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曹正,李鹰就觉得这场变故的发生,与曹正的匹夫之勇有关,可斯人已逝,活下来的人又背负无尽痛苦。每当这个时候,有人会去责怪命运的不公,命运的确不公,真的是作恶的消遥法外,为善的,却命难保全。他知道,自己眼下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帮助俊杰查明真相,为曹正报仇。
“那曹正病发当时又是怎样一个情状?”
“曹正是在比武三天之后吐血而亡的。这一点好像足以证明与官府没有多大关系。”综合各种因素来看,俊杰觉得此事与官府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所有证据指向都说明官府没有在第一时间杀人。
“那出事那天,有哪些因素有些反常?”李鹰也想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
“反常?”俊杰努力回忆当时的情状,“从官府赴宴回来,曹正好像捧着一束花,说是要送给小姐,师兄弟们叽叽喳喳的陪着,婉玉当时也有锦儿在场。”
“后来呢?”在官府呆过的李鹰知道应该详细的占资料。
“后来,我想叫他来训”俊杰道。
“因何训他?”
“他破了不得饮酒的规矩,且直接去了小姐的花园。”
“可他当选当时的举荐人选,且是县令庆功,又怎能不饮?”
“是呀,县令赐酒,不喝也太不给面子了,这也不构成训斥的再由。尽管没有成亲,有一大帮人陪着,且有锦儿在场,也不算违背礼法之事,你又为何训斥于他?”
“可我当时就想训他。”俊杰此刻觉得有些原因一时半会无法用语言表述,所以急得冒汗。
李鹰想他肯定是碍于情面吧,就说,“莫非,你觉得他抢了你馆主的风头?”
“才不是呢。”俊杰此刻头上直冒冷汗。“他的能耐是公认的,打赢苟少是没有问题的。”
“那肯定有别的因素是你所不愿看到的。”李鹰觉得自己算一个局外人,俊杰只是局内人,所谓当局着迷,旁观者清。
“什么因素,是我所不愿看到的?”俊杰仿佛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又仿佛头晕目眩,就需要有谁能当头棒喝方能清醒过来。
静寂,死一般的静寂,俊杰急切的希望李鹰能用什么,比如一根针,或是一把刀子,扎一下他,他也会清醒。就这么静寂,实在的令人头疼呀。
好久,李鹰见他仿佛石雕一般,就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又晃,他还是不动,如果是在今天,李鹰一定会想起“死机”这个概念,可当时,李鹰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指甲狠狠的掐了一下俊杰的手。果然,他打个机灵,立即活泛了起来。
“哦,对了,当时,是有许多因素让我觉得,他不该争这个人选。”李鹰突然觉得这才是训他的理由之一。但由于曹正突然死去,也许悲情掩盖了自己的理智吧,所以,两年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当时要去训斥他。
“是不是因为苟少?”这一点,朱贵早就告诉他了。
“我明白了,赛前,熊都头来过,谈到那苟少的太爷目前任关中道总兵。”
“后来曹正死后,苟少自然递补了?”这一点,李鹰也是从朱贵那货口中得知。“是不是,曹正的死,其实本身就是一场预谋?”
“可这毕竟是一种推断,我们也需要证据。”
是呀。如果曹正的死是一场预谋的话,那这个预谋其实在比赛之前早就作为预案存在了,如果俊杰能说服曹正求败,那苟少自然被举荐,如果曹正胜出,就做个了断,再让苟少自然递补,这种推断似乎合理,却属于推理,而定性,则需要证据,证据又在于何处呢。以李鹰对官府的了解,仵作的话,是不足信的。除非有谁能不受官府控制,又能验出曹正之毒,还他一个公道,自然目前是唯一能做的。可这又从何做起呢。
“那就收集当时更多的证据,也许智真长老能看出端倪。”
“可当时道长去了昆仑山与师兄论道。回来时曹正已然下葬。所以,无从得知。”
“那我们还是继续收集证据,等道长来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俊杰正欲回房歇息,却听门外有急急的敲门声,打开看时,却是管家朱延寿。看样子挺急的,上来就扒在俊杰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俊杰看一眼李鹰。便拉管家回到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