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颜如月向慕容弘询问关于女扮男装的侍卫,有没有调查出结果。
慕容弘答道:“本宫已经查明,那女子只是进宫探望一位亲人,并无恶意,因宫中规矩森严,而她又是江湖中人,不习惯宫里的繁文缛节,才扮做侍卫,本想躲避麻烦,不想惹出更多的麻烦。”
真的这么简单?颜如月心中疑惑,本想断续追问。但见慕容弘不想多说,猜想其中必有隐情,不足为外人道也,只得做罢。
这天,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来传旨,宣颜如月觐见皇帝。
穿越到古代已经数月,一直呆在皇宫里,颜如月还真没见过这里的皇帝。颜如月猜测着长乐皇帝的模样,又不免心中疑问,皇帝为何忽然要召见她这个小小的掌膳。
总管太监引着颜如月到了御书房,行过君臣大礼,颜如月偷眼看向高坐龙椅上的皇帝。不看还好,一看真是吃惊不小。长乐皇帝的名字不是白叫的,平日里他老人家不知是如何日日欢乐的。胡吃海塞外带没心没肺,才能造就如此庞大的身躯。
皇帝的胖身子塞在龙椅里,把龙椅填得满满当当。难怪平时见不到皇帝,胖成这样的皇帝,没有两个太监帮他托着肚子,是走不动路的。
“父皇,她就是御膳房新任的掌膳颜如月。”一直站在皇帝身边的慕容琪说道,“儿臣也曾经食欲不振,吃了颜如月做的菜,马上胃口大开。”
“好,让颜掌膳为朕准备午膳。”长乐皇帝语调十分和善。
颜如月领命,回去准备。为皇帝做饭,要多费一番心思。颜如月觉得慕容琪酷爱吃辣,他和长乐皇帝是父子,口味应该差不多,便做了一桌上好的川菜。
午膳时分,颜如月安排的一桌菜摆到皇帝的寝宫。因为颜如月是慕容琪举荐的,慕容琪也被召来,陪同皇帝用膳。
总管太监将一大海碗米饭端到长乐皇帝面前。颜如月一见暗自吃惊,吃得下这么一大碗饭,也能叫食欲不振。
哪知总管太监喃喃道:“以前这样的米饭,皇上十碗八碗都不在话下,如今真是胃口不好,只能吃这么一碗。希望颜掌膳做的菜,能让皇上多吃一些。”
十碗八碗?颜如月震惊,原来每个胖子背后都有着惊人的食物堆积。
长乐皇帝看着一桌见所未见的菜肴,很是好奇,不知从何下箸。
慕容琪见状,忙向皇帝推荐:“父皇,这道菜叫鱼香肉丝,把肉炒出炖鱼的味道,还有这个叫宫爆鸡丁,把花生和鸡肉搭配,风味独特。还有回锅肉、麻婆豆腐、辣子鸡、夫妻肺片,道道都是美味佳肴。父皇一定要好好尝尝。”
“好。朕都尝一尝。”一桌好菜,盘盘色泽诱人,看着就勾人的馋虫。
总管太监,把每道菜都夹到皇帝面前一点。
长乐皇帝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放进嘴里。众人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皇帝。
哪知,刚嚼了几口,皇帝就把嘴里的菜全都吐了出来,还把舌头吐出口外,用手使劲扇风,一幅痛苦不堪的表情。
总管太监马上递上一杯清水,皇帝潄了潄口,表情才恢复正常。
“父皇,这些菜里都放了一味从西洋传来的调料叫做辣椒。儿臣第一次吃辣椒时,也觉得十分难受,嘴里火烧火燎。但再吃几口,便觉滋味无穷。请父皇不要因噎废食,再尝一尝。”慕容琪解释说。
“原来如此。朕就再吃一些。”
长乐皇帝又吃了几道别的菜,始终眉头紧皱,嚼几下就吐掉,根本无法下咽。
“皇儿真的觉得这些菜好吃?朕怎么一点都不觉得。”长乐皇帝实在不想再吃。
“当然,这些菜儿臣以前都吃过。确实都是美味。”说着,慕容琪夹起一块夫妻肺片,放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颜掌膳,这是怎么回事?”总管太监质问道。
颜如月有些担心,毕竟上面坐的是九五之尊的一国之君,他若发起怒来,局面恐怕不好收拾。她没有想到这对父子的口味大相径庭,长乐皇帝是个一点辣味都接受不了的人。事已至此,只能面对。
颜如月答道:“陛下,辣椒这种调料对味觉的刺激很大,每个人的感受不同,有的人十分喜爱,有的人则无法忍受,陛下想来是后者。此事都怪微臣思虑不周,没搞清陛下的口味,请陛下降罪。”
长乐皇帝并没发怒,依然温和地说:“既然是刚刚传我国的调料,以前没试过,颜掌膳怎会知道朕不适合这种口味,这不是你的错。”
颜如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长乐皇帝的脾气很好,也很讲道理,虽然不能保证他是一位明君,但至少不是一位暴君。
“奴才这就把菜都撤了,命御膳房重新做一桌。”总管太监一边收拾皇帝面前的碗碟,一边说。
“既然皇儿这么爱吃,这些菜就都赏了他吧。现在早就过了午膳时分,御厨们怕都歇了。你命御膳房简单做几个菜就好。”
这几句话让颜如月觉得长乐皇帝能为他人着想,当真是一位好皇帝。
御膳房很快重新做了一桌酒菜。但经过这番折腾,皇帝的食欲更差,往常还能吃一碗米饭,今天只吃了半碗。
只有慕容琪大快朵颐,吃了个肠圆肚饱。
“父皇,颜如月真的很擅长烹调,今天她没发挥出水平,让她再为您做些别的菜,保证让您满意。”慕容琪揉着圆圆的肚子说。他实在想不明白,父皇怎么会不喜欢这些美味佳肴。他举荐了颜如月,却是这番结果,他觉得有些对不起颜如月,一个劲地为她说好话。
“朕知道。颜掌膳能做出让皇儿喜欢的饭菜,已经说明她在厨艺上的不凡之处。”长乐皇帝一幅慈父的神态,说,“朕一时想不出要吃什么菜,只是觉得御膳房做的肉食太腻,不知颜掌膳有没有使肉食不腻的方法。”
“这个微臣能够办到。”颜如月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