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印怀抬眼瞥了眼司路,竟是气不起来了。眼前这个女子,竟是如此心狠手辣。虽然是她先绑架人不对在先,但他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司路从屋顶上的斜坡跑下去,向下一跃,着地前弯下身子打算在地上滚一圈缓冲重力。宿印怀戏谑地盯着她一系列举动,在她落地前飞向她。
司路可是不曾忽视过她,见他此刻飞向自己,身子也不弯了,一弓砸向来人。宿印怀一手夺过司路的弓,司路用力抱着弓,借着宿印怀的力气,她得以近他的身,双脚灵活缠上他的腰。宿印怀诧异极了。
司路夺回她的弓,从宿印怀身上跳下来,安全着地。整个过程仅仅三十来秒。夺了弓她拼命逃了去。
“有趣。”宿印怀喃喃自语,忍俊不禁,使了轻功追上去。
司路把弓架在身前,也不跑了,跑得累,凝着宿印怀:“为何抓我?”
“有趣。”
两世加起来也活了二十几来年了,她这可是第一次被人调戏。果然,不是很爽。司路挑起弓,这弓太大,甩起来不太好使用,但这可不代表她就不会了——多甩两下也就顺手了。
她的目光森冷,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有趣。你过来让我抓会更有趣!”
宿印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果真二话不说走上前来,他的剑背在身后,也不拔出来。一步一步走向提着大弓甩来的司路。青苍明月弓甩在他脑门上时,他伸手挡了挡,捏住弓反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弓甩向司路脑门,最后轻轻往上一放。司路震惊地盯着他,这个男人,非常的危险,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
宿印怀将司路的弓绑在她身后,拦腰将她抱走了。那条黑色的布依旧绑在司路眼睛上,只是她此刻动弹不得,反抗不得。
四周的树叶摇曳得非常用力,司路躺在宿印怀怀中,却感觉非常的安静。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她闻着气味,向前靠了靠,发现是不久前她用弓刺中的位置。原来已经流血了,可却连连简单的包扎都不弄,任由它流着,真是个自大的男人。
司路在心中这样评价他,却突然间觉得,他跟二十一世纪的自己,是如此的相像。二十一世纪的她也常常不把一些在任务中受的不轻不重的伤当回事。辛觅医生不止一次提醒她,任何伤不处理就都会成为隐患。果然后来报应在了她身上。在她数不过来的不知道第几次任务中,因为她在以前任务中受的左手的伤没有及时处理,隐患触发,疼得要失去知觉,直接导致她的失败。她因此被组织鞭了二十鞭子。浑身是伤,后又被辛觅救活。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从来不注重这些不大不小的伤势。
她低低地嘲笑了一番,却也不知,究竟是在嘲笑她自己,还是辛觅,还是组织。
夜色越来越深,司路和雷扬走后,整座寒雪城空荡荡的,只余单刑和雷天行二人。雷天行守着城楼,身旁放着数颗炸药。单刑不在他身边,但他却见着城中的灯像平时那样,该亮的都亮了起来。
不多时,单刑回到雷天行身旁保护他。雷天行指着那些被单刑点亮的灯,疑惑不已:“这是作甚?”
单刑一笑:“是司姑娘让这么做的。因为整座城只有我跟城主大人,将城中的灯都点亮就会让别人以为我们城主还有兵力,别人也就不敢轻易来犯。”
雷天行一愣,望向炸药:“那这又是?”
“但这点小伎俩顶多也就骗骗王绪,司路怕王绪身边有那位神秘的强大黑衣人帮着,所以就留下这些炸药作以防万一一用。”
雷天行沉默地盯着城中那些昏黄的灯光许久,感触良深:“能得此奇女子相助,真乃我三世福分啊,将来寒雪城也定要因为她而再次扬名天下!”
单刑沉默地看着满城被他点亮的灯光,以及隐晦在夜色中那些悄然行动着的计划,非常同意雷天行的话。总感觉将来,必会因了这女子而掀起一场旷世震动。
雷扬一路护送百姓,未遇到任何阻拦,心知必是司路在那一路遇到了,不免十分担忧,只能在心中不断祈祷,她的安然无恙。
司路胡思乱想了一番后,发现自己已被抱着的男人放了下来。她清楚地听见身后男人清冷的声线在黑夜中迅速扩散:“把你们手中那些会爆炸的东西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原来,她此刻正在寒雪城的城楼下。身后这男人抓住她,是为了换取炸药。
她非常地冷静,不知为何,只是她认为他不会杀她。她不能说话,也什么都看不看。她只是抬头,默默地看着上方,以非常安静的姿态,浑身非常地放松。
雷天行和单刑看见城楼下方一黑衣人手中擒着的司路,皆非常震惊。
“城主大人。”单刑看着雷天行,眉头微拧,以他对雷天行的了解,他晓得他会做怎样的选择。
果然。
“不许伤害她,把她放了,我就把东西给你。”雷天行指着宿印怀,神色紧张担忧。
宿印怀手掐着司路的脖颈,悄悄用力,窒息的痛感迅速涨红司路的脸,只听男人的声音淡淡道:“或者你可以看着她在死亡边缘挣扎。”
“住手!”雷天行紧张地大叫,他急忙呼唤单刑:“快,快,将炸药扔下去!”
“把她放了!”雷天行一边大喊,一边手在背后指示单刑,让他急忙出城去。
宿印怀接住单刑扔来的炸药,网中放着凌晨时司路拿出来的全部炸药。掂量了下,宿印怀欺在司路耳边:“如果让我发现还私藏有这东西,我就杀了那个小男孩。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
看不见她震惊的表情,但她全身的僵硬起了非常好的效果。宿印怀放开司路,一个闪身消失在月夜中。
单刑从城中出来,见司路一动未动,不知这是怎么了,只能先迅速解下她的黑布。说来也怪,单刑刚解下黑布,司路就能动也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