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病反而让齐大人跑得更勤了,每次说不见他都会增加一份愧疚感,可礼物依旧没少,和齐翊的联系算是彻底断了。一个人闷闷地练剑,修习静心咒,竟没几分进益,看来是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
南皓的信来迟了一天,这次看完信,直觉告诉火麟儿,他似乎在隐瞒什么。大约是闲得无聊,又把过去南皓写的信一封一封地拆开。提笔回信的时候又不知该多写什么,便将从画师哪里听来的柳叶夫人一百零八幅画的故事讲了一遍,附上梅花酿,百无聊奈的等着他下一封信。
碧环进来报告的时候,火麟儿支着头,正在数这些天收来的各色珠子,这些可真是宝贝,大件的搬不走了,这些东西可是以后好好生活,天天向上的成本。
这位柳叶夫人本姓韩,也是一门世家,与齐家算的上是门当户对。这位韩小姐却不是在大宅门中长大的,从小就被韩家以养病为由送到了山中。说起柳叶和齐禹舟竟是青梅竹马,两人自小就认识了,后来这两人交往的记录才淡了。大约在柳叶十六岁那年,韩家和齐家定了亲,半年后就由齐禹舟迎娶过门,并未掺杂过其他人。只是任谁也想不到这位养于深闺的韩小姐和北国的王子之间有任何的纠葛,直到两年之后求亲一事。
婚后的生活无法细考,只能从推断得知。过门两年无子,齐老夫人大为震怒,主张为齐禹舟纳妾,柳叶夫人并未反对,齐禹舟却是抵死也不同意,终日以作画赋诗为乐。齐老夫人觉得是柳叶夫人迷惑儿子,于是主张休妻,被齐禹舟拒绝。直到和亲一事爆发,才和柳叶夫人完全脱离关系。柳叶夫人离开期间,齐禹舟一直留在齐府,并未外出,也不曾离开大都。直到后来才求了个闲职,搬离大都,来到渝州,做了个官。齐家是世家,虽不在大都所有的关系却是通的,齐禹舟也不可一直无妻,后来皇帝赐婚将韩府的又一位小姐嫁给齐禹舟,才有了齐翊这小子。
所有的事似乎都合情合理,可是至始至终这位柳叶夫人不曾表露任何一丝的感情,甚至于夫妻之间都未曾有过牵扯。似乎齐禹舟很深情,却和柳叶夫人没有多大的联系。
火麟儿咬着笔头,把画在纸上的关系图给撕了个干净,这种别人家的事,怎么就这么上心?这大约就是莫棋常说的命贱。
这个答案怕是不出现在婚姻里面而是在此之前,他们不曾在一起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齐禹舟又在哪里?该不该继续追查下去呢?
正想着听到碧环走出房门的声音,料想这时不应有人拜访,不免觉得烦躁,起身去看。刚到门外就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我要见她。”声音虽柔,却是异常坚定,略带着几分熟悉之感。
这名女子披着一件长长的黑袍,遮住了面容。碧环侧立一旁,神情颇为冷淡:“日已西斜,我家小姐已经歇息了,还请夫人改日再来。”
“你未通报她,我只想听她的答案。”
这从何说起,火麟儿大为不解,这个女人思路怎么这么奇特,不过她是谁呢?
“不必通报,夫人的恩恩怨怨不要牵扯小姐,我们只是暂居于此,绝不肯牵扯其中,夫人有什么想法还是不必告知小姐了。”
“不牵扯?那不知她将夫君的衣物送到我处不是向我示威?”
“那是送错了。”
“那你家小姐是准备直接跳过我就交到我夫君手中?那小姐是准备就此嫁入齐府了?如果没有,我夫君的衣物怎么会在你这儿。不要告诉我是夫君送礼送错了,需要归还?”
“齐夫人不要言语诋毁……”
“是不是诋毁不由你来定,我只是想问一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嫁入齐府。是或不是,我要向她亲自求一个答案。”
看来她是不准备走了,碧环也是无计可施,火麟儿听到此处算是明白了,齐夫人这是打算来亲自问罪,就说了喝酒误事,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稍稍整理衣饰,稍微装出病容,款步而出:“碧环,你怎么还在外面,取的药呢?”
看到黑衣的齐夫人,略表惊讶:“这位是?”
齐夫人见到了火麟儿,并不隐瞒,摘取面巾,一双妙目直视火麟儿:“我是禹舟的夫人,打扰了。”
火麟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齐夫人迈着碎步,不失仪态,进了屋内。碧环跟在后面拽了拽火麟儿的衣角,念叨:“小姐。”
齐夫人坐定,碧环倒了泡了一杯茶,立在一侧,齐夫人眉眼扫过,淡淡道:“以前来到梅苑时候倒是没注意这里的景致,布置得别有韵味。如今住了一位佳人,这庭院又添了一景。”
“过奖了。”
“我倒是没说谎,本来金屋就是用来藏娇的。”
此话落入碧环眼中引得她怒目横视,这齐夫人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
“可惜我只是暂住于此,娇不娇的提也不必提。”
“小姐的意思我不甚明了,不过接下来还请明示,至于这位姑娘。”齐夫人扫了碧环一眼,意思已经是很明了,就是让她下去。火麟儿让碧环放心,一时房内就剩下了齐夫人与火麟儿两人。
“现在齐夫人还有什么话想单独和我说的。”
齐夫人抿着嘴,没了一丝笑意:“我今日来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什么合作?”
“我助你嫁入齐府,你帮我找一个人。”
“谁?”
“韩柳叶。”
柳叶夫人,火麟儿略微震惊,从各方各面得到的消息得出的结果都是这位柳叶夫人早已埋骨他国,尸骨无存,如今又去哪里找呢?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嫉妒你,你既然喜欢我夫君,为了得到他的心你也应该跟我合作,只要韩柳叶存在一天,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会真正地触摸到他的真心。”
火麟儿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