两根角被双双折断。
更多的狱牦牛向我扑来,我打出去几个免强聚成形的乌蒙团子,将几只打落到地面。然后我用力跃向另一根高点的藤条。借着牦牛没有擒住藤条的能力,我不停地游走在一根又一根藤条之间艰难的前进。
不料这时居然有几只狱牦牛爬到了树上,并且形成了将我包围之势。
我心下叹想,谁说这后岭里的狱兽们蛮化未开,它们有的是心眼。
我一只手持着木剑,一只攀着藤条,听着四周之势,若是哪一只向我扑来,我就用剑刺穿它的心脏。
风无声一过,一只站在我后面的牦牛向我扑来,它张着四只铁蹄有将我扑灭之态。
我瞄准了那四肢之间最溥弱地带,挥起右臂重重地在那牛肚皮一划,乌血瞬间溅满我打理好的兽袍上。
更多狱牦牛凶越发凶狠的向我扑来,我的力气渐渐敌不过那群疯狂的狱牛,所处之势渐渐低向地面,一但我失去了制高点,就意味着我失去了可能逃脱的机会,落向地面我定会被那群蛮兽撕杀得片甲不留。
我看着手臂上几近见骨的伤口,渡起一口气用木剑刺向离我最近的一狱牦牛的眼睛,伴着撕呜我快速地向树间一个巨大的阴影爬去。
那是一个巨型鸟巢,我看到刚刚飞走的的幽安鸟,想必那里现在只有幼鸟。幽安是一种性子凶猛的狱鸟,有着长长的红色勾喙,成年幽安张翅有两米之长,可挟人飞翔。它们居于树端,食免鼠之类,但亦常攻击中类的虎牛之类。
我仰视着那片阴影,靠近着那片阴影,因幽安那锋利的勾喙,被其啄之必会伤,所以一般不及它们速度的走兽们常常不会轻易招惹它们。
果然那群狱牦牛,对我的逐杀有了渐减之势,
我攀上那鸟巢的最近一根枝干,隐约的缝隙之中我看到巢中幼鸟的眸光,我又爬高了一些,将整个视线投入鸟巢内部,那的确是一只还未足月的小幽安,见我出现,它伸张着还未丰满的骨翅,不顾一切的向我嚎叫,我顿了一下把伸向它的木剑放回腰间,将刚才与狱牦牛搏斗时掏取的内脏,放到它面前,我想这算是报达了借它位份的庇护之情了。
小幽安狼吞虎咽就吃下整个如它自己一半大小的狱牦牛内脏,它满足的瞌上了眼睛,我荡着藤条滑向前方。
等到离这片战场有足够遮挡的视线,我停落下来背靠在一颗大树上。相传在魔岭之中生长着一颗扶摇落,那树无花无果,无叶无汁,捎有微风便会每个枝头树稍落下水滴,所在之方圆百里一片汪流。
因着那树无花无果,且无片叶,所集乌蒙之气便化入水中,滋养着一方凶蛮厉害的狱兽。而狱兽又好斗成性,它们撕杀之中血入汪流,使得那水中乌蒙之气更加。(你还以为它只是一颗树,我若离开,让你躺在这片叶子之中,恐怕连眨眼的工夫都活不过吧,扶摇落集狱中乌蒙,滴水成湖,招百兽聚此,引血流其内,再将百兽之血纳入根茎,以练化自身,如此复往,便成了这魔岭之中乌蒙最盛的树,而它若得个千万年后又怎能只是一颗单纯的狱树而已。我看着眼前这个不染纤尘的人,没想到这树已有了修为。)
我想若能找到那扶摇落,在其边候练个一年半载,定能加速修练,那样我就更有机会等待还有三年的魔岭开荒之日。
一阵狱风狂烈的扫过,将我长长的头发生生扯成一条荡在空中的直线,我双手紧紧抱着树干,但是那咆哮着的狱风一路杀进了我身上战斗时的伤口,以往狱风来时我可在自己挖掘的洞穴里躲过,现在我唯一的作战武气便是勇敢与拼搏。
我看着又重新流血的伤口,无奈想到若是我流干人间的血,我是否就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狱人。
大风过去后,一切又显得格外平静,我诂着大多数狱兽们还处在狂风过后的苏醒期。
我动弹了一下发虚的身体,从树上摘下一颗黑色的果子放入口继续前进。
两臂实在是使不上力气,等待到了暗夜之花落下,我悄悄下向地面行走,在那片灌木丛时,我常常以为我已经适应了黑暗,没想到在兽林里的第一个夜晚,我过得如此狼狈。即使服用过暗夜之花,在稍有朦胧之光下都能行走自如的我,现在却只能举步维艰。
我无数次跃倒后又站起来,漆黑浓得像一场化不开的大雾,只有偶个狱兽辗转反侧时眼中放出的莹光才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存在的。
开始不是成功的一半,开始只是开始而已。
我小心翼翼地潜行着,这里已然不是边缘区那群狱牦牛所在的形势,我甚至闻到来自狱兽身上的血腥的味道,那是来自不同的狱兽,不知白昼里发生了怎样的凶恶之战。
突然我站在原地疆住了身子,我终究还是引发了战争
在我左脚落下的一刹那我就开始准备这场战争,我将身上唯一的武器,木剑从腰里拔出。一声嗷叫从我面前拔地而起,然后我看到在双两米之高的发着绿幽之光的眼睛,凶气毕露。
而后,四周响起穿梭林木的惊醒声,一双双五彩的眼睛照亮了林子,让我看到了幽幽暗光。巨吼瞬间此起彼伏,我听惯了这声音,但在耳边响起真切让人阵阵心惊。
一个大掌带着巨力向我拍来,我对着它刺进一剑,却发现那大掌皮粗肉厚,我竟没伤得它半分。由于我在林里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所有狱兽向我的方向我奔而来。
我再次集了体内我乌蒙之气发出一个乌蒙团向身边的巨兽击去,但那力最就像螳臂挡车,我还是被那大掌一下打在了脑袋上,天玄地转后,又一个狱兽将我不知撞飞在了何处,我只学得身体飞起又跌落在了地上。四周发起了百兽撕杀之战,新的,热的,血的味道很快将白日的腥残气息掩盖。
几翻冲撞,我在枯叶下,在狱兽的脚下滚动着,突然我的一只手探进一个热乎乎的胸膛,摸着那还微微一动的内脏,我用力将它扯了出来,我需要它。
看来内脏的确是个好东西,不过片刻,我便有了力气。我从地上站起,踩着一个狱兽的背,跃上一棵树,后来我明白这实在是个不明智的举动,这里狱兽不如牦牛那般笨拙,它们虽然体形蛮重,但跳跃轻巧。那个被我踩尾的绿眼睛,竟一下扑了上来,发出的乌蒙这力生生撞断这颗大树。
瞬间我的左肩被它头上的一个大角刺穿,我被挂在它头上疼得落下汗珠,不知为何这绿眼睛的狱兽竟被群起攻之。
在它被打拆一条腿后,开始一路向前狂奔,虽然受了伤但它跑得很快,那时我想或许它已经忘了头上还插着一个我。
为了减轻颠簸我死死的抱着它如我小腿般粗的骨角,以固定受伤面积。
得到必然需要付出,我不知道这里每天有多少生命丧生,但都不及那年屠婴般多吧!
再次醒来看到这个世界,我依旧被挂在这绿眼睛兽的骨角上,此时它已从黑夜跑进了,暗夜花开。我感觉着立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它,心想,我该不会真的被这蛮兽给忘了吧。
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我隐觉得气息不对,抬头望去,一片静湖映入我的眼睛,湖面之上扶摇树枝如天网密布,罩着整个湖心。
传说中的扶摇树,没想到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眼前。
可是传说扶摇树之畔,聚百兽,战争不止,血流不息,怎么却不如传说中那样。
我顺着绿眼兽的目光看去,瞬时明白一切,只见从树的另一面,一片巨大的树叶慢慢浮转出现,在那片树叶之中,竟沉睡着一个白衣男子,他怀中抱着一束红艳至极的在狱花映着他倾世的容颜。
时间如同在这片湖上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