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江山,右手美人
当年苹果园事件后,东发同学很受刺激。
失去了赵小思,牵连出一连串的变故。如果按照书上历史纪元的推算方式,那次在东发同学的人生当中,绝对算是一件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
爱情的枝叶枯萎了,埋在地下的老根就会疯长。
没了女人,东发开始经营理想。
虽说“东发易物”的牌子比不上李嘉诚的“和记黄埔”响亮,但在北京城的地界上,好歹有了宫里孩子王东发的一块立锥之地,在北京闪亮亮的太阳底下,立着一块“东发易物”,这是王东发的骄傲,也是淳朴了5000年的宫里人民的骄傲。
每日关门打烊,东发老板一边数着红灿灿的钞票,一边遐想自己应该拥有的幸福生活。当然,土地上长出来的东发同学不是暴殄天物之徒。他的幸福是直观并且可以触摸的,无非汽车房子之类。
当然,还有女人。
东发非常客观地认为,一个身后没有女人的男人,纵是资产富可敌国,也算不上成功的男人,甚至算不上完整的男人。
而他,要成功,要完整。所以猫思耗子般贪恋女人名正言顺、理所当然。
东发喜欢乐池。
乐池冷艳、高挑、白皙。是那种落入熙攘人群,也能一眼认出,并且痴痴相望的女子。
乐池籍贯东北某小城市,据说原本是个热情奔放的文学青年,不知何故,大学上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模特专业。在东发的眼里,乐池定然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模特,但事实上,乐池不管家境还是学业,都不如意,索性临毕业的时候,课也不上了,躲清闲到东发的店里,打发时光,顺带赚几个零花钱。
东发最喜听乐池东北味的普通话,但这女子太冷。一日难得几句言语。东发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东,越是这样,他竟越是喜欢,日复一日,没得救药。
东发喜欢辛图。
辛图丰满、活泼、轻佻。谈不上多么漂亮,却捧得水汪汪的脸庞和肉颤颤的双胸,修炼不够的男人,初次见面,难免被逼迫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辛图初来时,气短流汗是东发每日的必修科目,日子久了,习惯成自然,东发倒显得气定神闲,法海和尚般镇定了。但每每有雄性相识造访,他定要引荐辛图认识,并非热情之举,而是偷窥同类们的窘相。
辛图属于从内到外时尚到底的那种。衣服追赶潮流,结交朋友也是五湖四海不问来路。但东发坚定地认为,虽然辛图属于新新人类,但根子上是个纯洁无暇的孩子。
为着辛图的纯洁无暇,东发深感自责。因为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会情不自禁一边虐待自己的羞物,一边大汗淋漓放电影般在脑子里闪过辛图的身影。
东发的自责仅限于那一瞬间。回头洗洗手,一切就都忘了。
辛图的来路在东发的信息库里始终是个盲点。这女子人见人熟、人见人爱,却从未有人知道,她来自何方。私人的事情,如若不是大张旗鼓的宣布出来,便是别人的私密,不便死皮赖脸讨来当谈资,东发知道,所以不问。
东发也喜欢多兰。
多兰肤黑、体胖、浓眉。仗着多兰大喇喇的性格,自初来之日起,东发就肆无忌惮地埋汰她。
东发说:“你回趟老家很远吧?”
多兰答:“不远,河北廊坊。”
东发自语:“廊坊啊,我还以为索马里或者莫桑比克呢。”
这是嘲笑多兰肤色黑。
东发说:“你有理想。”
多兰答:“混日子呗,有啥理想。”
东发坚持:“你绝对有理想,而且是大理想。”
多兰不解,凝望东发。
东发解疑:“你看这么大个痣,少年得志,将来了不得呀。”
这是嘲笑多兰唇上一颗米粒黑痣。
……
对于东发的种种不礼貌,多兰掩口一笑,或者友善地敲打东发两拳,其乐融融,皆大快乐。
如此,更鼓励东发在多兰身上找出更多的短处来,到后来,甚至无中生有、胡搬硬造了,多兰依旧不恼,任他一条软舌头呜呜啦啦。
除过形象上的缺憾,多兰实在无可挑剔。
经贸大学的优等生,全额奖学金获得者。唯独令东发不解的是,毕业后不找一份正经工作干,竟窝在“东发易物”的小庙里兢兢业业。当然,东发管不着那么多原因,反正多兰的加盟让他多了赚钱的渠道。
三个女子三本书。
除过以前的赵小思。这三个女子便是王东发对妙龄女子的所有信息储存,每一日,王东发都无比细心地阅读着这三本书,一页页、一句句,唯恐疏忽,错漏要点。
东发少读书,却记得书上有句话,叫做“下得厨房,进得厅堂。”
如此择偶,他不免犯难。不过反念一想,新社会新标准,何必遵循什么厨房厅堂。漂亮才是最大的王道。
此意一定。优等生多兰第一个被pass掉了,终极PK在乐池与辛图之间进行。
当然,彼pass此PK都是东发的一厢情愿,属于东发个人********领域的激烈博弈。暂时与三个女同志还没有丝毫关系。
究竟该爱谁?
在王东发通往幸福婚姻的道路上,不知道算不算八字的一个撇,但作为必解之题,王东发必须给出唯一的答案。
想想乐池的冷艳、高挑、白皙。东发不能自拔,他含泪放弃了黑夜里无数次与自己虚拟缠绵的辛图,郑重其事地在自己心里最柔软、最温暖的地方刻上了7个字:“向乐池发起猛攻。”
做完最后的决定,躺在摇椅上的东发抬头睁眼看他曾经熟悉的世界:辛图紧张忙碌地在柜台前接货取货,乐池拿个账本前后转圈地登记造册,多兰盯在电脑前不知在忙些什么。一切如昨,没有惊喜呈现,没有大事变发生。
但在老板王东发眼里,一切都变了,变得亲切可爱、变得热情洋溢,他要郑重地向全世界宣布——
王东发要轰轰烈烈地爱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