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青双眼哭得红肿,哽咽着喊道:“师父,您——您怎么能舍我而去?您不是答应过我,只——只要为我找到好的归宿,就让我伺候一辈子。可是现在,嗯嗯……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为什么?为什么!”
远处,梁航的身体疼得无法动弹,只能艰难地扭着脖子看着上官青。
“师父,青儿这就将您送到您最喜欢的故居!”上官青抱着怀中没有气息的一指欧阳缓缓站了起来,一个转身就不知所踪。
梁航眼睁睁地看着上官青消失不见,却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天空,发现天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而自己所躺的青铜圆盘也渐渐模糊起来。没过多久,方形大门内的世界就瓦解了,梁航身下的青铜圆盘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云端的一朵云彩。“哎呀,这么高啊!”梁航躺在云端缩回了向下张望的头。
“不想摔死就别乱动!”上官青突兀地站在梁航身后,双眼通红地瞪着他说。
“你回来了?”梁航忍着剧痛将脖子扭到另一边问道。
“嗯。师父之前对我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从今天起,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死去。”
“不——不用这么夸张”梁航疼痛难忍地说“我是为了让你师父安心才答应他,你还是找个适合你的人托付终身吧,我——我配不上你,而且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闭嘴!”上官青怒视着梁航说“你把我师父的话当什么了?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答应师父照顾你,就不能教训你。你若是敢辜负我,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
“嗯?”
“好好好,我不说话。”梁航心里想“看在你师父刚刚去世的份上,不和你一般见识。”
上官青走到梁航身边,俯下身子将梁航抱在怀中站了起来,然后脚建轻点云端就从高空闪到地面。梁航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幕,自己被一个姑娘抱在怀里,最让他惊讶的是上官青好像没有费一点儿力气。
“抓紧我!”上官青生气地对怀中左右摇晃的梁航喊道。
梁航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用手抱住了上官青的脖子。
上官青恼羞地说:“你的头,不要靠我这么近。”
梁航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红着脸向后缩了缩头,离上官青的胸口远了一点。上官青冷哼一声“哼!”,心里暗道“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了!”她抱着梁航从地面飞快地奔跑着,不久之后来到一间破旧的木屋前。
“你的朋友是男是女?”
梁航抬起头看了上官青一眼,抬起右手指了指着自己的嘴。
“噗”上官青低头笑了一声,大声说“你可以说话了。”
梁航皱着眉问道:“我朋友在哪儿?”
“你别急!”上官青撅着小嘴道“刚才我那一拳让你伤的不轻,你最好不要激动。师父把所有人都安置在这个木屋里,你先告诉我你的朋友是男是女,我才能到相应的房间找他。”
“女!”梁航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他右手紧紧地捂着心口,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
“我提醒过你,不要——激动!”上官青将梁航放在木屋前的地面上,推开了木屋的门。她走进木屋,不一会就又走了出来,手里多出一个青铜盒子。
“你来看一看,哪一个是你的朋友?”上官青将青铜盒子打开,盒子内有十几个女子站立着。梁航一眼就看到了盒中缩小版的白鹭菲,他刚要说话,却发现胸口疼的要命。
上官青将梁航上身扶起来,举起青铜盒子说:“这样吧,我一个一个指,如果是你的朋友,你就点一下头。”
“这个?”
梁航摇了摇头。
“这个?”
梁航又摇了摇头。
“这个呢?”
梁航还是摇头。
“这个……这个……”
“嗯嗯!”梁航突然哼着,疯狂地点着头。
“好了,我现在送她出来见你。”上官青双手合十,然后将大拇指相扣,其他几个手指分离。接着,她对着自己的拇指吹了一口气,两个拇指间生出两道红光,螺旋交错飞入青铜盒中。青铜盒中,缩小版的白鹭菲踩着脚下的两道红光盘旋飞起,轻盈地落到盒外的地面上。上官青伸出右手食指,指了一下地面上拇指大小的白鹭菲,白鹭菲四周被蒸腾的白气覆盖,不久就变回正常大小。
“鹭……”梁航想要呼唤面前的白鹭菲。
“你别说话,再乱动你会死的!”上官青大声呵斥道“她刚从乾坤盒里出来,还没有恢复神智,需要一段时间调理。我现在先送你到我的房间休息,然后为她恢复神智。”上官青先把青铜盒子——“乾坤盒”送回破旧木屋中,接着也不管梁航同不同意,一个公主抱将梁航抱起,回头望了一眼白鹭菲,白鹭菲就像着了魔似的跟在她的身后。
青斋,上官青的闺房内。梁航浑身无力地躺在绣着繁花的香床上,上官青则坐在附近的翠绿玉椅上为身旁站立的白鹭菲恢复神智。要说那“乾坤盒”其实也算一件奇宝,不过这奇宝不属于一指欧阳,反而属于上官青。上官青是一指欧阳的一魄在冰珠国捡到的一个弃婴,这个乾坤盒就是当时挂在这个弃婴脖子上的一个饰品。一指欧阳的一魄逐渐发现了乾坤盒的奥秘,但是他却不能控制,因为只有上官青的血液才能开启和控制乾坤盒。一指欧阳没有将人变小的能力,而上官青只需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在乾坤盒上,再将另一滴自己的血滴在已经昏阙的任何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会被收入乾坤盒中。至于将缩小的人还原的方法,上官青在放白鹭菲出来时已经展示过。光是将缩小之后的人还原到正常大小并不能让这个人完全恢复正常,现在也只有上官青自己知道,师父传给她的一套推经按穴之法才能让白鹭菲恢复正常。
床上的梁航担心地看着翠绿玉椅旁的白鹭菲,丝毫不在意自己受了多重的伤,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官青的一举一动,像是在提防上官青。
翠绿玉椅上,上官青伸出双手在白鹭菲的各个穴位上推推按按,不一会就收起了自己的推经按穴之法。没过多久,上官青从翠绿玉椅上轻轻站起,在白鹭菲额头用食指微微用力推了一下,白鹭菲就凭空消失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床,梁航半个身子快要从床上掉了下来。
“不要动!”上官青匆匆走到梁航身边,将他重新放置在绣花床中。“你朋友她没有事,我已经帮她恢复了神智。她现在只是有些精神虚弱,我送她到另一个安全的房间休息,一天之后你就能看到她了。”
梁航听后,一个劲地想坐起来,但他着实已经没有坐起来的能力。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保证你明天可以见到她!”上官青摇身一变,化作白鹭菲的模样,低下头吻了一下梁航的额头说“对不起,我之前出手有些重了。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出去找一些药材给你疗伤。”梁航没来得及回话,上官青就一个瞬移闪出屋外。半小时后,上官青又瞬移回来,双手端着一个青铜方樽。
“来,把这药喝了,你的伤很快就好了。”
梁航瞅了一眼青铜方樽里黑色的液体,嫌弃地摇了摇头。
“没事的,这是千年灵芝和野生黑太岁熬制的灵药,看起来可能不太好,但绝对好喝。你若不信,我喝给你看。”上官青举起青铜方樽,慢慢地将黑色液体倒进自己的樱桃小嘴里。“现在,你可以放心喝了吧?来,你张开嘴,我慢慢地喂给你喝。”
梁航欲拒还迎地张开了嘴,上官青喝了一口黑色的药,低头吻在梁航的唇上。梁航脑海忽然一片空白,像是被电了一般。他先是感受到了嘴角的两片柔软,然后又感到一股清凉进入口中,接着就是无与伦比的苦涩!梁航心里一阵无奈,“明明这么苦的药,还骗我说很好喝!”上官青早知道药很苦,她皱着细眉一口又一口喂了半樽黑药。梁航哪里喝过这么苦的药,明明想要吐出来,奈何此情此景如何作吐?他憋着气,一小股一小股地将药咽了下去,这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了,你现在就躺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上官青一个转身瞬移到了屋外,脸上多了两摸红色。“啊呀,怎么这么烫”她摸着自己的右脸急匆匆地远离了青斋。
梁航躺在床上,嘴里的苦涩久久不能散去,他差一点就被这极苦的药味刺激的流出眼泪。“不知道鹭菲现在怎么样了”梁航心里想“打伤了再给我治,别以为主动投怀送吻我就会原谅你。”
梁航隔壁的屋子中,白鹭菲躺在简陋的床上瑟瑟发抖。“梁航,你在哪儿”她闭着眼睛握着拳头左右摇头呼喊道。不久,她又一动不动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