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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CE 146 与群体树敌

“只要死心就行吗?是不是。”我低头沉吟道。

“不是的,是整个人全部死掉!要是你希望如此,那就眼睁睁看我为你死,记住,我只为你死!”

他的眼底灌满了浓厚悲伤,刻意转过脸去不被我看见,眼内情不自禁流露出真情。我的情绪一度受到感染,原来表面若无其事的人其实心底伤得最深,眼前这个总是骄傲的人也会崩溃,之前假装很坚强,其实真正的脆弱在坚强面前不堪一击。

“对不起……”

我忍不住从后头抱住他,他的温暖后背紧贴自己的脸,高大身形华丽又孤傲,由于我的伸手拥抱微微弯曲。他的手指触到我的手背,紧接着温暖的掌心将我的手完全覆盖。尽管两人接触过许多次,牵手、拥抱、接吻,但是此刻的感觉很奇妙,世界只属于两个人,两个人专属的世界,安安静静的无人打扰。

“我是真的喜欢你……”

看不见面庞的丹砚威不由自主道,手掌的温度传入我手中让人心安,如果能够永远无忧无虑地偎依在一起,应该很幸福。

“答应我么,不与弈溟作对,不与他争吵。”我征求道。

他的身子一怔,回头恰巧对上我渴求的目光,眉头拧紧,双眼更加明亮。

Dirty pop……

铃声作响,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将刚刚的事情晾在一旁。聆听几秒,他的口气变得很傲,说话声不由自主地恶劣起来——

“他跑去DANCER了?纯粹是找死!我马上过去警告他!”

挂掉手机,他回头注视我一眼,眼神好可怕!!!我自动将手缩回,他无暇顾及太多,简单对我交代几句。

“我有事要走了,暂且留着他的命叫他多活几日,等我回来再收拾他!”

说罢,快速朝前跑起来,我急忙叫道:“不准你找弈溟麻烦,因为我与他……共存亡!!!”

丹砚威猛地愣在出口处,回头狠狠瞪我一眼,随即转身跑下楼去。

以防万一,我紧紧跟在他的后头,他下楼梯速度超快,几乎是三步两跳便下到另一层去,即便自己拿出吃奶劲穷追不舍,也只能勉强看见他飘舞的金色发丝。瞧见他径直跑下二楼,最后一缕金色发丝消失不见,我放心地停下脚步抓住扶手急速喘气,这时候下课钢琴曲响起,学生们走出教室玩耍,我一步一步地喘着气走回教室。

教室门口又是一片人头攒动,我费力挤进去发现弈溟坐在位子上,戴着耳塞对外头的尖叫声充耳不闻。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周围刮起一阵风言风语,我极力顶住流言蜚语,想着尽快对他说完话便离开,毕竟丹砚威恶意挑唆非常不对。

站了约莫半分钟,他终于注意到投射在桌面上一道不动的阴影,抬起头来注视脸在微笑嘴巴在动的我,他缓缓拉下耳线。

我轻声说道:“对不起,请原谅丹砚威的一时冲动,他是个善良的人。”

希望他能理解,然而弈溟一语不发地望着我,脸上尽是淡然,他的瞳孔扩大又缩小的细微动作被我当即捕捉,可是他依旧不开口,什么都不说,收回目光观看手机屏幕,我只好气馁地回到自己座位上,脑海一片空白。

我刚坐回座位,眼角瞥见弈溟走出教室,门外的尖叫声简直是震耳欲聋,他还是那么受欢迎,只是他的冰冷气质与热情四溢的追捧者有些格格不入——

“快保护弈溟大人,散开,不要挤着大人!!”

“天哪,我没想到自己能够如此近距离观看弈溟大人,我要晕了……”

“前面挡路者死!快点闪开!!!!!!”

……

大部分追随者陷入一拨又一拨的崇拜狂潮,但是也有几句窃窃私语落入我的耳中——

“咦?她居然敢找弈溟说话,以为被保释就忘乎所以了,最看不得这种人,装模作样!”

“装腔作势!”

“装神弄鬼!”

……

我朝外瞧去,几个不知名女生站在走廊上肆意讥笑,对上我的目光故意瞪几眼,随即高傲地扭身走开。

我撇了撇嘴不放心上,翻开书本静静阅读,企图用知识武装自己,最好找点厉害的汉语——骂人不带脏话那种,一击即中或者一招毙命!!!

……

第二天,我们250寝室全体成员于第二学期第一次象征性地集体去食堂吃早饭。

我和敏茵手上捧着书本比较正常地行走在路上,夏晴拿着从越南买回的小镜子一个劲地臭美,脚下道路全不顾,若不是我们扶住她,她早已磕掉两颗美丽的大门牙!~~~

也不知道阿辉替她教训了周行没有,自打她回来之后,整个人神采奕奕、红光满面,不知有多精神,就连路上一些学生将她视作精神病也满不在乎,囧。

敏茵也是,整个人散发着恋爱的气息,笑容甜蜜万分。

哎,看来只剩下我这只倒霉鬼,一直倍受恶魔的煎熬!!!不行,决不能放任自流,我也要拿出一点颜色叫他瞧瞧——恋人是放在手心呵护疼爱,不是拿来当做抹布折腾破坏的!!!

路途中一直有种奇怪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我刚回头寻找,却不见任何人张望,多疑吗?可是明明有人盯着啊……科学家说了,很久很久以前,后脑勺本来长着眼睛,后来渐渐退化了,难道我出现了返祖现象???或者是驾鹤西行的阿婆的阿婆的阿婆……的河姆渡阿婆附到我身上显灵,大显特显???~~~囧!!!

食堂内,大片学生有说有笑,但是我的到来引起一片反常举动,先前的嬉笑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私下对我不公正的评论,离最近的两个女生刻意用谁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剌剌讽刺道——

“知道吗?就是她——殴打老师的刽子手!”一个戴红发卡的女生恶意盯向我。

“真看不出来,一副端丽的外表,内心却是一只魔鬼!!!!!!”被告知的另一名长脸女生嫌恶地瞪我一眼。

“可别这么说,弈溟大人可是竭尽全力保释她,连这学校最具价值的金色徽章都抵押了,知道那代表什么吗?”

“什么?快讲快讲!!!!!”

“你仔细看下校规,K代表什么?”

“学生会副会长啊。”

“你不知道吧,金色徽章也分级别,由于各自职务不同,金色徽章的级别从上至下——A,学生会长;K,学生会副会长;J,学生会干事。虽说学生会有四大主力,但是真正处于高层的只有学生会长褚蔺涛与学生会副会长弈溟,风纪委员康美婧与书记谈际冉还有学生会干事处于同一水平线,校规甚至没有分化他俩的级别!换句话说,弈溟用金色徽章抵押那个一文不值的女生,简直就是出卖自己的自由!只有学生会的人拥有自由出入的特权,其他学生根本别想了!!!!!我一点都想不通,她值几毛钱?”

红发卡女生越说越气愤,索性扔掉手中的勺子,她的此种举动引起更多人共鸣。

看来今早的不良预感是正确的,自从我回教室以后,同学们看我的异样眼光越来越明显,有的甚至当面指责。

尽管自己不是省油的灯,可是一张嘴毕竟吵不过一千张,一双眼睛瞪不过一千双,一副表情凶不过一千副,我所做的唯有静静等待,等待契机的到来,到时候一切真相大白之后,他们后悔得捶胸顿足,齐齐向我道歉!!!

虽然愿望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残酷。我必须澄清事实,为自己换得今后的立足之地。这里不是海蜃,我不是族人的公主,这里是汉族,我只是一介平凡的外乡人。

但丁说,走自己的路,说别人说去吧。

我毅然走向一张空桌放下书本,顶着众人愤愤不平的目光走向食物区刷卡,端着托盘走向占好的位子。

虽然我已调好心态,夏晴却与两个女生发生争执,她站在原地漫骂着——

“你们这些多嘴多舌的乌鸦胡说八道什么??想发泄什么就发泄什么,跟化粪池有什么区别!!受过高等教育的你们连小学生都不如,落井下石很好玩就去玩自己,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说秋时不值钱,那瞧瞧你们的臭嘴值几块破铜钱?!!”

女生们气得鼻孔一张一合,夏晴见她们无法回击顿时高兴极了,骂人很凶一直是她的优势,但唯一弱点是屡屡在情敌黄小岩前败下阵来。身后的耻笑声令她回头,旁桌的黄小岩恶狠狠盯住她,轻蔑口气骄傲得飞上了天。

“说他人不值钱,你怎么不想想抢别人男朋友的卑劣手段!你分文不值,夏晴你就是个卑鄙小人,跟花秋时是一样的,臭不要脸!”说完,她的眼球溜向我,所有的目光齐聚我脸上,正中黄小岩下怀。

夏晴完全僵硬了,呆滞原地面如死灰,她的心仍然很纠结,看来应该让阿辉替她刈除一次心灵杂草。

这种时候真的很想上前狠抽黄小岩耳光,但是我所做的仅仅是拉走眼中噙满泪花的夏晴。一切够糟了,如果打架能够报仇雪恨,首先我要拳打脚踢BT班主任十的十次方,那个BT躺在病床上享受社会各界的同情与关爱,受害者却在学校大片树敌,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公平二字?

智慧,智慧……

心底默默念道,我迅速压下隐忍的火气,将食物推到夏晴面前,她一把推开生气道——

“秋时,为什么要让她,那种女人欠打!!”

“是的。”此刻的我沉静的像一池湖水。

“那就不要拖住我,我要过去打她!!”

“好的,你过去吧。”

我垂眼不看她,手却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夏晴不得不低头望我。

我连忙出声询问道:“夏晴,如果打她能够出气,那么你过去吧,我不拦你。我只想问你,事后怎么处理,还要再来一次审讯吗?”

“没关系啊,反正阿辉的级别是7,够抽那女人好几次呢。”

“抽几次?”我不禁抬头看她。

“省级获奖……保释三次,可保别人两次,也就是说我可以抽她两次!”夏晴得意洋洋地盯住目标。

我笑着点点头:“那么保释两次之后呢,是不是让阿辉亲自动手抽她一次?”

“对啊对啊,秋时你好聪明啊~~”她不由得乐起来。

“阿辉的级别变成2之后,换你保护他吗?”

夏晴不禁哑然,我很心疼她无法回击黄小岩的挫败样,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想当然,更不是理所当然,而是需要换种思考方式,当她理解了我现在的心情,那么有些事情就不会过于执拗。

“弈溟现在的级别是2,意味着什么呢?我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在想什么。我天天祈祷他别出意外,担心有人会不会欺负他?假如那人主动挑衅,我一定会义不容辞地主动帮忙。我发现,给予与获得是需要代价的,那就是真诚。你若真心为阿辉着想,就好好地生活,别让对方担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前几天我在图书馆一本书中偶然发现这句汉文,很喜欢便记住了,你也要记住啊,别人的汗水换来的成果不是任由我们挥霍,我们的尊重就是珍惜他们的最好礼物。”

她惊讶地望着我,徐徐坐下身来,沉默半晌移过头狠狠瞪了一眼黄小岩,呵呵,看来她还在气头上,只要不再动念头冲过去蛮干,就很好了。

见我们毫无动静,食堂内的探讨风剧烈地刮个不停,尽管有些话听起来很不堪入耳,甚至是一些学生的高谈阔论惹得夏晴屡次用汤匙直捅桌面,敏茵胆战心惊地溜动眼球观察周遭情况,勺中的汤多次洒落桌面也没看几眼,我勉力沉住气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置之度外。

哐!

一只托盘猛地落在脚边吓人一跳,夏晴拼命按住胸口,敏茵口中的汤汁喷了出来,我攥紧拳头怒视故意使坏的人,一名男生和其他几名学生站在我们面前,不拣托盘而是快活笑着,可恶极了!

“你们干什么??!!”我气愤道。

“干什么?不干什么,盘子掉了。”男生不正经地回答,瞥几眼我的脸蛋有些不怀好意。

“再看,就用勺子敲扁你!!”我举起汤匙恐吓道。

“唷,唷,是嘛?来啊,来。”此刻男生像个十足的无赖。

我气急败坏站起身,起初颇有几分定力的男生瞧见我不是开玩笑,撒腿就跑!我们两人在食堂内兜圈圈,所有人看着我们目瞪口呆。

“往哪儿跑?!!!”我举着勺子目露凶光。

男生边逃边回头瞧望,他的同伴不禁扼腕叹息,谁也不曾料到他只是一个绣花枕头,刚开始还雄赳赳、气昂昂,现在已是衰到家的丧家犬!

已经有人看不下去了,不断告诫前方逃跑的胆小鬼:“跑什么,一个男的还打不过女生吗?站住,不许跑,回头揍她!”

对于胆小鬼来说,若想让他反其道而行之只是纸上谈兵,其效果则是欲速则不达。他逃跑正是因为他胆怯,他胆怯正是因为他心虚,他心虚正是因为他犯错,所以我更有理由逮住那个吃饱闲着的家伙好好教训一顿!

“哈哈哈,加油,秋时,一定要活捉,千万别让他咬舌自尽了,哈哈哈~~”

夏晴乐得直拍桌子,周围的人纷纷回头看她,她果敢地怒视他们,最终像我一样成为大众公敌,别人也回投白眼给她,不过她满不在乎的表情说明我追逐那名男生的景象有趣多了。

前方一条腿伸出来,幸好自己反应快,否则要摔个狼狈。为了阻挡我,陆续有人伸腿或者踢出椅子,每个人巴不得看我出糗,各个使尽浑身解数捣乱。食堂里闹哄哄的,根本不像用餐区,成了挑唆是非的专用场所。

还差一米就抓住他了!!!我气吁吁地支持住,伸出手去刚够着他的后背,嗖~一只筷子砸中我的手背,我气恼地盯住另一名多管闲事者,怎样,多添一个敌人,又要重新进入战斗!!!

随手抄起一只筷子朝那人扔去,见他中弹,我继续拔腿追赶胆小鬼,剩下的交给夏晴处理,她已经从位子上起身怒气冲冲地走过去准备训人。

“秋时,秋时!”敏茵着急地叫住我,“不好了,夏晴那边——”

糟糕,夏晴那边出了点状况——她的左右手腕被男生们扣住,被筷子砸脸的男生用力扣她的下巴,嘴巴鼓了起来。她大呼小叫地乱踹一通,但是无济于事,刚刚过去的敏茵被男生们抓住,宛如送上门的小绵羊~~~哎,真笨呢,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暂且放弃前方的胆小鬼,瞄到角落一只扫帚,不由分说冲过去抄起扫帚朝他们跑去。一边用力拍打一边大声呵斥,脏兮兮的灰尘抖得到处都是,学生们纷纷尖叫,我顾不上那么多,眼下先拯救自己的同伴再说!

经过我的扫帚冲击波,男生们终于放开了夏晴与敏茵!为了断后,我毅然让她俩先离开食堂,她们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一些学生围上前来欲制服我,我瞪大双眼猛喝一声挥舞扫帚,学生吓得连连后退,我快速跑出去不一会儿又跑进来,拿起桌上的书本,无目标地射出扫帚,趁学生群躲避时,不要命地逃掉了。

呼……

着实佩服自己,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和一大帮不同年级的学生作对,我真是不要命了!!!

“秋时,这里,快点!!~~”

夏晴与敏茵躲在大树背后拼命招手,我忙跑过去将书本分发给她们,看见前方是自己的教学楼安心多了。

自从被保释,我经常遭遇大批学生的刁难!!!这究竟是什么世界?为什么总有一些人见不得别人好?好像不将嫉妒表现得淋漓尽致,便会被妒火活活烧死似的。活着总想着如何算计,看来这样的人生观既渺小又可怜,悲哀,一点意义全无。

“秋时,水——”

夏晴的喊声迟了些,天空下了场倾盆大雨,我呆呆地站在教学楼入口,全身上下湿漉漉的像个落汤鸡,仰头注视上方什么都没有,各个教室窗口倒是围满了不少免费观众,大笑着嘲弄我这副落魄的衰样。

夏晴再也沉不住气了,咒骂着冲上去找凶手,敏茵也跟上前去。

我抹了一把脸,看看湿透的书本,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紧绷着脸步入楼内,不顾其他同学的指指点点,我刚上二楼,背后被重拍一下,正要发怒,一张陌生的脸庞担忧地望着我。

“怎么会这样?全都湿了,用纸巾擦擦吧。”

噢,原来是位好心人。心中怒气荡然无存,感觉好多了。我不忘向她道谢,女生摆摆手走开了,回头同时不忘抿嘴而笑。

刚走两步,背上又挨了一下,谁?又一张陌生脸庞装满了无限的关心与焦急。

“换套衣服吧,当心感冒。”

“没关系。”

我微笑着拒绝道,现在回去换衣服已经来不及了,快上课了。

一路上总有好心人拍我的肩膀或者后背提供关心,我一一道谢之后连忙赶往教室,刚到达,班里的同学目瞪口呆望着我。一经过讲台,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秋时,你的背——”

露以瞪大眼球盯住我的后背,我缓缓回头,发现后面贴满一大堆骂人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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