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初问着还想把面巾丢掉,黑无常赶忙制止了纪初初这愚蠢的行为,难得良心一回,苦口婆心劝阻起来,活像七八十岁的老婆婆:“纪妹子啊,不是我说你,我好不容易良心一回,这面巾可是重要的很,地府的茅厕……”
“比较熏人。”白无常一针见血地回了一句,加重了“比较”二字。
几天之后,纪初初便深刻意识到黑无常的面巾有多么良心。茅房里哪里是“比较”熏人,简直是无与伦比的味儿,眼睛在里面几乎睁不开,呛人……
这是五百年不清理了吗?!这还是人干的活吗?!这真的不是垒起来的沼气池?
事实上纪初初真的说对了,五百年没清理是真的,干这活儿的也并不是人……在纪初初只能扶着墙半死不活地挪向第五间茅房时,黑白无常双双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她面前,纪初初一下子就炸毛了:“你,你们两个怎么能这么干净整洁?”白无常笑了:“那十五间没什么鬼去,也小,自然十几间都干净如多年前。这五间方是重头戏。”纪初初本想扬起扫帚打上去,奈何没有什么力气再扬扫帚了。
“不、仁、不、义!”纪初初忿忿道。黑无常看看天色,估摸是辰时一刻,摆摆手示意纪初初看向最后那间茅房,纪初初不情不愿地瞥过去,以为两个损的没谁了的“鬼中丞相”又要落井下石,然而这简直如“惊鸿一瞥”:
干净芳香的……茅房……可以在里面吃饭了,而且淡淡的山楂香味也会使人很有食欲啊……
纪初初想着想着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
“惊喜。”淡淡的两道声线,实则……辰时二刻便要启程了!哪还有时间让纪初初磨蹭磨蹭?
黑白无常带着纪初初走到中心广场上,中心广场恢复了往日的喧闹,纪初初偷着卖了一串糖葫芦,边吃边看黑白无常画法阵,只是个简单的八卦阵,不算难记。太祖熟读兵书,应该八卦阵早已了然于心了吧?
法阵散发着幽幽蓝光,静谧柔和,黑白无常各占一侧,纪初初不由自主地迈了进去,法阵启动。
这是和几个月前反着来的,那是下十八层向地狱,这是上十八层向人间。感觉真是大不相同。黑白无常也渐渐恢复了初见时高贵冷艳的样子,纪初初白了两边俩鬼各一眼,在地府怎么不高贵冷艳了?想着又咬了一口酸甜的糖葫芦。速度和来地府时一样快得惊人,纪初初的糖葫芦还未来得及咽下,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已经不再是阴暗的十八层地下,而是一篇光明灿烂的地面景象。
春日的太阳刚显些暖色,纪初初按理说是很喜欢初春的太阳,然而此时却不自主地搓了搓胳膊,浑身只感觉不太舒服她无助地看向黑白无常,黑无常悄声解惑道:“鬼怕光的。”
纪初初只得自己琢磨了片刻,敢情前几天唠唠叨叨絮絮不止的不是黑无常啊,现在怎么又惜字如金了?此时几只也便是缓过来了,纪初初咽下了那口不怎么有味道了的糖葫芦,扫视周围的景象、物、人……这地方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抬头是朱雀街的牌匾,正视是繁华的街道,纪初初落在官道中央,右边有个小小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