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俩个村民,没人愿意与李木头一起,地瓜只好安排那俩人一起进入最后左手房间,而自己则走向最前右手那间。
轻轻推开门,里边没有灯光,地瓜一手庶住摇曳的烛火,一手伸手门框边,摸到开关,一按没亮。不知是村里变压器停了呢,还是供电局已经出问题了。
地瓜护着烛火向里一照,只见对面一张秀丽木床,一只棕色“浣熊”坐在上边憨厚地望着他。
人呢?
地瓜左看右瞧,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有人吗?”地瓜向着这个女孩特色显然的房间轻声而问。
无人回答。
地瓜凝神细听。
黑暗里没有任何动静。
唯有窗边影影绰绰的落地窗帘隆出个苗条线条,在轻轻抖动,像是有个人躲在里。
地瓜步子如猫踱了过去。
此时,窗帘还在轻轻抖动,发出细细碎碎的响声。
地瓜一手横刀,一手卒然拉向窗帘——
“刷!”,开了。.....无人,窗子没关,夜风袭人,吹着落地窗帘抖动不已。
是时,一窗月光,冷冷打过床上,打在床边的一张干净书桌之上,上边摆有一本注有初三的习题册。
看来这是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女孩房间。
可这个女孩呢?
她是已经逃了出去?
还是......早已变成了行尸,正蛰伏在这房间的某一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有如蜥蜴般阴冷地注视着他,随时随地准备伺机而动?
烛火在夜风里摇曳,“呼!”灭了。
地瓜不得不又掏出那个便宜手电筒,换了对电池,然后一拍,闪了俩下之后,真亮了,晕黄光晕四下照去,照过粉红墙壁,照过四处安静黑黑角落,还是没发现什么。
最后照在墙角一个衣柜上,这个衣柜并不如普通农村衣柜般高大,只得一米五六。
刚好一个女孩高,这个衣柜此时此刻并没关严,余有一缝——
这条缝正向着地瓜。
夜风吹来,柜缝一摇,咯吱一响,最后顿住。
地瓜仿佛看见一个一米五六的初三女孩,她的眼睛大大,扑闪扑闪,正从这条缝里,瑟瑟地看着自己。
地瓜举步就要走去,不过最后他却失声一笑!
只因他在这漆黑四下里听到一个声音。
一个呯呯的心跳声。
他自己的心跳声。
他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经质了。
与此同时,他止住了脚步。
可就在这时,衣柜里边忽传出一声悉悉索索的声音!
地瓜一讶,立即一个快步来到柜子前,同时身子一侧,一只手死死把住衣柜门柄,以防突发,而耳朵,则轻轻贴上了柜门,欲要详听——
可这时,衣柜里却没有半点的声音了!
仿佛刚才的悉索之音,只是幻听。
行尸肯定不会跑到衣柜里去。
估计是那初三的女孩儿——不过在此末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险起见,地瓜还是嘴咬电筒,右手横刀,左手抓着那铜把柄,瞬间拉开衣柜,可就在这时一个黄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向地瓜面门!
地瓜慌退,同时挥刀向前,可还是慢了,黄色身影已然扑至面门!地瓜脚步踉跄,全身冷汗,若是扑中,难逃行尸之路——只听铛的一声,那身影直直扑撞在电筒之上,撞得地瓜咬着电筒的牙齿生生一痛,门牙松动!
也就此一阻,地瓜面门才幸免于难,紧接着黄色身影瞬间坠落,地瓜当即低头照去,可那黄色身影却悠地不见了。
到底是什么?
当时还没反应过来,黄色身影就瞬间扑至面门,待他反应过来时,这身影已经扑在他嘴里的手电筒上,完全挡住了光线,所以他由始至终都没看清那黄色身影究竟是什么。
还有,黄色身影瞬间不见,是否钻进床底了?还是已经自别处逃了。
此时午夜,夜风习习,静静床底,垂挂在地的床套微微拂动,可是在这下边?
地瓜当即弯腰扑在地面,剔骨在前,轻掀床套,而嘴间晕黄电光打了进去。。
黑黝黝的,只有几个纸箱,地瓜翻看了其中一个,里边放着一叠纸巾,在此紧张形势,一向节俭持身的地瓜还是下意识地自纸箱里摸出一包来,他想自己用,末日里除了吃饭外,也还是要上厕所的。
不过摸出来后,地瓜却奇怪发现那纸巾上边写着几个娟秀小字:
超薄,护翼,防侧漏。
初时,地瓜有点纳闷,一包好好的卫生纸还防什么侧漏?
也是看到这七个字的一瞬,做为和尚的地瓜,他人生头一次有了一次揶揄:嘿,莫非是防止晚上困觉子口水侧漏么?(地瓜小时候睡觉就常流口涏。)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好像是在哪个电视机里,哎,对,是在广告里,是什么广告去了啊——
好像是哪个女明星在一张席梦丝上,滚来滚去,然后说:......
记起来了!
其时,月光苍白。
地瓜一张脸红得有如大姨妈来临。
几乎可以用这纸巾了,他当即像丢炸弹一样丢掉了这包小巧纸巾。
——他和尚的人生里还真没亲眼见过这种传说中的东东!
尤其是刚还想防什么口水,他的耳根子都红了,红得跟俩小红萝卜一样,要是兔子见了,肯定忍不住跳上来咬俩口!
地瓜纳纳放下床套,站起身来,他想离开这房间了,那东西的速度真是太快,要是再碰到,他不一定还能有侥幸。他当即拔步,可就在这时,床底卒然伸出一只稚嫩小手,紧紧抓住了地瓜的脚环!
地瓜当即一骇,疾速往前一个奔步,那纤手虽然纤细,可却咬定青山犹不松,当即还带出床底一个纸箱,纸箱后当下露出一个秀发脑袋,地瓜看得那一抹秀发松了口气,想那女孩幸好躲在床底,躲过了这一劫,地瓜弯腰就去拉那只纤手,打算把她拉起来。
可就在这时,那一头秀发的脑袋蓦地抬起,与地瓜打了一个照面,地面当即看得腿脖子情不自禁地一颤......
月光苍白,打在地瓜颤然的脸上,甚是冰凉。
夜风甚劲,吹得窗帘簌簌拌响,有如阴阴的号子。
佛祖啊,这,这哪还是一个秀气的女孩儿啊!
这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一个人了!
此时此刻,呈现在地瓜面前的是一张已被啃得东一个坑西一个坑的脸!
有些地方还露出了森白带着血丝的面颊骨,一张血污面皮犹如一块破塑料片一样随身摆动......
此刻,这个“人”从床底完全爬出来了,她一身天蓝校服,脑后扎一花,身高大概一米六,身材刚刚成形,地瓜看得一叹,不忍观看,随即一刀就向女孩脑壳扎去,准备扎破取晶就走,可哪知那女孩却突然一把就抓向了地瓜的刀,这一抓,抓得死死,地瓜当即回拔,女孩的力当然没有地瓜的大,但她当即就向地瓜回拔的手一口狠狠咬去!
地瓜立即当面打去一拳!
可就在这时,那一向沉寂的卫生巾箱子突然窜出一条黄色身影——也在这时,淡淡月光之下,地瓜这才看清它到底是什么,猫,黄色的猫,只不过它此时整个脑壳的肉几乎已脱尽,一幅黑色獠牙在月光下显得十分狰狞!
它弓腰腾空,窜向地瓜面门。
与此同时,行尸女孩一口也向地瓜手咬来,仅几公分距离。
这一刻,地瓜听到了来自胸腔的砰然心跳!
怎么办?怎么办?!
若是攻击女孩,必然被迎面扑来的猫咬伤;可若攻击猫,又必会被女孩咬,不论他攻击任何一方,必然会露出空子给另一方,怎么办?!
已经闻到行尸猫扑过来的腥风了,而手骨处也是寒毛竖起,这一刻,地瓜当即松开剔骨刀,身子又是刹那向后一倒——行猫擦着面颊而过,女孩也因地瓜手松,一口咬空,厄局暂解,地瓜倒向地面,可就在此时,猫尾一点地,猫腰一弓,瞬即又向地面还未来得及呼口气的地瓜弹扑而来,而那女孩在地瓜一松刀之下,也仅是身子一踉跄,然后也向地瓜猛扑而来——
这一刻,地瓜空手躺地,如同一条鱼跃上了岸,仅是一瞬,猫与女孩即至,也在此时,地瓜双手向后乱抓,卒然抓到一对脚,当即想也不想就抓紧那对脚猛是一掀,向它们重砸而去!
“当!”的一声沉响,俩尸皆被书桌砸了个结结实实,那女孩当即被砸倒在地瓜大腿边,而那猫因个子小,就被砸得近,它就被砸落在地瓜的裤裆之前,地瓜看得双双都不动了,才丢开书桌,大大地松了口气,想这行尸只要不多,还好对付,可它们只要与娇小迅疾的小动物一合璧,可真是难杀啊!一不小心就是陨落!
也在此刻地瓜才感到双手瘫软,农村的书桌都是自家出木料,请木匠做的,在重量方面可谓是十足十的重!一般一张农村书桌比得城里俩张书桌,这一刻地瓜撑着地面的手当即一软,整个身子随即向后躺去,可就在这时地瓜胯间的那只猫居然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自桌身歪缝里钻了出来,正往下倒的地瓜当即吓得瘫软双手使劲向地一撑,撑住了!
可就在这时那猫已经向地瓜胯间一口咬去!
慢了!
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