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月正在发愁如何作答,慕容琪替她解释说:“皇兄记不记得,你我二人前日曾在凉亭中弹奏此曲。如月刚好路过,听到了曲子,她应该是那时记下了曲调。”
“原来颜姑娘有过耳不忘之能,真乃奇才。”慕容弘由衷赞叹。
“多谢殿下夸奖。”颜如月确实有把听过一遍的曲调记住的本事,但这一次,并非因为她的才能,她对这曲调太熟悉,在现代,她听穆雨弹奏这首曲子何止千百遍。
“如月,来看看这个玩意,一个圆筒子,不知是干什么用的。”慕容琪的注意力已经转到等三个托盘。
颜如月拿起这个圆筒状的物件,摆弄了几下,对它的用法已经了然于胸。她把圆筒的一端贴到左眼上,眯起右眼,似用单眼向圆筒里观望。
“这圆筒里有什么?”慕容琪好奇地问。
“殿下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颜如月把圆筒放到慕容琪的眼睛前。
“哎呀,如月,你的头怎么变得这么大。”慕容琪大叫,急忙把圆筒从眼前挪开。
“这个东西叫做望远镜,利用透镜的原理,把远处的东西放大,使人们能看清远方。我们到屋外试试。”颜如月拿着望远镜向外走去,慕容弘和慕容琪兄弟紧随其后。
颜如月把望远镜交到慕容琪手中,让他对准眼睛高高举起。
“果然,远处的屋子仿佛近了,连屋瓦都看得一清二楚。”慕容琪高兴得嚷起来,“以后看戏时用上它,就是离戏台再远,也能把戏子的五官相貌看清楚。”
虽然现代也有不少人把望远镜拿进剧场用来看节目,但这并非发明望远镜的初衷,颜如月觉得有必要向慕容琪说明一下:“洋人发明望远镜最初是用来观测星空,后来多用在军事和航海上。”
颜如月的话,慕容琪完全没听入耳,慕容弘听来觉得受益匪浅,他点头称是:“不错,有了望远镜,两军对垒时可以更好地观察敌军的排兵布阵,我军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太子殿下,可以向洋人购买一些望远镜,发给步兵的将军。此外,望远镜和指南针——也就是咱们的老祖先发明的司南——配合起来,可以使舰队的航线更加精准。水师也应装配望远镜。”颜如月建议。
“好,本宫明日便将此事奏禀父皇。”
慕容琪对两人的谈话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兴致勃勃地玩了一会儿望远镜,对慕容弘说道:“皇兄,别的东西你都可以送给颜如月,这样宝贝一定要留给本王。”
“只要颜姑娘同意,本宫没有异议。”
颜如月一来不打算航海,二来用不着领兵打仗,她并不稀罕一个单筒望远镜,留给慕容琪就是。但宫女捧来的第四个托盘,让她大吃一惊,务必要将此物据为己有。
这是一把老式的火枪,虽然十分粗糙简陋,但毕竟是热兵器,对于不会武功的颜如月来说,有了这样一把防身武器,安全系数必定大为提高。
“本王早就看出来这东西是一种火器。要说起火器,本是我中华民族发明的,太祖皇帝时,军中已有火铳营。后来火器才传到西洋,没想到西洋人竟把火铳拿来送给我中华当做礼物。”慕容琪的声音相当骄傲。
“这把火枪比起火铳营装备的火铳要精致许多。”慕容弘细细打量着火枪,“火铳只能单发,打出去的弹丸完全没有精准度,要有足够的数量才有可能击中敌人。”
“这把火枪改良了扳机和瞄准装置,子弹可以连发,射击的精准性更好。”颜如月说道。
“火枪是从中华传到西洋的,怎么反倒是西洋人做得比我们更好。”慕容琪颇不服气。
“我们中华是大一统的国家,从太祖皇帝开国至今,少有战乱,自然不会重视火器的研发。西洋所在的欧罗巴大陆有所不同,他们那里由众多小国组成,各国之间战乱频仍,各国都要不断改良武器,以期打败他国。火铳从中国传入西洋,却在那里发扬光大,成了今天的火枪。”颜如月转向慕容弘,“太子殿下,虽然如今天下太平,但应居安思危,不能任由我国的火器落后于人。殿下应从洋人手中购入一批火枪,组建一支火枪队,同时将火枪交工部详细研究,尽早仿制,甚至进一步改造,做出更好的火器。”
“颜姑娘所言,皆为真知灼见。”慕容弘对颜如月赞赏一番,又赏了她一些金银。
西洋人送来的四件礼物,除了望远镜被慕容琪要走,其他三件都被慕容弘赠与颜如月。
方司膳得到魏宫正的命令,提升颜如月为掌膳,还特别指明要她掌管御膳房小厨。方司膳有些为难,现在小厨由杨典膳和刘掌膳掌管,忽然多出来一个颜掌膳,该怎么安置?正巧,管理库房的掌膳被提升为典药,调去司药司,留出一个空缺。方司膳左思右想,决定将刘掌膳调去库房,小厨交由颜如月打理。她相信以颜如月的才华,她会将小厨管理得比刘掌膳更好。
颜如月得到提升,于宝屏、韩柳叶、张灵儿等人个个欢天喜地。尤其是于宝屏,毛遂自荐非要做颜如月的贴身侍女。颜如月虽然答应,但从没把于宝屏当奴婢看待,依旧姐妹相称。
只有柱子天天愁眉不展,无精打采。这天傍晚,柱子悄悄找到颜如月,满脸为难地对她说:“掌膳姑姑,我有一事相求。金桂这些日子常跟我抱怨,说日子过得不如意。太子殿下宠幸她一次之后,似乎把她抛在脑后,再没去过她那里。她只是个淑女,在东宫品级最低,没有家世背景,又不受宠,其他妃嫔经常欺负她。她想着太子殿下至今没有子嗣,她若能怀上龙子,便可母凭子贵,以后有好日子过。金桂说掌膳姑姑你精通医术,想找你寻个求子的方子。不知姑姑能否成全她。”
说完,柱子惊慌地看着颜如月,怕她会回绝。
颜如月沉吟片刻,说:“你让董淑女抽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