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琪尝过两种水果,大叫:“真是太美味了!它们都叫什么名字?”
“红皮白瓤黑子的叫火龙果。”颜如月答道。
“那黄颜色的呢?酸酸甜甜,太好吃了。”
“菠萝。”
“可惜这么好吃的果子,在燕京种不活。”慕容琪本来十分惋惜,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本王的封地在越州,那里是不是能种活这两种水果。”
“越州在南方,气候适合火龙果和菠萝生长。”
“本王这就命人把这两水果引种到越州,等本王就蕃时,一到封地就有美味的水果吃。”
果然是吃货的思维!颜如月暗叹,不过能为这里的古人增添两种新鲜的水果,也是一桩美事。
第二天一早,慕容琪带着火龙果和菠萝去东宫拜见太子慕容弘。他要让皇兄品尝一下前所未见的水果。
太子慕容弘吃过两种水果,也是赞不绝口。
“皇兄你有所不知,我本来不知道这两种植物的果实能吃,幸亏颜如月告诉我,要不然就错过了美味。”
“颜如月?”慕容弘重复着这个名字。
“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过的,擅长烹调专门为我做菜的宫女。”慕容琪解释说。
“昨天,你可是让她为本宫送来了几道菜?”
“是呀。皇兄觉得味道如何?”
“风味独特,御膳房里的御厨怕是没人能及得上她。”
“皇兄要重重的赏她。”
“当然。为了褒奖她,本宫将她留在东宫,封为淑女。”
“皇兄,你怎么能纳她为妾?”慕容琪一惊之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本宫与太子妃成亲多年,没有子嗣,母后常常催我开枝散叶,广纳妃嫔。昨夜本宫见那女子容貌俊美,性格温柔,就……”没等慕容弘说完,慕容琪已经气哼哼地跑出屋去,留下慕容弘一头雾水。昨晚那女子含情脉脉,口口声声说是越王授意她来送菜,难道不是三弟推荐她来侍寝?自己接受了三弟的好意,他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柱子从早晨开始就魂不守舍,无法专心做菜。颜如月见状问道:“柱子兄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就是金桂不知道去哪了,我有些担心。”
“宝屏,你看见金桂了吗?”
于宝屏和董金桂一起暂住在灶间,因而颜如月向于宝屏询问董金桂的踪迹。
“没见着。谁知道她又躲哪里偷懒去了。”于宝屏不屑地说,“昨天晚上,柱子为太子殿下做了几个菜,董金桂抢着要去东宫送菜。可从她去了东宫之后,再没见着人影。”
“金桂一夜没回来,我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柱子眉头紧锁。
“也许金桂是嫌灶间简陋,到别的姐妹那里借宿了。柱子兄弟你先别着急,我去找找她。”颜如月说着走出了灶间。
慕容琪痴痴地望着灶间的门。他的心中一阵阵的酸,一阵阵的痛,空空地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太子皇兄纳一个宫女做侍妾,那宫女一定高兴得心花怒放。这事似乎与他没什么关系,可他就是不高兴,因为那个宫女是颜如月。他不想颜如月成为别人的妻妾,他只希望时时见到她,看到她的笑容,吃到她做的菜。
“越王殿下,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呢?”颜如月转了一圈,没找到董金桂,回灶间的路上,正好看到望着灶间门出神的慕容琪。
“颜如月,你从东宫回来了。”慕容琪垂头丧气。
“东宫?我没去过东宫呀。”
“昨晚,你不是去东宫送菜,然后……”
“昨晚我是让柱子为太子殿下做了几个菜,不过不是我亲自送去的,是……”
“不是你吗?真的不是你?”慕容琪抓住颜如月的手,高兴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是你就好。我饿了,快给我做几个好吃的菜。”因为太过激动,慕容琪忘记了称自己为“本王”。
颜如月被弄得莫明其妙,看着神经兮兮的慕容琪,说:“这才刚用过早膳,还没到午膳时间。”
“我是刚才太着急,才觉得饿,看到你又不觉得饿了。走,我们去越秀宫玩。”慕容琪拉着不明就里的颜如月欢快地跑了。
柱子正坐在灶间里发愁,灶间的门呯地被推开了。
柱子一看是董金桂,急忙站起身,焦急地问:“金桂,你这一晚上去哪了?可把我急死了。”
董金桂仿佛没听见柱子的话,冲着于宝屏说:“把我的东西收拾好,我再也不用住在这破地方了。”
柱子见董金桂不回答他的话,心中着急,但见她衣著光鲜,满面春光,看来并没有遇到坏事,一向话不多的他也就不再追问。
“我正忙着呢,你自己不会收拾吗?”于宝屏没好气地说。
“我如今是东宫的淑女,还支使不动你一个小宫女吗?”董金桂冷笑着说。
“东宫淑女?董金桂你真有本事,去东宫送了一回菜,就攀上太子殿下这高枝了。我们这小灶间还真装不下你这金凤凰。不过,东西你还得自己收拾。东宫的淑女是九品,是比我位分高,可你还真支使不动我。我是御膳房的宫女,只听管事姑姑调遣。淑女大人要想支使我,需要先知会司膳,司膳命令典膳,典膳命令掌膳,掌膳再找管我的颜姑姑,就是颜如月,颜如月让我干,我才会干。”
董金桂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她也知道于宝屏的说法是按宫规行事,她反驳不得,只得收拾起几件值钱的首饰,把不值钱的衣物全都丢下,悻悻地走了。
柱子呆呆地望着董金桂的背影,许久一动不动。
傍晚,柱子呆坐在灶间里。颜如月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她走到柱子身边,轻声说道:“柱子兄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金桂姐姐能成为东宫淑女,是从奴婢变成了主子。太子不同于普通皇子,是储君。将来太子当上皇上,金桂姐姐会成为嫔妃。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希望她过的好吗?你该为她高兴。”
柱子低着头,一言不发。颜如月轻轻走出灶间,身后传来柱子呜呜地哭声。一个人内心的伤痛,只有靠自己慢慢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