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在记忆里搜索,可为何我记不得那日之后发生的事情,为何记忆里除了这里出现的一切,就再没有爹爹和娘亲的记忆,是我忘记了,还是我的记忆被人“拿走了”。
“洛伊。”努力的回想,没有任何的结果,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我。
“是谁?”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好像听过很多次,可却不知道是谁的。
“我就是你啊。”眼前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小小的,朝我慢慢走近,人影也越来越清晰,是那个扎着两个辫子,穿着青花瓷长衫的自己,她见我看清楚,然后就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笑。
“我……”我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知道你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吗?”她依旧笑着看着我,没有等我回答的意思,好像早知道我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一样。
“那日……”我看着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也许她就是我被封存的那部分记忆,这棋局难道是控制人的意识的?如果是,那么这些就是幻觉,如果这些都是幻觉,我是不是应该拒绝想起曾经忘记的一切才对。
“你是在犹豫吗?你可以慢慢考虑,反正你是出不去的。”她笑的很大声,脸和身体都开始扭曲,然后突然就不见了,而我眼前的一切也开始跟着她扭曲,直到什么也看不清之后,变成了一片花海。
这是我梦中无限次出现的场景,我记得花海的中间有一棵长满黄色枫叶的大树,树下总是站着那么一个人,一直站在那里,我就这样站在花海里,想着那棵枫树,那棵树就那样的出现在我面前,跟梦里的一模一样,我往前走了几步,也绕着大树转了几圈,景色还是那景色,丝毫不差,可却没有梦里的那个人。
“你在找谁?”披肩的长发,粉色的长裙,从树后出现笑着看着我,我的眼睛湿润了,情窦初开时候的自己,喜欢穿一身粉衣,头上扎着粉色的丝带,在这花海中等着那个人出现,他来了,我便高兴的如小鹿一般朝他跑去,然后拉着他欢呼雀跃。
“你可愿为我收起长剑,你可愿为我放弃权位,你可愿为我丢弃金银……”那一首写的莫名其妙的歌,配上我那笨拙的舞步,他却听得如痴如醉,然后捧起我的脸,笑着对我说,你最美,歌美舞美人更美,我只会用双手捂着羞红的脸躲在树后。
我看着刚才对着我笑的人,在那里,跳着笨拙的舞,唱着莫名其妙的歌,粉色的长裙在风中飘着。
“从此你我陌路,再不相见。”曾经的誓言,说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都快要不算数。
“为何?”最后相见时,我没有问他是否爱过我,或者是否还爱着我,只是看着他安静的问一句为何。
“累了。”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从此便再也没相见。
后来,我一把火烧掉了所有那时候的衣服,来往的书信,还有他送的所有东西,因为我再也无需为那个人打扮,无需为他唱歌跳舞,我一点一点的将他移出我心脏的位置,可最后,移出了他,心里却空空的,再也塞不下任何人任何东西。
“我要杀了你。”是谁,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感觉到杀气,我忙转过身体,身后的人拿着一把长剑,笨拙的朝我刺了过来,我忙躲开,是个女人,瘦弱的身子,厚重的剑,连步子都站不稳,剑也无法完全抬起,却一口一句要杀了我,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可却看的清楚她眼里的恨。
“你是谁?”我实在想不到谁会恨我,恨到非要杀了我,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女人又一次冲了过来,这一次我就愣愣的看着她,没有躲藏,她的身体和剑直直的穿过了我的身体,果然这一切都是幻觉。
我终于想起刚才进来时,周木说的那句话,这里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懂不懂自己,可这懂不懂该如何判断?
“洛伊,洛伊。”这一次我听出来了,是哥哥的声音,眼前的花海就变成了哥哥的房间。
“哥哥。”最熟悉的那个人就站在我的面前,自从“逃出来”之后就没再见过哥哥,他看起来还是老样子。
“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喝一杯。”哥哥笑的很开心,这久违的笑容看起来真好。
“好。”我往前走了走,桌子上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还有我最爱的酱牛肉,最爱的绿豆糕,还有坐在那里笑着看着我,我最爱的哥哥。
“洛伊,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吗?我们一起习武,一起偷偷跑出去玩,一起给师父的酒里下药……”哥哥一边回忆,一边给我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坐了下来,他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示意我一起,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是哥哥自己酿的酒,这味道我可不会忘记。
这种生活,是我一直向往的,自我懂事以来,哥哥几乎都在与那些江湖中人忙前忙后,连吃饭的时候都见不到人影,现在这样多好,可以坐在一起,慢慢的喝酒,慢慢的吃饭。
“洛伊,陪哥哥练练剑可好?”哥哥放下酒杯,将手中的紫荆递给了我。
“好。”我接过紫荆,跟哥哥比划起来。
喝酒,聊天,吃饭,练剑,每一天如果哥哥都这样陪着我,我还要求什么,这就是我的要的全部。
“紫荆,紫荆,醒醒。”谁在叫我,突然哥哥不见了,不知道是谁将剑刺进了我的心脏。
“痛。”我捂着胸口睁开了眼睛,只见左丘抱着我,一根银针刺在我心脏的位置上,我看了看周围,原来我一直瘫坐在原地,炎十和蝶衣依旧在门口的位置,我刚才是进入了幻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