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雨下苦情树,亭台阁上彼岸花。舂籽切根断肠草,犹见三尺彩蝶挑。
弹一歌,指三指,坟头蒿五丈,曲动泪沾裳。’深山老林之中,居然还有如此佳句,若不是情况危急,真想在这山洞里峭壁前好生观赏!”中年人后腰一道醒目的刀伤,虽做了紧急处理,可还是时不时传来阵阵剧痛。
“哎哟我的爹,你看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赏诗悦词,等着大暴雨过去了,必须得马上走!”旁边一年轻女孩皱眉,为父亲褪下已被鲜血染红的衣服,“别动!”男子呵呵一笑,一瞬间,他看到了已不在人世的妻子。“哎,止住血就行了,死不了!”男子一瞥头见血没再流了,顺手抄起衣服便穿上了,那衣服血迹还没有完全干,穿上的时候没干的血还在往下滴。
女孩一跺脚,气呼呼的。“把衣服脱了!”女孩娇声呵斥道,男子想举手说什么,还未说出口,又被女孩瞪了回去。无奈又把衣服脱掉了。
“哼,这才乖嘛!”女孩嘟囔,男子哭笑不得,到底谁是孩子啊!
山洞很深,又宽敞,四周几乎都是蓝色的月光石,所以山洞大体上很明亮,这山洞里有石桌石凳,角落里还有一处水洼,以及一些干草和枯树枝。女孩在水洼处洗衣服,男子则饶有兴趣的观看着洞壁上的无名诗。
“研究了大半天,研究出什么名堂没?”男子专注时,女孩已经把衣服洗干净了。山洞里冷嗖嗖的,就地取材升起了火堆,一边取暖一边烘干衣服。
“呃,单独的字能看明白,放在一起就一窍不通了。”男子爽朗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尴尬。“看不懂你还看这么久?我第一眼就看不懂,当时就放弃了!”女孩也是爽朗一笑,父女对望一眼,皆是大笑!
“唉,闺女,我感觉这次的遭遇有蹊跷,你觉着呢?”男子摸了摸腰间的伤口,疼得眯起了眼睛。“哼,岂止!肯定是王家和这里的山匪串通一气,他们肯定知道我俩今天要去秘密拜访赫家,怕我们唐赫两家联手,变成三足鼎立之势,那时他王家一点好处都捞不着。故此在我们回来的路上设下埋伏,想让我们唐家群龙无首,不战自溃,并且还可以诬陷给赫家,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唐枭目瞪口呆,对女儿的分析啧啧称奇。“小妮子可以啊,不愧是我女儿,哈哈哈哈!”唐枭大笑着,女孩哼了一声,“那是!”“不过他王家是怎么知道我俩的行踪的呢?”“这……”女孩皱了皱眉,看着唐枭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爹的意思是有内鬼?”“仅仅是猜测,毕竟我唐家屹立千年,靠的就是家族上下的团结。可千年之后的今天,没有那么多明争,却多了太多暗抢,而且,像唐家一样屹立千年不倒的家族,可不止唐家一家啊!”唐枭说出了心中顾虑。若真是出了内鬼,或者说,有奸细的话,纠出来了还好说,如若不然,恐怕这千年家族,就会毁于一旦!
“您不是一族之长么,要抓个内鬼还不简单!”唐素玊手一挥,“明的不行,就暗中派人调查!”唐枭苦笑:“终究是女儿家啊,你知不道我们唐家上上下下一共多少人?而且不说嫡系有很多厉害的人,光旁系就有好几个宗者境界,能拿得出手去暗中调查的人,少之又少啊!”
“嘿嘿,我还真不知道我唐家上上下下连主带仆多少人,爹,你跟我说说呗!”唐素玊傻笑着。外面雨声依旧,不见停歇之势。
“我……唉,算了,等你成年礼那天你就差不多知道了,现在跟你说了,你也记不住!”唐枭突然想起几天前有人上门提亲的事。“唉,我说素玊,你有意中人了没?”唐素玊一脸茫然,“怎么突然问这个?”说话间,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没,我就问问,万一哪天你就被拐走了,你爹又老不中用了,我也有个心理准备是不是!”唐枭胡诌了一句,半真半假。“哎呀!爹,”唐素玊一挪身子,趴在唐枭背上,抱住唐枭的脖子,“您这话说的,我都做了你十五年的女儿了,一日为女,终生为女,就算被拐走了,我也还是你女儿!”
唐枭大笑几声,反手一把把唐素玊提到了一边,“姑娘长大了啊!啥都知道了!”顿了一下,“我衣服好了没?”唐素玊还有些茫然,突然恍然大悟,双手抱胸,脸红透了。
唐枭又是大笑几声,“还害羞个什么劲,小时候都看光了!”“爹!!”唐素玊提高了音量,红透了的脸有了好转。唐枭见好就收,“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守着。”唐素玊重重的哼了一声,把脸贴在石桌上,不一会儿便迅速凉了下来,不知不觉中睡眼朦胧,迷糊中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似乎在说什么,他向我伸出手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不能动?啊?他要抱我!……“素玊?素玊!你做的什么美梦啊,口水流一地!”唐枭两三下把唐素玊摇醒,指了指唐素玊的嘴角,“还在流口水!”
“啊?嗯?”唐素玊看了看父亲,一脸失望。“嘿!我……算了算了,雨停了,我们快走!”唐枭也是过来人,小女孩心思,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一回到唐家大宅,唐枭心里的巨石算是落下了,此前秘密造访赫家遇袭,本来还担心家里会不会遭到大举进攻,看来是多虑了。
不过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赫家的小儿子被列入了三级通缉令!罪名是私自进入帝国禁地,有盗宝谋反之嫌。唐枭手里拿着通缉令,眉头大皱。“爹,又出什么事了?我们不是安全了么?”唐素玊一回家便沐浴洗澡,毕竟在山洞里呆了将近一晚上,让她感觉各种不舒服。
“唉,”唐枭叹气道,“不好了,赫家出事了。”“不是吧,这才一个晚上啊,嗯,我看看!”唐素玊接过通缉令,看着通缉令上的画像,发觉画像上的人十分眼熟。“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也能扯到谋反上?”唐素玊惊声,“不过赫家这么厉害,能怎么样啊!”
“小姐此言差矣!自古树大招风,赫家这些年发展迅速,威胁到许多小型家族以及一部分大家族的生存了,若有人存心设计,陷害赫家,易如反掌。”一老者出言,这老者须发皆白,却精神奕奕,是唐家七长老之一,排行第二,名为唐烨。
“那这下怎么办?这人被抓了么?”唐素玊问到,潜意识里有些着急。“还没有,不然怎么出了这通缉令?我估计这赫家小子还在遗迹里,根本没出来。”唐枭断言道,“烨长老,你看,能否再派人到这遗迹里调查一下?”许多人都对帝国遗迹有所觊觎,但碍于皇帝禁令,且各大家族各大势力相互制约,而且遗迹内外原本就有非常多的禁制,至今各大家族势力暗中派去探查的人要么一去不回,要么根本进不去,也不知道赫家小子怎么进去的,还闹的外面的人人尽皆知。
“这个……您忘记上次派去的人了吗?哪一个是完整的?如果这次再……”唐烨没有再说,此中轻重,身为一家之主的唐枭必然自有思量。
“唉,愁啊!”唐枭轻叹一声,“这必须去的,我们前脚才去赫家打了关系,这档子事,正是巩固关系的最佳时机。”“那你可有最佳人选?”唐烨问到,唐枭眯了一下眼睛,“二长老可有推荐?”唐烨立马就想到之前进过一次帝国遗迹的唐云生。
这唐云生年仅十九便已踏入半步宗者境,在年青一代中算是佼佼者,而且上一次秘密进入遗迹时刚入师者。本以为断臂之痛会成为他修行的桎梏,不料三年不到便提升了近一个境界,都说他是因祸得福。
唐枭与唐烨对上了目光,唐枭瞬间了然,问:“你说七长老会同意?”唐云生是七长老的孙子,族中的七长老是人人皆知的护犊,自唐云生断臂以来,七长老更是有意无意避免让唐云生接到比较危险的族中任务,也不允许他参加族中的物资押运。
唐烨缓缓一笑:“族长不用担心,这唐云生表面上少言寡语,呆头呆脑,实则骨子里一股傲气,大智若愚。自上次遗迹回来后,我常见到他独自在后山的一处空地写写画画,尽是奇怪的字符和图案,但总是涂写到一半便停下来,我曾经暗自几下一些,研究过,发现里面全是修行的奥秘,奈何我资质有限,能窥见真理,却不能理解,更不谈融会贯通。”“哦,你是说他的那些字符图案有可能是在遗迹里寻得?”“是的,但是并不完整,否则,这三年里,早已晋升宗者境!”“是吗,那就行了,可他一个人肯定不行,这样吧,我亲自去,我有尊者实力,他有宗者实力,且知晓遗迹内部,保管不成问题!”唐枭自信满满,却被唐烨一口否决,“不可!你身为一族之长,亲身前去,有失尊严,日后必然被赫家轻视,低人一头。而且,族中事宜,在你离开去赫家的这段时间已堆积成山,必须尽快处理了!”“嗯,可还有人选?”唐枭也明白这个理,两头为难。
两人一筹莫展时,一直没说话的唐素玊突然请缨:“爹,我去吧!”
“嗯?你去?”唐枭愕然,又有点担心,“很危险的,你……”唐素玊一拍小胸脯,信誓旦旦道:“好歹我也是中级大师者了,和云生师兄差不了多少!”“差不了多少?”唐枭和唐烨大眼瞪小眼,“闺女啊!这差很多,你云生师兄现在对你来说,是那种一加一大于二的存在,如果加上实战经验,甚至有可能大于三!”唐枭皱着眉头,他知道接下来劝也没用了,说这些只是让她知道差距和危险性。“是的小姐,家主说的没错,这次不同于押送家族物资和您平时接的丁级族务,说起来进入遗迹,要对付的是不是人,是不是活物都不清楚。”唐烨也在一旁劝说,他不想这小丫头遇险,毕竟有可能这是他孙媳妇。
“不说了,我知道危险,”唐素玊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云生师兄的断臂就是她帮忙照顾的。“我要去,不仅如此,你们还不许派多余的人,就我和云生师兄两人就行了。”唐素玊眼睛里冒着精光。知儿女者莫若父母,唐枭心中巨石以落下,不过仍然担心。“好吧,就你和云生一起,事不宜迟,明早就出发!”唐枭做人做事果断,说一不二,从不拖拖踏踏,认识他的人都这样说他,有时候这种果断也挺累人的。“啥?我的爹!我们才回来,这一路上没吃好没睡好,今天又过去了大半天,能歇会儿不?”唐素玊叫苦,说到底她还是个女孩子,正值十六七岁的花季。
“不如三天后出发吧,我们才知晓此事,若太积极,给谁听了去,又有人说闲话。”唐烨说道。唐枭一点头,“好吧,正好,趁这个时间,你去说道说道云生,顺便把七长老搞定。”“是!”唐烨应诺一声,转身退下。
转眼便是三天,唐枭的书房里,唐素玊接过父亲手里的宝贝,“这是什么?”一张纸,纸上却隐隐约约有气,这气时强时弱,难以捉摸。“这是符!专门对付既非活物亦非死物的东西。”唐枭解释着,又问:“你的化水三手印练的怎么样了?”唐素玊俏皮一笑,右手一晃,竟凭空出现一把剑,一把长约七寸,宽约二指,冒着寒气的水做的剑。唐枭哈哈笑两声,称赞道:“好样的!这下我放心了!你先出去,把你云生师兄叫进来。”
不一会,一面相略显秀气的独臂少年走了进来。“族长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唐云生掩上门,语气有些生硬。“这……你这手,没什么大碍吧?”唐枭看着有些刺眼,毕竟这有可能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而且这个还是他的族人,虽说事实并没有如此,但就当时来说,还是欠考虑。“哦,您说这个啊,没事!”唐云生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松下一口气,还故意夸张的动了一下身手。“这就好,我没什么东西给你,只有这么一把荆竹小刀,倒不是怀疑你的实力,只是担心那丫头,没见识过人心险恶!”唐枭说出了实情,唐云生自己也明白,就算唐枭不说,他也会主动保护唐素玊的,族中争斗不断,虽说都是小打小闹,但只是因为族规限制,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原因,不然的话,早就各自拉帮结派,四分五裂了。
“族长不必说,云生自会多长个心眼。”唐云生接过荆竹小刀,小刀不足两指宽,一掌长,刀身弯曲似蛇,两道血槽一目了然。
“好好好,去吧孩子!”唐枭终于放下心来,剩下的,就只需要对付七长老的冷脸了。
唐云生应声告退。门外的唐素玊偷听未果,问道:“云生师兄,我爹跟你说了什么?”“呃,没什么,只是关心一下我的手。”唐云生拍了拍没有手臂的左袖子。唐素玊轻哼了一声,不告诉我我还不稀罕听呢!如此想着,两人已经离开唐家数里远了。
遗迹边上三四里的位置,有一处集市,用以相互贩卖各种东西,这里正儿八经买卖东西的有,暗地里交易非法物品的也大有人在,总的来说,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两人行进一天,中途不敢怠慢,来到这集市里,坐在一家简陋的棚子里,烧菜做饭都看得一清二楚,点了几个小菜,等待中眯眼小憩。
唐素玊终究小女孩心性,东瞧瞧西看看,这一看不要紧,你盯着人家看,那就有问题了。
唐云生眼睛眯了个缝,瞅见唐素玊和几个长相不善的年轻人发生了口角,类似于那种“你看我?”“我看你怎么的!”的情况。所谓做贼心虚,这几个年轻人本来就手脚不干净,加之知道今天那事的人本就极少,突然有个人直勾勾的盯着,就不得不怀疑这是有人漏了风声。
然而在双方争吵的过程中,这几个年轻人也注意到这小姑娘并没有那种心思,而且唐云生的视线他们也看在眼里,最后两边人都不想惹事,唐素玊也意识到有所不妥,胡诌一句回到位置上。
“怎么回事师妹?”唐云生心中有虑,担心道。唐素玊气鼓鼓的扒着饭,哼道:“我不过是多看了他们几眼,他们就吼我,还说再看就挖了我的眼睛,哼,我这么大个美女,看他们是他们福分!真是的,气死我了!”唐云生差点笑出声,唐素玊见他如此态度,更加不高兴了,娇声喝道:“师兄!你怎么能笑我!”“咳~”唐云生干咳了一声,“没有,师兄怎么会笑你呢,来来来,吃饭吃饭!”唐素玊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唐素玊使劲咬着嘴里的饭粒,每一下都非常用力!唐云生慢悠悠的吃着,遗迹就在旁边,也不差这一晚上,之前跟师妹吵的那几个家伙,貌似有了其他想法。
吃过饭已是傍晚,酒足饭饱后自然是休息。本想着有旅馆之类的,哪想这里如此荒凉,一入夜这集市便瞬间进入鸦雀无声的状态,简直和白天是两个极端。
两人就地坐下,盘腿打坐,一边休息,一边调理身体。不多时,便有人哄闹了起来。唐云生散去内力,睁眼便看见白天和师妹争吵的那几个年轻人和另一伙人发生了口角之争,看这形势,怕是要兵刃相向。
唐云生叫醒了唐素玊,为避免被殃及,两人提前离开,打算提前进入帝国遗迹。却不料,两人刚离开,就有人跟了上来。“师兄,有人跟着我们啊!”唐素玊问道:“不管么?”“没事,跟来也好,让他们探探路!”唐云生说着,一把搂过唐素玊,带着唐素玊藏了起来。
“嗯?怎么回事,人不见了?”停下来才看清楚这些人原来都是一伙的,吵架只是演戏而已。“该不是已经进去了吧?”有人猜测,带头的精干男子皱了皱眉头,“走,跟上!”一伙十来个人,陆续进了遗迹。后面的唐云生呼出一口气,心想着那内鬼动作挺快啊,可惜派来的都是些没带脑子的蠢货。
这样,被跟踪变成了跟踪,出人意料的是一路上都很顺利,大概是太多异物尸体的原因,遗迹内的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尸体的腐臭味,令人作呕。还有不少高级异物死后化作的结晶,可想而知这里曾发生过多么激烈的战斗,尽管如此,这遗迹的墙壁也只是有些痕迹而已。
走了一会,唐云生发现这些人并不是在乱走,完完全全是按照自己的路线行走的,难道他们也是打算去救人的?这可能性不大!又走了一段路,异物的尸体没有了,看来之前的战斗就在这里结束了。
正是众人四处观察不敢轻举妄动时,一股刺鼻冲脑恶臭扑面而来,一个巨大怪异的人面蛛蝎缓缓走来,人面上闪烁的双眼似乎充满了灵智,人面之下是巨大的毒牙和巨螯,尾巴上还有巨大的毒针。
唐云生对这怪物可谓是记忆深刻,上次见它是在它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也不知道是谁打断了这怪物的一条腿。听说那赫家的小子才十七岁,若真是他一人所为,那此人日后必是成大器之人。
与人面蛛蝎的相遇是众人始料未及的,在场所有人联合起来,恐怕也不是这人面蛛蝎的对手,逃跑是不可能的,根据人面蛛蝎的习性,它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有伤亡。唐云生没有蠢到去帮忙,带着唐素玊离开了,不一会儿便断断续续传来惨叫声。
唐云生猜测,如果之前赫家的小子与人面蛛蝎大战不敌被抓,那么现在极有可能在蛛蝎的巢里,被蛛蝎当做小蛛蝎孵化后的第一餐。
蛛蝎巢穴十分好寻,这人面蛛蝎是九眼天蛛和人面帝王蝎的混合种,力量强横,不仅全身披甲,还有毒牙和毒尾,具有先天性的战斗优势,但其智慧却不及其中任何一个,明知自己不能在黑暗阴冷的地方待太久,还把卵产在地下,本来两三天就可以孵化,硬要拖个两三周。
不过也幸好它不怎么聪明,否则,赫家小子早就死了。
见到赫家小子的时候他和四五个蛛蝎卵绑在一起,接近透明的卵能清楚的看见里面小蛛蝎已经完全成型了,不过在这种温度下,应该还要等个两三天。锋利的荆竹小刀划开蛛丝,卵啪的一声相继落在地上,没了蛋壳的保护,小蛛蝎挣扎了几下便死了,说到底还是太蠢了,如果温度合适,也不至于蛋壳一破就无法存活。
现在也不是抒发善心的时候,赫连背上有颗卵掉不下来,那蛋壳似乎和他的骨头长在了一起,一些奇怪的小管子也顺着附着的地方进入了赫连体内,这这只小蛛蝎或许是因为赫连,长得有些慢,不仅没有成型,还有些畸形。
“嘿,师兄,这里还有个人!”唐素玊小声喊道,唐云生把荆竹小刀丢给唐素玊:“动作快,外面那群人撑不了多久的!”
一人背一个,不敢原路返回,只得往遗迹更深处走。按照上次的经验,这遗迹里应该还有三个像这人面蛛蝎一样的怪物,不过他不打算去冒险,径直走向一处死水之地。
“没有路了啊师兄!”眼前只有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唐云生放下赫连,让他趴着。“把她放下吧,这里就基本安全了!”唐云生笑道,松了一口气。唐素玊放下身后的女孩,动了动身体,她也很累了。
稍作休息之后,赫连和那女孩都是沉睡不醒,唐素玊担心这两人会不会死,唐云生笑了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过我们得尽快回去,那个女孩不用担心,估计是中了毒以致昏睡不醒,但这小子的情况似乎不太好。”他背上的卵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我们休息一会,然后原路返回,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大蛛蝎发现自己孩子死的死,不见的不见,肯定会发了疯一样的找,但它也只有碰运气,毕竟小蛛蝎还在卵里,并不能对母亲的召唤做出反应。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两人又一人背上一人,原路返回。途径蛛蝎巢穴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大蛛蝎回来过的迹象,莫不是自己小瞧了外面的那一帮人?两败俱伤倒也挺好!
唐云生暗笑,加快了脚步。唐素玊见师兄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有些气恼。待走到之前遇见人面蛛蝎的地方时,还真是小看了这几人,人面蛛蝎的八条腿全给卸了不过这边的十来个人也只剩下两个奄奄一息的。反正快死了,唐云生也不打算救,再说,他们之前跟着他俩进来还不知道什么目的呢。人面蛛蝎满目疮痍,腿也没了,现在杀它易如反掌。唐云生顺手牵羊,了结了人面蛛蝎,转身向奄奄一息的那两个人走去,这两人以为遇见了救星,欣喜不已。唐云生居高临下,问道:“谁派你们来的?说了我就发发慈悲!”那两人对视一眼,闭上了眼睛。
唐云生也不再言语,取下人面蛛蝎的内晶和眼珠,以及毒牙毒尾,便快速离开了遗迹。
上一次出来,走了许多弯路,这一次自是轻车熟路。途中遇到的帝国士兵大举向遗迹赶来,兴许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唐云生不敢怠慢,带着唐素玊一路急行。回到了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