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总,我们确实有跟踪过这位林小姐,可是后来竟给跟丢了。”
废物!靳北山腹诽了句。
“昨天又发现了她的踪迹,她现在住在XX医院里。”
“你说什么?”靳北山浓眉倏的一皱。
她怎么了?为什么住院了?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住院的?你们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她和谁一起去的医院。”
“……”电话那端沉默着。
“价钱方面只要你说,我尽量满足。”靳北山觉得,他似乎缺少了个贴身的助理,用来帮他处理一些工作以外的私事。
“靳总,不是钱的事。而是,和那个女生在一起的是……是……靳家的大少爷,是您的大哥。我们怕被他发现了,所以……”
靳北川?
靳北山捏着手机的大手骤然一紧……
***
医院门口,靳北川推开房门,朝着紧跟其后就要进门的沈峻铭狠狠一瞪眼,后者立刻识相,乖乖的走到一边。
千漠的小身子依偎在沙发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窗外的阳光打进来,温柔的洒在她身上。
千漠的头发并不算很长,中分,扎的很低,临肩散落,大部分头发都被网罩压在里面。一小部分的发尾,边缘微微弯曲,形成漂亮的小卷儿。
女孩子的秀眉似水一般柔软,浓密的睫毛像极了两把小刷子,轻轻的覆在眼睑的卧蚕端,鼻梁挺直而不锋利,下面是似雨后玫瑰的嘴唇,下巴小巧又不过分的尖。本就白皙稚嫩的皮肤,在阳光的抚摸下,凝脂一般,竟找不出半点的瑕疵。
如果她愿意睁开那双清新明媚的眸,柔美的五官一下子便能提起精气神儿来。
靳北川永远都忘不了,她第一次站在他面前时,带给他一瞬间的惊艳冲击,真是让人过目难忘!
他的目光淡淡抬起,迈开大长腿,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在她身边不算远的位置,轻轻坐下来。然后,翻开带来的关于金融投资方面的书籍,看了起来。
睡梦中的人并不知道有人进来,时不时的扭动着小身子换个比较舒服的睡姿。
靳北川向来不喜欢医院的环境,他讨厌这种四处都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空间。这味道,会让人能瞬间想起死亡。
不知为何,此刻的他的心特别的宁静。那流水般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阳光很暖,很绚烂,周遭静谧。静得能让他聆听到身边的女孩子,均匀呼吸的声音。
冷不丁的,熟睡中的女孩抬手,揉了揉有些瘙痒的脸颊,小手再次放下时,却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位置。
靳北川强大的心房不可抑止的跳跃了下,自然弯曲的膝盖上,是千漠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而这只小手放下后,好像就再没有离开的打算。
他咽了口唾沫。
嘴巴真是干……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靳北川想换个姿势,缓解下略显僵硬的四肢。
睡梦中的可人儿,终于醒了。
“……唔……”
可她还没想睁开眼,只是先伸直了双腿,紧接着神起双手,想伸个懒腰。结果,没有受伤的手,受到了阻碍。
她好奇的,漫不经心的,缓缓的睁开了眸。
还有些朦胧的视线里,映出一个男人模糊的身影。
随着视线渐渐的清晰,瞳孔里的那个男人的身影,轮廓,侧面细节,等等,渐渐刻画出一个活生生却冷冰冰的靳北川!
她暗自惊呼,身形一抖,姿势坐正。胳膊肘一缩,想收回那只‘罪魁祸手’!
然而,另一只修长好看的大手却抢先她一步,将她的小手强行覆盖。
千漠眉尖一蹙,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那男人目不斜视,视线微垂,仍是聚精会神,气定神闲的看着手里的书籍。这样子,竟教人一点都不觉得他刚才想行为是故意的。
可千漠不信。
她太了解靳北川了。
从小他就这样,表面上总是淡定如初的样子,其实都是刻意而为之的表现。
她下意识的想将小手从那只宽厚温热的大掌中抽出来,奈何她才刚刚一动,手背覆盖的劲就又大了点。
有股子沉闷又无处宣泄的脾气,让她尤为不适。
千漠舔了舔嘴唇,“那个……靳北川,你……”
“嗯。”
男人的喉间,轻轻溢出一个单音。
靳北川眸光一侧,睐见千漠目光淡如清水般看着他。也仅是如此一瞥,便又别开脸去,继续看他眼前那本厚厚的书。
“靳北川。”她再次唤了声。
良久,就在她以为他并没有听到,想再说话时,耳边传来靳北川的声音。
“说。”
就这一个字,傲视天下的男人还真是惜字如金!
千漠有些气了,“手,你的手……”说着,她再次做抽手的动作。
靳北川仍是不满她的意,自顾自的看着书,握着她小手的大掌再次加重了几许力道。
喂!聋子!说你吶,赶紧把手拿开去!
千漠在心里一个劲的腹诽着,下流,无耻,装腔作势……
她的眼角朝男人面前的书瞄了眼,好家伙,通篇全是英文,密密麻麻的小蝌蚪,看久了还不让人头晕啊?
关键是,靳北川居然还都能看懂。
她想起来,小时候在靳家的时候,靳北川就是个学霸。虽然她那时候还小,却总能听到长辈们夸赞他,说他样样精通,不管学什么,都是手到擒来,毫无压力。
而且这家伙特别的高冷,几乎都不带搭理她的。她只好跟其他小朋友们腻在一起。
想得正出神,耳边传来‘啪’的一声。
只见靳北川已经将书籍阖上,膝盖微屈,体形一倾,竟正面的看向她的脸。
映入千漠瞳孔里的是男人那张似笑非笑的俊美容颜,他就坐在那里,却有一种翩然之态。不舒服的寒凉气息从空气中扑过来,吸进她的鼻腔,钻进呼吸道,针尖一般轻轻刮过。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还是头一次。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男人的眼睛,也有如此透澈的一回,像是能洗涤人的灵魂那般。不知怎的,她只觉得脸颊火烧似的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