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枷当时不知,那声告别里包含了多少楚孑苡的苦楚与酸涩,只当他是即兴而发的,所以并未有多想,只不过是一笑置之不再理会。
燕枷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这会不会有些不合理数?”
楚孑苡梗了梗,却不晓得怎生接下去,只是一个劲的盯着燕枷也不开口,仿佛怎么看燕枷都看不够她,而此刻虽有千万句话却也一时说不出口,一时所有情感郁结于心,只不过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燕枷便道:“既然你不与我说理,就快些去做罢。”
燕枷复看了眼依旧没什么反应的楚孑苡她松了一气,就道:“王爷男女有别,不便相见,是以…”
话没说完,楚孑苡就被楚孑笖打断了:“是以让我快些离开罢?”他就像早料到了一样,不甚在意的笑道,“既这般,我们就不再叨扰了。齐恙,随我走。”
他站起身,银线滚边的束身长裘上纹祥云盘缡,将他玉立的顷长身姿勾勒的益发高挑雅致。楚孑苡闻言,连连解释道:
“不是要说明白吗。”
楚孑笖见她神色着慌,不似作假,乎的停下步伐回身看了眼低头的燕枷不由心软道:“这样就委屈?”
燕枷取出那条精绣木槿花的香囊,递上前去。
“是你吧。”
那香囊在绣工上是针脚细密,在绣样上是栩栩如生,无一不透露出是一件上品。
楚孑笖顿了半晌也终究开口。
燕枷见此将香囊放在石桌上认真道:“你不必这般。”
见此,楚孑笖并未亲自去取而是唤来了齐恙。见齐恙到了跟前楚孑笖开口道:“拿来。”
齐恙疑惑的望了望他,正瞧到他莹白的下颌紧绷,便赶忙去取了,递给他。
香囊发出一股中药馨香,楚孑笖被齐恙扶着坐好,就听见脚步声轻轻离去,似乎人是离开了。
未闻其声,便有扣动心弦的缠绵香气徘徊鼻息。
楚孑笖的掌心开始攥紧。
“齐恙,你去守着。”
但做都做了,又能如何呢?
齐恙瞥了一眼自家主子,无奈的退下了。
燕枷抚了抚裙子轻轻的,缓缓地一步一步的靠近楚孑笖。
楚孑笖的神色依旧,然而那一切是她所熟悉的,却又陌生的。
她在他对面,指尖微颤,静静的勾上他芷白的手心。
楚孑笖在燕枷双掌相触中,感受着她的肌肤间的温度,惹的身躯一震。
燕枷冲着他莞尔一笑,不再是冷诺冰霜。
楚孑笖紧握住手,神色交织变换,让人琢磨不透,原来她。
齐恙正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他揉了揉额头,颇显烦躁:“爷,别发呆了,自燕姑娘走后,您就一直发呆,您不知我守在亭外,正常,可小的可从没见过这般——牵肠挂肚。”
楚孑笖闻言后敲了敲了他的话头,道:“你了解多少,燕儿值得让我牵肠挂肚。”
齐恙一听这说法,立时瞠大了眼:
“爷,您这便是小看了,小的自幼跟在爷身边,怎么不了解王爷您。而且奴婢也跟着王爷见识过不少,想一想那些个闺秀里,那个不比上燕姑娘的样貌。”
顿了顿,他又嫌不够似的补上一句,“你怎么就摩棱了。”
楚孑笖无奈,这却有些过度了,想来定是他段事减浅。
他只得摇摇头道:“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