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肖时迁来无影,去无踪,“无忌”猜想那人自然是游侠之类的人,当有不同寻常之处。若有缘分,可能真的如那妇人所说,会在路上见到。
虽说一家老小俱遭残杀,“无忌”这年过得算不得快乐,但到人多处转转,也许可以排遣心中郁闷,自打来到这嶅山县,还没有自由的在街市上走动,所以“无忌”自白家村出来,便信马由缰的在嶅山街市上游逛,只要不误了晚上当值,感受一下秦州风土人情,也算是过个年吧。
俗话说,“大十五,小初一”,就年节而言,秦州年俗与神州其他之处大同小异。临近元宵节,街市上自然十分热闹。“无忌”漫无目的的在街游荡,不觉已是午时,肚家庄闹开饥荒,于是便寻找一处吃个午饭。早就听说秦州人最会做面,便朝那人气最旺的一爿店里踱将进去,选个靠窗的座儿坐下,那小二便来询问,“无忌”便道,你这最有风味的什么整一份来,那小二就说当属膄子面了,“无忌”便说来一份尝尝。那小二道声好嘞,便去端面。
这当口,“无忌”才真正感受到秦州民风的不同,虽是平常相处,个个说话都是高声大气,形同吵架。说是吵架吧,却并不恼。秦州方言也同豫州不同,咬字特重,便每一个字其实都大有来头。
不一刻,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来,“无忌”看时,却是将猪肉膄子、菜与面相伴的汤面,再浇上火红的辣子,扑鼻的香味直惹得人实指大动,“无忌”便要开吃,却见店门里进来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小二便去赶撵,那人却是不走,大声嚷嚷:“你这小二狗眼看人低是不,还怕你爷给不出钱不成。”
那店小二闻言便调转腔门:“看你这我叔说话难听的,我是去接你的,你还当我掀你呀,麻利嘎,往里面请。”那人也么回话就往里面走,坐在一个桌边,二话没说,就从怀里摸出一封银子,啪的往桌上一拍:“你店里最好的给爷上。”那小二见他拿出的银子足足有五两,惊得嘴张的老大,赶紧下去端菜。
“无忌”倒是对此人十分感兴趣,便慢慢品尝那碗膄子面,一面关注那人。那人虽然穿得十分破烂,面相奇丑,脸形整个就是个猪腰子形。但骨格奇特,眼露精光。“无忌”是习武之人,也算见过世面,感觉此人定是不凡之人。
那小二看来真是要挣那五两银子,没一会,就给端上来二斤牛肉,一斤白酒,一份炒肥肠,一份猪头肉,一份烧鸡。外两三碗膄子面。这些东西将那桌子摆的满满当当。周围之人都惊得停住筷子,就看那人如何消受这一桌东西。那人却不含糊,哈哈一笑,一阵风卷残云,不一刻,将那一桌东西消受一空。众人都吐吐舌头,叹为观止。
那人吃完却不走,又要一壶好酒慢慢喝。
此系午间,店内人来人往,此时,有一肥胖财主模样的人起身离开。那乞丐也随即起身,抓起那五两银子,踉踉跄跄走向柜台,将银子给柜台上一扔,口中夹缠不清的说:“不用找钱了。”那小二见状,忙赶来搀扶,那人却一边往外走,一把推开小二,不料脚下不稳,早朝那肥胖财主身上靠去,那财主给他一撞,也踉跄两步,差点摔倒,气得当时满脸通红,转身怒目而视,张口就骂:“啥球东西,少喝点马尿,看把你我儿喝日踏了些。”那乞丐忙着陪笑踉跄上前给财主拍衣服,那财主急忙推搡着将他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