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百里青盏转了下凳子对着江墨,“就你那脾气,不都是扔给玄邪衣那家伙吗?怎么,这次的事很严重?你竟然亲自来了?”
“还有,你刚刚看见了玥玥跳舞吧!那可是我跟玥玥练习了三个月得成果。虽然是比不上那花王柳沉烟,但是也是世间少有的,你说是吧!”百里青盏逗乐地冲着江墨挑了挑眉。
江墨只是靠在窗楹边上望着窗外的街市,不言也不语。玄邪衣和穆榠渊也只是对视一笑,举了举杯,仰头饮下杯中茶水,倒是暮木与卿瑶轻笑了一下。
“哎,百里青盏,你要不要脸啊!似乎江墨哥跟你也不是很熟吧!”穆梓颜不客气地走到百里青盏的身旁,一手搭在了百里的肩上嬉笑道。
“谁说的!我跟江十七的关系你知道什么?我们那叫不引人注目,你懂什么叫低调的交情吗?”百里青盏斜眼睨了一眼穆梓颜。
“哟哟哟,低调的交情本姑娘是懂不了了。也不知道是谁前两次跑到江陵城,连城主府的门都没进着,就被乌鸣和不离姐给‘送’回了当阳城啊?”穆梓颜挤眉弄眼的,还故意转过去问暮木,“哎呀,我这一时就想不起来了。妹,你还记得那人是谁吗?肯定不是百里少主对吧?”
暮木也很配合地想了一会儿,最后无辜地摇了摇头。
百里青盏手指颤抖地指着穆梓颜,脸色换了几着,嘴角抽搐了几下,硬是咬了咬牙把一大把辛酸给咽下。转头瞪了瞪一旁的玄邪衣和穆榠渊,“哼,要不是某俩人在背后出卖我,城主府,我是想进就进,想出就......”
话还没说完,只见江不离微微动了动身子,百里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不离姐不离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上次你轻功带我飞了两天两夜,弄得我吐了好几天。”
江不离敛目退回到了江墨身边,百里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玄邪衣桃花眼上挑,一手勾住百里的肩,一手将手中的茶水递给他,“来来来,喝喝茶,消消气,这可是雨前碧叶茶,珍品。”
百里接过茶杯,瞪了玄邪衣一眼,咬牙切齿地将茶饮尽,“还不是你跟榠渊,我是当你们是兄弟才告诉你们的。呵,你们倒好,前脚冲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后脚就写信给江墨说我要去江陵。”
一边说着,一边还抡了抡拳头,“是兄弟吗?枉这些年不管是城主府还是乌衣巷的兄弟路过当阳,我都是好生的款待!尤其是你,邪衣!隔三差五就到我这儿来混吃混喝,你竟然这么对我!”
玄邪衣抬眼看了看天,无辜地摊了摊手,“那种事情,一定是你情我愿的。不然,就算爷用强,你也可以反抗啊!还有,出卖倒也谈不上啊。百里大少主,就看看你浑身上下......”故意地顿了顿,打量了一下百里青盏,“除了把你卖勾栏,还有什么用处?你现在不好好地站着吗?兄弟我卖你什么了?”
若是百里有胡子,现在肯定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了,只见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恨不得在玄邪衣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哈哈哈哈,好了邪衣,你就别逗百里了。”穆榠渊笑了起来,“百里,你跟邪衣斗嘴,什么时候赢过?”
百里“切”了一声,转过头去,“枉我叫他玄大哥叫了那么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推门而进的是一个桃红色云袖衣的女子,手中端着一白玉雕琢而就的酒壶。
第一个冲上去的是卿瑶,“姐姐,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刚刚可有意思了,你都没看到百里跟玄哥哥斗嘴,结果被堵得哑口无言。”指了指身后的百里青盏后继续说,“喏,正在生闷气呢。”
卿玥微微歪头,笑着问卿瑶身后的百里青盏道,“百里公子可是在生气?”
百里青盏理了理衣襟,拍了拍宽袖上的灰尘,笑得温和,“卿玥姑娘见笑了,莫听卿瑶戏言。在下刚刚只是与邪衣他们叙叙旧情罢了,我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
卿瑶憋了憋嘴,小声嘀咕着,“切,卿玥姑娘......刚刚谁一口一个玥玥叫得亲热。一看见姐姐就假正经。”
卿玥笑笑,未在意,走到桌前,替众人将酒满上,“这酒是去年用穆大小姐教的法子酿制的,现在只消得这一壶,卿玥就带来给各位尝尝,若有不妥的地方,也好改进改进。”
“就是......那个用每日清晨卯时三刻茶叶的第一滴露水酿成的朝露酒?”穆梓颜兴奋地问道。
卿玥浅笑回应道,“是的,穆姑娘。我每日卯时三刻准时到茶祀居,采集的是上品的雨前碧叶凝结的露水,共采集了半年。”
江墨接过递来的酒杯,轻抿了一口,阖眼细细地品尝起来,一屋子的人都聚目盯着江墨,想听听他的评价,卿玥也是轻咬下唇,有些紧张。要知道,论品酒,别说整个七城,就算是整个苍梧大陆,江墨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终于,江墨缓缓睁开凤目,看着满屋子的眼光,忽而轻笑一声,“此酒入口柔绵,清冽甘爽,采自雨前碧叶的露水,天然带着清甜茶香,清而不薄,辛而不螫。”微微颔首,“好酒。”
话音刚落,百里一下子就抢起桌上的酒杯,“既然江兄说是好酒,那肯定就是好酒了。啧啧,能让江墨说好酒的可不多啊!”
卿瑶摆了摆头,“哟,百里少主不装正经了啊?”
“咳......咳咳,喝酒......喝酒。”百里青盏别扭了下,但依旧是品起了酒。其余的人也是纷纷端起桌上斟满的朝露酒,闭眼细品起来。
“下次姑娘若是还有什么酿酒的方子,还请姑娘能够告知卿玥。”卿玥将最后一杯酒递给了未能抢到朝露,气得撅嘴的穆梓颜。
穆梓颜看着玄邪衣他们品酒,可是馋了很久,也不推辞地接了过来。“一定一定,其实就是我一时兴起想起了这个法子,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放在了心上,还酿出了这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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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龙川万俟遮书久仰江城主大名,今日特来拜会,不知可否一见?”
江墨抬目,眸中闪过一道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