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李鹰,就连馆主俊杰,也时常觉得自己矮人一等,凭什么自己一身本事,就得困居山窝,凭什么自己爱徒遭人暗算却要瞒女儿和亲家。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人都说人算不如天算,可这种状况,是老天怎么算计的。到底自己应该怎么办,他也无法预知。但白天发生的事,还是得给人家李鹰一个交代,可交代啥呢,他哪里知道快嘴朱贵早已经给李鹰说过了,所以,自己便在房间中短叹。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锅盖迟早是要揭的。事不宜迟,想到这儿,他便抬脚来到李鹰的厢房。
李鹰也没想到,俊杰能这么快来。便忙欠身问好。问过李鹰的病情,俊杰就更加希望那道长早点来,若是道长能把李鹰带上山,那自然是极好的。可自己女儿的病,倒也是个事。
就这么干坐着,显然不是此行的本意,最终,他还是叹了一口气。
倒是那李鹰先开的口:“不知大叔所叹何事?”
俊杰便道,“还不是为了白天之事,不知你心中有何疑问”。
“小姐之事,昨天晚上朱贵已经给我说了。”
“啊?朱贵已经说了。”此刻的俊杰似乎对朱贵涌起一股感激之情。这倒省了他许多口舌。不过他还是对李鹰白天见到小姐的事心存疑虑。便道,“存周呀,婉玉那孩子,给我娇惯坏了,居然对你出手,我下来对她好好管教。”
“管教?这个不必了吧。”李鹰笑道:“是我不对,误闯小姐厢房,大叔又何必怪罪小姐呢。”
俊杰便道,“这个也不怪你,现在你也知道了,就是因为曹正之事,我到现在还瞒着小姐和亲家,说曹正已经在州府任职,不回家,只是由于身不由已,可我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呀。”
一提到曹正,李鹰就更纳闷了,“难道我果真与令姑爷十分相象?”
“岂止是象,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就是老天折磨人,我与他象倒也罢了,怎么婉玉小姐与我那亡妻也是一模一样?”
俊杰这才知道,哦,原来他二人居然都相象彼此深爱之人。便道,“令亡妻果真是与婉玉一模一样么?”
“除了口音,衣着,其他简直是一模一样,请问大叔,婉玉小姐可是有一个同胞姐妹?”
“同胞姐妹?”俊杰想都没想就摇头了。
“大叔的兄弟姐妹的孩子中就没有与婉玉相象之人?”
这些个孩子,哪一个俊杰不知道呢,莫说一模一样,就是有点像的也没有呀。李鹰从俊杰的表情中明白,这纯属巧合。但这也太巧了吧。不仅这边,就自己那边,也没有个同胞姐妹。
“那这婉玉小姐的命可真苦呀。”李鹰倒是十分同情这婉玉小姐,可自己命悬一线,又能做些什么呢。所以李鹰只好选择沉默。
“谁说不是呢,她都是自己在折磨自己。”俊杰觉得李鹰真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今天,你走后,我说她那会是在做梦,居然把她给骗过去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于她。”
李鹰是明白人,这话他怎么听不懂,但凡正常之人,碰到这么一出,怎么会相信,正是由于她思念太久,已成病态,所以才能信以为真。自己是不是应该帮助于她,让她走出过去,重新生活,可怎样帮,自己去给她讲,真正的曹正已经亡故,这叫她怎么能够相信。若要她恢复正常,除非曹正能站在她的面前,并且给她圆满的婚姻,这样的话,她自然会渐渐恢复,可谁又能让曹正起死回生呢。这又怎么可能呢。只有在此时,李鹰才真正感受到光凭匹夫之勇是万万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