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地下,两只老鼠吱吱叫着,没有人能听得懂是在吵架还是在调情,亦或者是商量繁衍后代的事。漆黑的夜里亦是窸窣的虫鸣,以及远处闪烁的昏黄的烛光。
不知何时吹起了冷风,几个老太太嘟囔着不吉利,小孩儿也在大人的呵斥下进了屋,虫子们停下了演奏,摆动的草叶和树枝迎合远处的灯光,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错觉。
错觉之中出现了几道虚影,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交头接耳,徘徊在一处巨大的遗址周围,却无一人进入这巨型遗址。一声刺耳的哨声响起,惊飞了遗址周围林中的乌鸦,人影迅速集结,来人带头迅速冲进巨型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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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如既往的宁静,不管是毒蛇捕杀老鼠,还是猛虎与狮搏斗。几只鸣虫为这皎洁的月光增添了几分生动,跃动的萤火之光昭示了其不羁的活力。
天变如翻书,几朵黑云悠悠飘过,几个黑影匆匆掠过,扑灭了跃动的萤火。那黑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月光洒落,映照出一张张陌生的脸。
“后面就是悬崖了!”三五个黑衣人,领头人提醒着对面的少年。“既然知道,你们还如此穷追?”少年微微喘气,五指更加用力,将手里的东西捏的更紧。领头人叹气,摇摇头,“我这是好意提醒,你怎么不听呢?”“呵,好意?心领了!”少年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坚毅,“这东西,今天注定和你们无缘。”
领头人眉头一皱,他左手边一小弟猛的一拔刀,喝到:“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挣扎个什么劲儿啊你?”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大刀,“头儿,咱还跟他客气啥?我还不信这小子敢跳崖!”少年回头一瞥,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他冷笑一声,道:“跳崖的确不敢,不过我倒是可以为你们免费表演一下这东西湮灭时的景象,三生有幸啊,恭喜恭喜!”少年作势,右臂电光闪动。领头人惊得后退一步,举起双手,连忙呼声制止:“好好好,你有种,你有种!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少年努力的眨了眨已被蒙上一层血与汗的双眼,前狼后虎的处境不容懈怠,过度的疲与累促使他下了决心。
领头人已然注意到少年的异样,暗里打着手势,一帮手下立即心领神会,各自蓄力出手。
“交易?哈哈哈,你想什么呢?”少年说着,手臂上电光更甚,“今天这东西你无缘得到我无分占有,不如让它回归自然,待下次……”少年还没说完,对方竟一拥而上,瞬间惊惧之后便毅然向后一跳,那领头人手指擦着少年的鼻尖,在上面划出一道血痕。
“咔嚓~”微弱却刺耳的破裂声在两人之间响起。少年咧嘴一笑,身形消失在缭绕的云雾中。
“头儿,这……”领头人眉头一皱,闷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民间有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死不死,哪怕还有最后一口气,也是大福。
少年一有意识便感觉到右手传来的异样和左腿的剧痛以及五脏六腑里面的翻江倒海。
全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睛能动,四周是茂密的植被,自己正躺在一块巨石的边缘上。
少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咬牙把插在大腿上的树枝拔了出来,随后闭上眼睛开始调理内腑,同时五感全部紧绷,防范着周围的危险。
所幸待到了黄昏之时周遭都没有异样,腿上的伤结起了硬痂,内腑的伤也痊愈得十之五六。本想着至少把腿伤给调理好,可这荒郊野外,前有内伤后有追兵,外加路道不熟,恐有夜行性山林猛兽,还是先离开为好。
路上走走停停,一步三回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摔得太远了,这么久了也不见那群人找来,正暗喜,前方大路一阵叫喝声,二话不说,少年趴在草丛里看热闹。
甲方是大金匣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被抬出来出来晒太阳,乙方是这一片区域的土匪强盗,这一相遇,有如干柴碰上了烈火,刀子碰上了砧板鱼。奈何土匪们碰上的是生柴,砍肉的刀子砍在了钉子上。那些个护卫虽有些身手,却不足以将其击退。双方僵持不下,打起了口水仗。
眼看夜幕降临,山林深处传来狼嚎之声。土匪头子一听,咧嘴一笑:“哈哈哈,我们的帮手来了!!”土匪小弟们喊着号子壮势。
护卫头子也不傻,知道这些山林土匪有些土办法,使唤些低级野兽不成问题。说着是低级野兽,可要是数量太多,也不是他们这十几二十几人能对付的。招呼着手下将两辆龙车围了起来。
果不其然,一群眼睛闪烁着冷光的蛇眼狼从林中掠出。其中一头还从少年头上跃过。少年瞪大了双眼,还好没在林中度夜,不然非得被这些蛇眼狼吃肉啃骨。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少年从一开始就不指望这些护卫能起到什么关键作用。一番攻防下来,狼群死的死,伤的伤,不过总的来说没有大碍,护卫这边虽说也没有死人,那些受伤的却成了拖累。
土匪头子又是一阵狂笑,厉声道:“小的们都给我上!抓住大家伙的有重赏!”这一声重赏刺激了不少人,狼群里混杂了一些身手较好的小土匪,加之狼群以及对方的虚弱,没一会,守龙车的护卫就只剩下不到十人。
“嘿,我的了!!!”一小土匪一跃而起,举刀就要砍下去。少年正要出手,一股更大的骚动从他后面传来。只见三五个黑影一闪而逝,那空中的小土匪被肢解掉在地上,极其残忍。
少年看的分明,那几个黑影就是之前追杀他的黑衣人,他下意识往后一瞥,一股阴冷的杀意扑面而来。少年二话不说,速度发挥到极致,落在龙车顶上。
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那些蛇眼狼们反应更大,甚至可以看到表情,那是一种仇恨,不共戴天的仇恨。
“嗷呜~”一声厉嚎传出,这是夹杂着力量的厉嚎,土匪头子应声吐出一口鲜血,喝到:“快走!”
少年明白,是真正的狼王来了!一头体型健硕,獠牙吐出嘴外的头狼出现在众人面前。背道外逃的土匪们没能逃走,被另外一群蛇眼狼围了回来。
狼王一眼扫过,在那土匪头子身上停留最久,随后便仰头一声充满悲伤,愤怒和杀气的嚎叫,然后所有狼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土匪头子身上。
少年看到这里不禁无奈的摇头,却不打算继续看下去,翻个身钻进其中一辆龙车里,龙车里端坐着一位面无表情的白衣少女,见着身上还有血迹的少年,只是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顿时有些懵。老老实实说了实情,这少女微微点头,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些图案和符号,就往外面一丢,不过五个呼吸的时间里,逐渐归为宁静。
少年又懵了。故意咳了几声,道:“呃,这位美丽的公主,草民赫连,在这里向公主问好了!”“公主?”少女扯了扯嘴角,“免礼了,你去外面看看是否能继续前行。”事实上赫连只是觉得这女孩的气质以及相貌都和自己心中的公主形象如出一辙,但是这女孩的语气好像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算了,这女孩不能惹,看她刚刚画的,是符!
正好,赫连也很好奇符的力量究竟如何恐怖,于是掀开帘子,入眼是寂静,那些蛇眼狼不见了,土匪不见了,就连护卫都不见了,没有虫鸣鸟叫,只有烧焦痕迹的草木。我的个乖乖,得赶紧走!正想着,一张大手照着右脸呼了一巴掌,直接将赫连扇飞出去,接着被几个黑衣人摁在地上嚼草,赫连挣扎着着想要抬起头,不料却被一巴掌打晕
“大人,您没事吧!”来人正是之前追杀赫连的一伙人,领头的单膝跪在龙车车窗前。里面的人沉默不语。外面的黑衣领头人又要说话,却被打断,“我没事,只是我的那些护卫都没有了。”黑衣领头人转着眼珠子看了看周围,语气里更带了些恐惧:“您没事就好,我等将与您一起返回。”里面没有回应,那就是默认。悄悄松了口气,指着赫连又道:“此人擅闯禁地,圣上口谕令我等将其捉拿,如有冒犯,还请恕罪!”“哦,那就快走吧!”领头人一个手势,两个黑衣人架着赫连就走。
帝国监狱关押了一些拥有超凡力量的人,以及一些非人类事物。他们的力量在这里被转化成其他形式的能量,发送至全国各地每个角落。但是对于平民百姓,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肥沃的土地,大好的收成只当是受到神的恩惠,他们不去探究,也没有这个必要。
“谁?”帝国监狱正门口,一个士兵突然大声喊道,其余三个也警觉起来,举起手里的长枪。
“是我,我来看望我的朋友。”来人稍稍抬起头,露出一部分脸。守卫收了手里的长枪然后行单手礼。“好了,你们注意点,最近事多!”来人拉了拉风帽,低头快步进入监狱,不一会儿便没了影子。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进这监狱还和那样的人物是朋友,唉,上层社会真乱啊!”一守卫兵叹道。“你这还大惊小怪,我还听人说这儿的管事人还是个特别大的人物呢!”另一守卫兵唏嘘道,表示见惯了大风大浪。“别瞎咋呼,遭人听了去你们就得天堂地狱一日游了。”那两人立即闭嘴,最后一个正要说什么听了这话也硬生生吞了回去。
和其他监狱一样,这里的所谓的犯人没有自由,不同的是在这里吃喝穿应有尽有,要吃吃,要喝喝,想吃吃,想喝喝,倒不如说只有在吃喝穿方面堪比帝王级享受,你可以挑一套白玉服来穿,也可以睡翎羽床,但是必须每天抽取一定量的血,不愿意不行,硬来也要抽,之后还得挨打。
这座监狱一共十八层,取自十八层地狱,相对应的每一层有一人镇守以防万一。每一层都是一条通道,两边是独立成排的房间。来到最底层的最里面,这个前几天还和自己作自我介绍的男孩,如今却变得这样遍体鳞伤,还真是……
“啊哈,小妹你是来看望哥哥的吗?哥哥真是太感动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后面,抚摸着少女的脸。少女脸上的嫌弃和厌恶完全不加掩饰,顺带一巴掌打开男人的手,“上次我来时说要带走他,现在就算你忘了也得让我带走他。”男人捂脸,无声大笑,“小妹啊,你还真惦记着那个东西啊,哥哥已经问过了,那地方没有,就算有,那东西根本没用的,妄想什么起死回生,除非这世界上存在神!”
“喂,醒醒。那我们走了。”少女没有理会男人的话,扶着赫连头也不回的走了。
男人在后面招手喊道:“慢走啊不送了!”奈何并没有回应,怪叫一阵后恢复了以往的嘈杂。
两人出了监狱,没一会就停下来休息。赫连此时意识算是清醒,只是眼皮上的血珠让他睁不开眼,无奈双手无力,全身剧痛,躺在草地上的他连翻个身都不行。睁不开眼,索性闭上眼睛调理身体。也不知这女孩是何种身份,又有何种目的,居然冒险将他从那地方带出来。
女孩喘了几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擦掉了赫连眼睛上的血,又拿出一些药瓶子,替赫连处理身上的外伤。
赫连这才看清楚这女孩就是前几天遇见的女孩,她叫什么来着?噢,好像她没说啊!“多谢公主搭救草民小命啊!”声音很小,不过足够听见了。女孩闻言一顿,笑道:“不要叫我公主了,我这样子的能是公主么?我姓徐,你叫我徐离吧。”“噢,徐离啊!”貌似皇室就是姓徐离的啊!这么一来不就是公主么?“你可别乱想,只是凑巧而已。”女孩又做补充。
赫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虽说如此,不过能把他从那地方安全带出来,恐怕也是某个权利世家的子弟。
“你这药很行啊!”赫连惊叹身上伤的变化,“只对皮外伤有效而已,伤及骨头和內腑就无能为力了。”徐离脸上写着愧疚。“已经很好了,真是多谢你了!”赫连动了动四肢,不得不说这药好,对了,她会画符啊,也难怪!
“不用客气,其实我救你出来是有私心的。”这女孩也太直接了,不过赫连并不介意,相反她要是不说,自己就要问了。“你说吧,我能办到的我会尽量帮你!”徐离有些莫名高兴,或者说是高兴。两人简直就是稀饭遇上直肠子,对赫连的有话直说,徐离也是倍感亲切。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同龄人这样正常的对话了。
“嘿,发什么呆,我这人一向说到做到的。”赫连看着徐离的表情很是奇怪,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徐离脸上更多的是欢喜,赫连也喜欢这种感觉,看这场景,花前月下的,草木做陪衬,虫鸟当观众,颇有家乡的妻子终于等到征兵回归的丈夫,享受小别胜新婚的幸福之感。
“呵呵,你又在想什么呢?”徐离双颊微红,看赫连沉醉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乱想了。“啊,想好事呢!”赫连看着徐离的眼睛,直勾勾的,细看之下,这女孩还挺漂亮的一股子仙女气息。“咳,说正事吧!”徐离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撇过头不说话。赫连瞬间感到有些奇怪,咳了一声缓解尴尬。
“这个先不急,大半夜的,林中不安全,况且你现在的状态就该找个地方好生调养一番。”徐离摇摇头,这么几年都过去了,也不差几天了。
“嗯,倒也是,那我们去哪?”赫连瞬间想到个非常严峻的问题,“跟你说个商量个事?”徐离奇怪了,什么事需要跟她商量的?“你说。”“那个我身上没钱呐!”现在的赫连已然能坐起来了,摸了摸口袋,比女孩子房间里的镜子都干净。徐离噗呲一笑,道:“我们不住店,再说这种时候这附近的店都关门了,就算要住店,我也有钱,不用你出。”
“噢,那就好,那就好!”赫连转念一想,之前进入遗迹怎么没有捞几件值钱的东西出来呢,唉,失策啊失策!徐离又是微微一笑,这男孩真是太有趣了。
“来,起来,我扶你吧!”徐离伸手要拉赫连起来,可赫连摇摇头,“不了,再等一会,蹦蹦跳跳都不是问题了。”“你是害羞还是瞧不起我还是怎么的?”徐离横眉竖眼。赫连笑而不语,他还真是不好意思和女孩子肌肤相亲,不过这种事怎么能当着女孩子的面说呢?
“好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徐离也不矫情,这事女孩子过于主动也显得不怎么好。然后,两人又得了尴尬病。
赫连索性闭上眼睛专心调理內腑,徐离就坐在赫连身边,美丽的眸子闪跃着光辉,凝视着赫连的侧脸。
宁静而认真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和时间融为了一体一般,赫连睁眼的时候,已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只是肩膀上靠着个人。
不得已,把徐离从睡梦中摇醒,徐离揉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赫连,旋即想起现在还是在城外林中。
“你好了么?好了就走吧!”徐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赫连拍拍屁股上的草渣子,跟在徐离身后一言不发。
城东的一处山神庙附近,坐落着一户大户人家,看这门面,就知道是某个富商的府邸。
正门牌匾上写着高氏,这家人应该姓高。“进来吧,这里是我表哥的家,没关系的。”两人虽说是去了正门,却并没有从正门进入,“这种时候大门是不会再开了,做生意的么,总有些秘密。”徐离解释着,“这个‘后门’除了我和我表哥,就只有你知道了。”所谓“后门”是一条从大院侧面直接联通后院厨房的地道,这地道又宽又高,出入口都有好几道符印和咒术掩人耳目,地道里还种了那种一到晚上就会发光的植物,看的赫连又是羡慕又是咂舌。
“这‘后门’以前没这么大的,我有两三年没来了,可能是表哥他自己弄成这样的吧!”徐离自己看到这画面也是有些吃惊。“你这样真的好么?我是说这样不打招呼就进来!”赫连感到有些奇怪,“没事,不用打招呼,住一晚就走的。”这是什么理论?赫连感觉三观已毁。
不过赫连也不怎么介意,反正也就是一晚上而已,将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想到这,赫连心里瞬间觉得理所当然了。
“我们去居水阁,那里有一间远离正院的独立楼,是以前高叔叔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两人走过后院,径直奔走,来到一处有湖有山的地方。湖边靠山处有一小岛,岛上有座小楼,可谓是依山傍水,灵气十足。
“只有一间房?”进入小楼才发现,这小楼虽有五六层,可只有顶层有一间屋子,下面几层都是装饰。“呃,要不将就一下?”徐离脸一红,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好意思收回,赫连一听,这哪行!一边是正常的年轻小伙,一边貌美惹火的曼妙少女,这干柴烈火的,不行不行。“呃,不好吧,你休息吧,我自有办法!”“可是你还有伤啊!”“小事,你休息吧!”赫连一脚踏出了门外,顺带还把们带上了。
来到楼顶,夜风甚是怡人。赫连赫连盘腿坐下,水多的环境,对他的调理更有帮助,而且,之前从遗迹里带出来的珠子貌似和融进了右手,此时在黑夜的衬托下愈显深邃,手臂上那一条条黑色的纹络若隐若现,仿佛随时脱体而出。
鼓捣了好一会儿也没个结果,赫连果断放弃。所谓地为床铺天做被,赫连此时却是水做床铺夜为被,既来之则安之!
一觉醒来,阵阵晨风拂面,山青天明,湖面波光粼粼,而眼前的少女面带盈盈笑意,问道:“你醒了,你好厉害啊,这样都能睡着!”“呵呵,”赫连一笑,“比睡床还舒服,你要不要学啊!”“不要!”徐离吐吐舌头,“走,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离开之前,赫连回头一瞥,才发现这小楼就正对着帝国遗迹的出口,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吧!
“呼~幸亏溜得快。”徐离松了一口气,“啥?”赫连简直不能理解。“你看那边。”赫连顺着目光往回望去,一个中年男人走在去湖中小楼的路上。“那谁啊?你表哥?话说我怎么感觉你在躲着他。”赫连问道,“去,你看我像是三十几岁的人?那是我表哥的父亲。”“你的确是在躲着他!”赫连这下十分确定。徐离看了一眼赫连,摇摇头并没有解释,“我们先去店里给你换套衣服吧!”赫连低头一看,衣服裤子上破破烂烂,还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这样子怎么见人啊?“好吧,不过我没钱啊!”“你够了啊!”“哈哈,那好,不过我得先把血迹洗了!”……
城中一家铺子前,一男一女正为了一套衣服打着口水战,最终以两银的成交,然而付钱的时候,店主的脸黑成了大煤块。
“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到了那店老板的表情没,真是笑死我了,哎哟,不行不行,笑的我肚子好痛啊!!哈哈哈!”徐离夸张的笑着,此时两人已经出了城,赫连换好了衣服,一身清爽。“你太夸张了,要我是那店主估计崩溃。”老实说,赫连没见过一万金以及值一万金的东西,不过徐离一出手就是价值百万的滞物袖包,可真是吓着赫连了,“哈哈哈,他活该,你说,你进店的时候他有没有正眼看过你?本小姐跟他讨价还价他还那种烂眼神,哼,狗眼看人低!”徐离义愤填膺地为赫连打抱不平,同时平复一下自己被当成傻白甜的愤懑。
赫连只是笑笑,他还真没注意这些。“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赫连问道,“啊,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八九不离十了,放心,没问题的。”“那行,”徐离一抬手,给了赫连一张符,“这你拿着,万不得已之时撕了它,你会在一瞬间被转移到居水湖。”徐离解释着。“哈?”赫连手都在抖,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什么符么?那什么符啊,第一次见到,死而无憾了!话说这那什么符外观也太普通了吧,黄了吧唧的揉在一起就像某种动物的排泄物啊!“这东西莫非就是‘那什么符’?这太贵了,用一张就能买我的小命了!再说你给我了那你怎么办啊?”“‘那什么符’?哦,的确就是你说的‘那什么符’,不过不用钱,你难道忘记我就是画符的吗?”徐离突然很是认真的表情,“你听着赫连,我这次让你帮忙,可能我俩都会死,也有可能一帆风顺,但是,我不希望你死,如果至少要有一个,我希望你能活下来!”赫连一愣,瞬间明白了什么,“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还有遗憾。”徐离怔怔地望着赫连微笑的脸,熟悉的话,陌生的人。“我们走吧,去帝国遗迹!!!”徐离淡淡地说着。“果然是!”赫连呢喃着,随后大声道:“好嘞!美丽的公主!”
转眼是看不见自己的黑暗,一道身影屹立。“啊?这是什么东西?嗯?我流血了?”徐离摸了摸快要炸开的脑袋,一抬头,一滴接一滴的血顺着她无暇的脸,在她绣满了并蒂莲的白玉衣上,印出了一朵朵鲜红娇艳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