嶅山武馆正厅内室。
馆主朱俊杰呷一口茶,就将茶杯重重的朝桌子上一放。
“你说这算什么事?”他实在想不明白,今天居然就让三小姐见了李鹰,怎么小姐居然和李鹰的夫人十分相象,天底下哪有这么离奇的事?要不是自己反应及时,鬼知道应该怎样收场。
坐在下首的管家朱延寿却不这样认为,相反,他觉得这正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还能化解一连串的危机。
“凡事得往好处想,我看,这事,未必是件坏事。”
俊杰一凛:“好事,我都快让这婉玉给熬疯了,你倒是说说,好在哪里。”
“这不明摆着吗?”管家一摊双手:“一来呢,李鹰是大老爷远房亲戚,看起来人也不错,不存在考察问题,加之新近殁了夫人,就算他们感情再好,日子一久,总有淡的时候,他总不能一辈子不娶吧。二来呢,咱家婉玉,也算未出阁,弄好了,还真的天造地设的一段姻缘呢。”
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可俊杰却觉得这样想太简单。一来是这两年来,大家都是骗她说曹正去当官,公务繁忙,不能回来,婉玉也一心以为曹正是外出作官,暂时没回来,可谎话说的久了,越来越难圆谎了,两年来,已经明显呈现病态。足不出户不说,让她接受曹正已死的事情看来是越来越不可能了。二来,人家李鹰新近丧偶,不知人家心里是咋想的,人家会不会接受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更为要命的是,这李鹰是豫州人,口音,习惯,什么都和秦州人不同,就算人家愿意,这也实在不好张口不是。思前想后,还是道出一句:“不妥。”
这时管家就说,“事在人为嘛。小姐这边,对曹正的感情是不肖说的,至于李鹰方面,就看你怎么去说了,如果是老爷不便去说,那就由我出面和他说。”
“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千万不可弄巧成拙,到时间就不好收场了。”
“这是自然,咱给他来个步步为营。好事成双。”管家倒是信心满满,可俊杰却连连摇头。
“那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俊杰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走出丧夫的阴霾,快乐开心每一天呢。可怪就怪,当初曹正那小子,听不得人劝,有勇无谋,加上自己逃犯的家底,怎么给孩子说呢。那个狗太师怎么还不死呢,死了的话,至少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这种生活他实在是过够了。
东厢房内
此刻只有李鹰朱贵二人。俱是仰面朝天躺在炕上,望着席顶棚。
李鹰实在想不明白,今天这女子,竟鬼使神差的和可儿长的那么相象,她莫不是老天派下来折磨自己的吧。更要命的是,谁让自己居然和人家未婚夫就那么象呢,这到底是为什么,造化弄人,这以后,是见还是不见他呢?
看来,人家可真的不是自己的可儿,就算长的再象,他和可儿的姻缘,看来是不可能了,自己怎么会和另一个相象的女子再续前缘呢,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此刻,他甚至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大仇未报,自己居然还能想到这些,他竟下意识的在自己脸上扇了一把。
他这一扇,惊醒了朱贵,朱贵忙问他,“鹰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你说你,今天怎么会忘记带钥匙呢?”
一听这话,朱贵就委屈了,自己既要照顾病人,还要料理馆内其他事务。朱贵只气得张口不语。
“看来,这朱小姐,真的是不能见的。怎么会是这样呢。”
“我看,这全是命,老天从来不会随便安排人事的。”
朱贵虽然平日里马马虎虎,话比屎多,冷不丁还是能说出一个破解之道的。
是啊,当人痛苦万状之时,难免喊爹叫娘,当人陷入无法抉择或遭遇个人难以把握的变故之事,难免想到老天爷。这一切,莫非全是拜上天所赐。李鹰近来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明明看人家人少,自己布置那么周密,竟然就败了,败就败了,怎么就让手无寸铁的妇孺受死,他们毕竟罪不容诛呀。该死的应该是自己呀,自己学艺不精,死了,一点都不冤,可为什么偏偏让妻儿老小去死。原以为自己只需要面对仇人就行,怎么现在还要面对这么一家人,老天到底是想怎样?看来,现在唯一能破解天机的人只有智真道长了,李鹰真希望他能早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