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古乔生四人避进树林,里面漆黑一片,四人摸索前行,见生风其没有追来,就放慢了脚步。
四人不知走了多久,天已微亮,不觉早已出了树林。
他们也不走大道,尽走些小道。
到了一户农家,向人家讨了些水喝,这人家也善良,看他们饿得不行,又不太象坏人,煮了些野黍稀粥给他们吃了。他们很是感激。
经打听,现在仍处在武宁管辖内,离吴国境还有约二百来里路。
“师傅,我们到南方还有还好多路要走,如只走小道,不到一些镇城里,那也比较慢,而且到那时倒真成了乞丐了”,又青道。
“成了乞丐好呀,我们又不要花钱,还可以游览,到处逛风景,岂不更好,而我一生一世就能跟着古哥,做乞丐婆多好”,又心倒是开心。
又青白了她一眼,嘟囔道:“死皮赖脸的,人家都是有老婆的人了”。
又心正盯着古乔生,也没注意听。
马仁裕感觉不对,轻咳一声,“师傅,又青说得也对,是要想个办法呢”。
马仁裕又象想起了什么:“师傅,看你这个俏生样子,太惹眼了,我们何不易容一下,行走也方便,那样走小镇、走大城都可以大模大样的了”。
又心一听特别开心,蹦跳起来,“好呀,好呀,这样我的古哥就没有人喜欢他了,就是我的了”。
三人都笑了起来。
古乔生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各人都进行了易容,古乔生扎起了方头巾,方巾一直披到后背,几人一看:“不行呀,这样显得更神气了,简直是天将下凡”,于是又心赶快用炭灰涂抹在他脸上,并给他画了胡子,并说以后还要蓄起胡子来,这个丑八怪再跑不掉了,马仁裕他们三人哈哈大笑。
又心也化妆成少年,又青稍微整了一下头发,散乱一下;马仁裕也戴起了斗笠,一副大侠模样。
他们又向农家购置了村农服装,就这样出发了。
沿途也逐渐敢走大路,也敢在城中住宿,他们发现有些方竟然画着他们的画像,告示里极尽谩骂,特别是又心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想撕掉,但都被古乔生给劝走。
走了几日,马仁裕发觉有好多江湖人士,有的策马飞驰,有的结队而行,他有的认识甚至熟悉,好手、高手挺多,有几位甚至隐居多年的竟然也出现了,他大为奇怪,把所见的和他们三人说了,还有乔装打扮的官府高手也向南而去;古乔生听后,也警觉起来,行路和做事就更为小心。
他们过了楚州,过了淮河,进入吴国境内,才稍微松了口气。
但却仍然不容乐观,沿路仍然有江湖高手、乔装的官府高手,行行色色的向南而行,少数大的城防也有他们的画象,他们四人就是搞不明白,到了吴国境内也还有这种情况。
古乔生四人这才注意到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他们也愈加小心。
他们走了一月有余,已不见多少山,大多数是沟沟坎坎,也有很多的平的田地,天已逐渐转冷。
这一天,他们到了一个小镇,虽为小镇,却很是繁华,人来来往,茶肆、客栈、饭馆、布行等等都有,看着都比北方的一些所谓的大城都要繁华。
他们连问了几个客栈都没有住的,全满了,后来有客栈伙计出于好心,叫他们到江都府,说离这里不远,约有十来里路程,他们这才知道这个镇叫宜陵,由江都府辖管。
“还有十多里呢,太远了”,又心已走不动,实在不想走。
“师傅,也已经到了江都府境内了,你投靠的朋友应该也不会远了,何不在这里息息呢”,又青道。
马仁裕也说:“师傅,在这里息个脚程,一路上也担惊受怕的,我看这里的人也很和气,那些追击我们的人也一定能找到这里,即使到了这里,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特别北方官府来的人”。
古乔生道:“也好,但就是没有客栈呀,你看天还没有暗,就没有客栈了”。
他们抬眼一看,对面有一家客栈,匾书:“香云客栈”,虽然已问过,已客满,但想进去息息脚,吃过饭再作打算,被一伙计拦住,“各位客官,我们这里不接待客了”。
马仁裕怒道:“都说南方好,这里人也不过如此,连客栈都不让进去吃个饭”。
伙计忙堆笑作辑道:“各位客官,不巧呀,这几天我们这里已被包了,一些公子哥儿们天天在这里聚呢,要是往日,我们也不敢把你们挡住呀”。
不停的有行人驻足围观,也有人指指点点,有一些人也注意了他们,特别是因为他们带有北方的口音。
古乔生见这店小二很是客气,也不想为难人家,又见人越来越多,感觉到还有些人特别注意他们,就对马仁裕道:“仁裕不要这样,我们再到下家去吧”,古乔生抬脚想走。
“小二,让他们进来吧,今天我们正开心着呢”,楼上一人呼道。
“是,徐郎”,伙计就把他们让了进来。
此客栈不小,共两层,既有北方的硬朗,又有江南风韵的秀气,楼下是吃饭的地方,楼上应该是住宿的地方。
古乔生四人拣了一靠里的桌子坐下,店小二忙道:“各位客官,不好意思,先给你们倒点茶水,我们这里的茶是好茶,上等的茉莉花茶”。
古乔生听他说,都感觉到连店小二都这么斯文客气,不由得甚是感慨。
他们正喝着茶,伙计又问道:“各位客官,想吃点啥”。
又心也不客气:“你们有什么上来什么吧”。
伙计道:“好嘞”。
古乔生正想和马仁裕说话,只听见上面说笑着,很是热闹。
只听一人道:“边兄,你何不以刚才有客来作个诗呢?”
“好,徐兄弟,你听好了”,只听另一人说道。
另一人大声吟道:“萧郎三四个,扰起众兄兴;徐郎万里情,最识好人心”
“边兄,不妥”,那个叫徐郎的人道。
马仁裕他们听不懂什么意思,也在点头晃脑,一副得意的样子。
古乔生听出来了,心道:“他在影射我们扰了他们的兴,又在拍那姓徐的马屁,估计那姓徐的是个什么人物吧”。
那个姓边的:“哈哈,我就知道徐兄仁义,是个有心人,不让我们说人家的不是,那请徐兄也作一首打油诗吧”。
但听那姓徐的:“好,听好了:万里朋友万里情,四海之内皆有心;莫论处身是否种,千秋过后是浮云”。
“好好好”,众人皆抚掌而叹。
“好”,古乔生不禁大声叫好,马仁裕三人均讶异的瞪着他。
“哪位兄台赞我?”,楼上有人脚步移动,并隔着栏杆向下看去,其他人也纷纷的围拢过来。
古乔生等人向上看去,均是书生模样,其中所呼之人应该就是姓徐的:圆胖脸,头扎伦巾,面容较好,细眼,浓眉,高约七尺上下,神采非凡;其他人也是个个神气活现的。
古乔生:“是在下”,毫无畏惧之感觉,并站起向那人拱手作辑道:“在下感激你让我们进来休息”。
那人也拱手作辑:“兄台不必客气”,他们这才细睢古乔生:虽蓄着胡子,披着青方巾,但却掩盖不住其英俊的脸庞,很有威武之气。
那人赞道:“好气势,看来北边来的人也不是粗人”。
其他人也看得奇:这个人怎么这么轩伟呢,如若懂诗,那就更有点奇怪了!
那人道:“兄台何不上来说说话,也叫你的朋友也上来吧”。
“好”,古乔生也不客气,遂和马仁裕等人一起上得楼来。
四人上得楼来,已有一股香气而来,那人把他们让进一间大的房间,里面香味扑鼻,这种香他们也从来没有闻到过,虽香,但人却很清醒。
他们全围坐在桌旁,共有十人,古乔生四人,他们那边六人。
“兄台,听你口音,好象是北方人吧”,那人询问道。
古乔生看他们是书生,况且此人刚才也是好心待他们,算是有义之人,又觉得他们肯定很有才识,也是如此爽快之人,就不隐瞒道:“在下古乔生,到江都府寻亲投友,这位是马仁裕,我的大徒儿,这位是广又青,我的小徒儿,这位是广又心”,马仁裕和广氏兄妹见他说,想挤眼睛,但已是来不及了,都赶快起来,向他们众人道:“远道而来,多多包涵”。
众人还还礼,那人道:“爽快,果然是个汉子。那不知兄台年有几何?”
古乔生也不感到他问得唐突,感觉此人值得交往,觉得不一般的人,道:“在下一十七”。
众人均惊讶。
古乔生看他们一副讶异,就道:“因旅途劳累,未能清理全身,等安定后再好好清理”,古乔生可不可能告诉他们真实的想法。
“噢”,几人恍然明白似的。
古乔生道:“还不知公子你们如何称呼?”。
那人一拍头道:“嘿,只顾了相交这位朋友了,倒忘了,在下扬州广陵人徐铉,字鼎臣”。
“徐铉?”,古乔生顿时呼叫起来。
其他人也大吃一惊,看古乔生那个样子,象要欢叫起来的。
徐铉也吃惊,“你认识在下,你在哪里见过我”。
古乔生老实回道:“没有见过你,你就是那个十岁就能属文,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皆成文章,并已事奉吴国为校书郎的徐铉”。
其他人皆诧异,从这个轩伟之人口中朗朗而来,而且对徐铉竟能如此了解,可不一般呀。
“不敢当,不知兄台如何知我?”,徐铉不禁很好奇的问道。
“徐兄,长江南北多名士,象徐兄之大名你早已远播,中原地区虽人不晓”,古乔生言道。
古乔生所言不虚,徐铉江东名士,大江南北,黄河内外均知晓:诗词歌赋均精晓,其制香也是天下一绝,香气独特,刚才古乔生所闻之香就是徐铉所制。
马仁裕他们三人看他们在胡邹邹的,也插不上话,只能干瞪眼。
“古兄,我再介绍下,这是我大哥徐锴”,徐铉一听非常喜欢起古乔生,又赶紧向古乔生介绍起来。
古乔生也惊呼道:“江左名士”,众人又异。
徐铉趁兴道:“这位是边俊,这位是尚荣,这位是最长峰,这位是肖夫甸”。
古乔生这时甚是激动,竟然碰上了这么多名士,心想要是韩大哥在此,一定会开心不得了。
徐铉他们也是很兴奋,没有想这位古乔生竟能如此博闻,也是少有,大家的心不由得靠在一起了。
“古兄刚才多有得罪,我不该调侃你们”,旁边边俊作辑道。
古乔生连连摆手,“我们还要感激你们呢,能让我们进来休息,并能遇到你们这些文人雅客,乃是在下的幸运”。
“古兄,刚才你赞我,我知你一定很有才学,不知是否有兴趣和我们一起赋诗作词,一同乐乐呢”,徐铉探身道。
“好呀”,古乔生也不客气,正想会会这么多名士,这种机会哪里能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