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里刚穿好几层衣服保暖的纪初初还是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头,觉得自己也许感冒了,噌噌爬上榻将被子裹了两三圈,缩在墙角,昏昏沉沉几乎睡着。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纪初初猛然惊醒,纪初初以为是阿夏回来了,只有她会这么冒冒失失的,纪初初吆喝了一声门闩没放下,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冲到了纪初初床前。
“纪初初。”略显低沉的男声在上空响起。
“???”纪初初愣了愣,抬头望见一片黑,吓得她差点以为自己瞎了。
“帮我们清理一下,咳,茅房。”原来是黑无常。纪初初眼睛滴溜溜一转,她才不会像上次那样傻不拉几地答应。起码得捞点好处不是?
“怎么报答我?”纪初初昂头笑问,黑无常的内心是五味杂陈的,一看有戏那个开心,只是这蠢妮子怎么变得滑头了?还要好处?奈何有求于人,大丈夫能屈能伸!
黑无常咬咬牙:“你说!”“我呢……”纪初初模仿大人的样子,“漫不经心”地盯着柔荑般的手指,视线忽然又转到黑无常身上,“让你们带我回趟人世。”其实,她放不下的是纪府。
黑无常的神色陡然凝重,无事时回人世间并不是容易的事,得每月初四月华不明不暗才能启动法阵,不然极容易成为人世间的“未招魂”,说白了就是孤魂野鬼。期限一月,下月初四方能回去。若是遇上下雨刮风,几率又小一半。多待一月便多几分风险。
怕是被发现了就再也登不上这万鬼之上的位置。
上任阎王定下的死规矩:无令不得外出逗留。
“未尝不可呢。”白无常不知什么时候以查寝的名义溜了进来,半躺在纪初初凌乱的床铺上,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几日后有个病入膏肓的孩子夭折,能出去一日。”白无常看着纪初初盯着自己穿着履的脚,撇撇嘴跳下来,补充一句,“还是白天哟。”黑无常像是想起什么,拍案而起。
纪初初也兴奋地拍案而起,白无常身为鬼,心思却滑头过狐狸。勾起一抹笑,问:
“那么,十间?”纪初初倒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住一下子,而反应过来后立马讨价还价:“两间!”“八间?”“三间!”桌子上仿佛燃起了硝烟,迷蒙的烟雾直起。
“黑无常!”白无常和纪初初同时喊出黑无常三字,正在撒面粉的黑无常不好意思地笑笑。
纪初初揉揉鼻头和眼睛,咳了两声,顽强地伸出手比划“五”,白无常非常官方地笑了,敲定:“五间!”然而存在了千年的黑白无常自然比堪堪活了十四五年的纪初初狡诈多了。要知道地府二十间茅房,十五间小,五间极大。
自然,纪初初“争取”的五间是那极大的五间,大小约是小间的三倍有余,也就是说,纪初初又一次华丽丽地栽在了同一个人,同一个坑上。
刚刚还在撒面粉的黑无常这是拎来了扫帚水桶扁担等物,纪初初看呆了:这不是纪府里三等下人的玩意儿吗?那水桶可装十斤,她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是连一个桶都拎不动……看看物什里还有两块面巾,中层加棉,和袄子的厚度一致,纪初初不解地拈起来,偏着头问:
“面巾干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