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阳很好,上班对于余秋蝉来说,是一件既令人兴奋却又烦恼的事。
余秋蝉在甘省最大的报业公司《黄河日报》工作,虽然只是一个民生版的小记者,但平日里总有外景采访,也可以让她跑遍全国各地,算是可以随时公费旅游,但不固定的工作环境也为她带来了诸多不便,比如像交不到男朋友之类的等等。
马上又要迟到,余秋蝉快跑了两步,赶在时针转到九点的那一刻将磁卡刷在了打卡机上。
“还好,再差五秒钟就要迟到了。”想到了主编一张.万年不变的吃人脸,余秋蝉很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突然之间,手机铃声滴滴答答地响了起来,刚要进电梯门的余秋蝉连忙摸着坤包接起了电话。
“喂!秋蝉你是不是又迟到啦?要死啦!主编今天早到二十分钟,点名找你,快点儿吧!”电话里噼里啪啦传来一阵嗔骂。
余秋蝉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好姐妹雷莎莎,本来想和她插科打诨几句,但一听到是主编点名找自己有事,一颗心又忐忑起来。
“不会吧?老佛爷着了哪阵阴风,提前二十分钟跑来找我?他们家的狗又不吃东西啦?”余秋蝉一边整理仪容,一遍说道。
“哎呀,快点吧,又在催了,不说了,你直接上十七楼,主编办公室等你呢。”雷莎莎快速完,就挂了电话。
余秋蝉不敢耽误,电梯门是在十六层就开的,直接转过楼梯口,爬了一层到主编办公室。
敲了两下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回答。
推开门,一眼就能见到主编花哨的头发乱晃着站了起来,“哎呦,秋蝉,你可算是来了,上班儿天天迟到可不行,扣你工资你又不高兴,真是的........”
余秋蝉早已经听惯了主编的唠叨,只好装作没听见一般应承着,却把目光投在屋内,不禁愣了一下。
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坐在沙发上,旁边还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
主编的办公室,向来除了报社的人,一般是不招待外人的,就连那些腰包贼鼓的广告商,谈业务也是在会议室里进行的,怎么今天来了两个陌生人?
暗自腹诽着,余秋蝉却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走进去等着挨训。
但奇怪的是主编今天的闲话好像没有那么多,转过身来就拉着余秋蝉的手,脸上带着平日里几乎很难见到的笑容,朝沙发走了过去。
“哎呦,五哥!你看看,这就是我们报社最有外景经验的记者,余秋蝉,小余。怎么样,不错吧?”主编向沈况介绍。
沈况从余秋蝉一进门就在打量着她,当即说道:“平花,我想你还是安排个男孩子更为妥当一些吧?”
主编听沈况这样说,顿时有些犹豫,但是一想到余秋蝉平时的各种搞怪和对自己的不尊敬,还是把心一横说道:“五哥,现在我手里闲着的外景记者只有这一个了,你又催的紧,没办法啊,而且小余你别看是女孩子,很能干的,文笔又好,正是你要找的合适人选!”
余秋蝉在一旁听的有些糊涂,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当下就打断了主编的话,“主编,听你和这位先生的谈话,好像和我有关吧?有什么事能先跟我说明白吗?”
主编很是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报社决定派你出外景,你听我的安排就行,嚷嚷什么!”
沈况见状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开口说道:“平花,是我们大意了,你还是先跟这位姑娘说说我的来意,让她自己决定去还是不去为好。”
“哎呀,她能有什么意见?我是主编,我安排她去就行了,五哥你就别操心了,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怎么样?”主编把嘴一撇,很是强势地说完,又变成笑脸对着沈况陪笑道。
“我有意见!我当然有意见!虽说您是主编,但您总不能不告诉我干什么去就把我往外边儿扔啊!”余秋蝉不乐意了,连忙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沈况见主编又要训斥眼前这个年轻女孩儿,赶忙劝住他,转头对着余秋蝉道:“这位小余记者,这次我来,是想请你们报纸给我做一个外景专访的,因为和你们主编相熟,所以才上门来请求帮忙。”
“外景专访?什么类型的啊?”余秋蝉一听工作,倒是抱着认真的态度随口问了一句。
“额,是关于国术的。”沈况坦然答道。
“什么?国......术?”余秋蝉一脸茫然,“国术是什么鬼?”
“国术,就是.......”沈况才要解释,就被主编黑着个脸打断,“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去了你就明白了!行了,没事儿你就去忙吧,这次还是按老规矩,食宿全报,但是额外给你交通补助一百二,怎么样?”
余秋蝉一听有交通补助,心里连忙打起小算盘一阵鼓捣,最后一咬牙。
“行,我去!但是补助一定得按时发放啊!主编大人!”
“走吧走吧,不拖欠你的就是了。”主编挥挥手,余秋蝉就屁颠儿地跑出去了。
沈况看着这情景目瞪口呆,主编却会意一笑道:“这些个小记者,都这样,见钱眼看,五哥别当回事。下午我请你吃饭怎么样,正好出去有家淮扬菜不错.............”
沈况眼见事情已经解决,也不再犹豫,当即挥手道:“不用了,急事从权,我下午就要动身去梅姑镇,还请你给余记者安排一下,好早点动身。”
“哎呦,怎么这么急呀,那好吧,我也不强留,该安排的我都给五哥你安排好,你只管动身就是了。”
“多谢了。”
目送着沈况带着傻子离去,主编背靠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了电话,按下了一个号码,嘟音响了几声,就听见有人接起了电话。
“喂,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左先生,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妥当了,沈五爷下午就动身去梅姑镇,看来用不了几天就能出结果,到时候我会亲自跟进的。”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一阵,方才回到:“这次事关重大,你一定要仔细盯紧了,别出什么差错。”
主编得意的一笑:“你就瞧好吧,只要一出结果,我保证第二天就出头版消息,到时候全西北都能看的见!”
“嗯,那你好好准备,有事通知我。”说完,电话那头就好像准备挂断。
“哎,左先生,先别忙着挂电话,怎么着你也得带我向六姑娘问声好啊。”主编赶忙抢在前面说着。
“行了,你的问候我会向飞雪小姐带到的,就这样吧!”说完,一阵忙音传来。
“哼,神气什么?我又不是给你办事儿!”主编撇撇嘴,把电话甩在了桌子上。
...............
余秋蝉接到主编的通知,说下午就要赶去外景,顿时有些手忙脚乱,打了车回家简单收拾行李,就一个人顺着主编找到了沈况的住所,一家外表看起来比较低廉的小旅馆。
沈况已经站在门口等她。
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陌生人,虽然他们散发出的气息截然不同,但仿佛身上都带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神秘气质,余秋蝉不敢大意,还是挺谨慎地向沈况师徒打了声招呼:
“哎........你们好,不好意思,久等了。”
沈况看这位小记者到了,露出一个很随和的笑容,轻轻点头道:“不妨事的。”
倒是傻子翻动大大的眼珠上下打量着余秋蝉。
“怎么称呼啊,这位先生。”余秋蝉礼貌地问道。
“噢,是我疏忽了,我姓沈,叫沈况,这个是我的徒弟,叫沈连城。”沈况介绍着自己师徒二人道。
“远来是沈先生,那......我叫余秋蝉,秋天的知了的意思。”不知怎么,余秋蝉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的紧。
见沈况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并未有过多的言语,余秋蝉的尴尬症都有些要发作的迹象。
“那.......沈先生,我们现在就走吗?”余秋蝉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话题。
“对,马上就走。”沈况回答道。
“那.......我们就走吧。”余秋蝉再次说道。
“公交还没到。”沈况还是淡淡然地说。
“...............”
公交缓缓驶来,三人离去。
兰城市距离梅姑镇有六个小时的车程。到了火车站之后,等了一会儿才上了火车,三人并排而坐,沈况只是闭目养神,余秋蝉却是百无聊赖。
其实对于这两个奇怪的师徒组合,余秋蝉倒是见怪不怪,她也算是走遍全国,见识甚广,也是知道有的人脾气秉性可能比较内敛,喜欢安静。只是对于她此行的目的,余秋蝉心中却充满着疑问。
“国术,国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难道仅仅是那些早已被人们研究的稀烂的拳脚功夫?那又有什么新闻价值呢?”余秋蝉不禁暗自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