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渐渐长大了。
易风最最亲近的人,有天爷爷、沧爷爷、浮伯伯、无伯伯还有血伯伯。
他正是跟着这些人长大的。
可奇怪的是,这些爷爷伯伯,每次都只会有一个人陪着他。等过一段时间另一个来了,前一个就不见了。
有一次,易风实在忍不住问天爷爷,其他爷爷伯伯为什么不一起陪易风呢?天爷爷却是叫他不要多话,易风就不敢再说了,因为天爷爷实在凶的很。
也正因为天爷爷很凶,易风跟着他的时候最怕了。
最是高大的天爷爷,脸上从来没有表情,他监督易风练功的时候,易风只要有一点不对,屁股就要吃板子。易风屁股本来常常是肿的,但到后来,肿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跟着沧爷爷的时候,易风就最享受了。
这位额头上长着两个角的沧爷爷,会给易风吃好多好多的甜丸子。不但这样,他还会拿出一个大缸子,里面盛着各种各样颜色的水,要易风泡在里面。易风屁股肿的时候,吃着甜丸子,泡着水,身体内就会有一股热热的感觉涌上来,只要一下子,肿了的屁股就再也不痛了。
易风跟着浮伯伯的时候最高兴。
浮伯伯不仅会带着他满谷的乱玩乱跑,吃好多果子,给他看好多好多稀奇古怪的植物动物,还会送他好多东西。
易风的三个好朋友小白、小黄、小黑,就是浮伯伯送给他的。
小白呢,是一种叫狼的生物,它的毛好长好白,易风最喜欢在上面画画了。
小黄跟小白一样,也是一种叫老虎的动物,有一次浮伯伯跟他说,小黄是丛林之王,可是丛林之王是什么意思?易风不懂。
小黑当然也是一种动物了,但它长的可就长了,刚被浮伯伯拿出来时就比易风还长,还老是喜欢盘在脖子上,压的易风可累了,易风有时真想打它屁股,可是又不知道它屁股在那里。
哦对了,浮伯伯还有一点最讨易风喜欢,他会讲好多好多精彩的故事。只是故事里面一群住在蜀山、昆仑里的大坏蛋,易风就不怎么喜欢了。
跟着无伯伯的时候,易风可就最难受咯。
无伯伯要他在高兴的时候偏偏要哭,难过的时候偏偏要笑。不但这样,还要他不管对着什么东西,就算是石头、小树、草儿,都要笑,不笑不行。
跟着无伯伯一段时间,易风简直脸都要僵硬了。好在后面跟着血伯伯,只要给他摸摸,脸就一点也不难受了。
易风跟着血伯伯的时候,最好奇,小秘密也最多。
血伯伯总是会教易风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说用一滴血弄出个小人来,易风觉得实在有趣。
只是有一天,易风不小心在天爷爷面前变了个小人,天爷爷大怒,说要杀了血伯伯,从那以后,血伯伯教易风的东西就变得少了。
因为从小喝的狼奶、虎奶、熊奶。
又因为沧婪居士给吃的各种丹药、泡的药水。易风在三岁的时候,就长到四尺,等到六岁时,他就已快跟浮灵真人一样高。
也同样是在六岁那年,天谴老人给了易风一把沉甸甸的斧头。
易风有些不解:“斧头?干什么用呢?”
天谴老人未说话,只是手一挥,带他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是一座塔,塔的底部,四周白骨累累,铜墙铁壁。
易风握着手中斧头,不禁有些害怕:“天爷爷,我们……来……来这里干什么呢?”
天谴老人道:“来这里教你练功。”
易风忍不住道:“练……练功在外面就好了,为什么要来这里呢?我……我们去外面吧。”
天谴老人冷声道:“我说在这里就这里,莫要多话!”
易风直直打了个寒颤,不敢说话了。
也就在这时候,一条高大雪白的狼,突然从这塔底唯一的门户中冲了进来。
易风兴奋喊道:“天爷爷,是小白!小白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白也要跟易风一起练功么?”
未想天谴老人却是道:“杀了它。”
易风大惊失色:“杀……杀……小白很听话的,为……为什么要杀它?”
天谴老人冷冷道:“因为我说的。”
易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不要,天爷爷,易风不要杀小白,易风喜欢小白。”
天谴老人怒道:“我让你杀,你就必须得杀,不然就让它杀了你!”
易风哭着道:“不……不会的,小白也喜欢易风,小白最听易风话了,你看……”
他吹了一声口哨,那巨大的狼竟就直直趴在地上,对着他不住的晃荡脑袋,简直乖的像狗。
“天爷爷你看,小白最听易风话了,不要杀它好不好?”
易风一脸的可怜、哀求,天谴老人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手一挥道:“女人心肠,将它的脑袋斩下来,否则,哼!”
随即,他的人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那狼双睦突然变得通红,龇牙咧嘴,煞气冲天,虽然还匍匐在地,却已忍不住要扑上来。
易风急忙大叫:“天爷爷,你……你到那里去了?易风要出去,小白要出去!”
但不管他再怎么叫,怎么喊,天谴老人根本不理他。
易风还想叫喊,那巨大的狼却已猛扑过来,若不是他反应足够灵敏,他人已要被扑倒。
“小白,停!停下!”
易风大声说着,但那狼却再扑过来,这一下已在他肩头撕出一道血口。
“小白,我要你坐着,你……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了?”
易风肩头流着血,脸上是满满的童真与不解,他不断试着跟对面嘶吼的狼说话。但那狼却那会理他,瞪着血红的睦子,不断向他扑来、咬来!
天谴老人静静站在外面,他眼前悬着一块明镜,镜面上显示的影像,赫然就是那塔内的画面。
只见易风身上,已有数道血淋淋的伤口,但他却还是不断摆着手,试图安抚。
可那条被浮灵真人,强行塑造出一颗内丹的野狼,已是被天谴老人以秘法抹去所有善性,那里还能安抚下来?
所以等到易风已快变成一个血人,他终于挥出了手中的斧头。
整整搏斗了四个时辰,易风才浑身是血的斩下了那狼的头颅。
天谴老人仍记得他那时的模样,虽然已痛的累的要晕倒,却趴在狼头上嘶声痛哭,那样伤心,那样不舍,那样茫然无措!
三天。
以易风的身体底子,才过了三天,他的伤就好了。
只是他伤一好,天谴老人又拿出那把斧头,又将他带到那塔底。
这一次不是狼,而是虎,一条斑斓猛虎!
易风的脸上还尤有哀伤,一看到这猛虎,立马又变得惨白:“小……小黄!”
天谴老人还是冷冷道:“杀了它!”
易风一下就哭了,他不解,不懂,不舍,不断的哀求:“天爷爷,为……为什么?易风杀了小白,易风不要再杀小黄!天爷爷,你让我出去吧!我不要再练这个了,我们练别的好不好?”
天谴老人却是怒道:“没出息!不过是两只畜牲,将它的脑袋斩下来!”
手同样一挥,人已消失。
而那只猛虎,身上也开始冒出腾腾煞气。
易风又将那猛虎的头颅砍下来了,这一次他还是满身的伤,也还是哭的那样伤心,那样不解。
等到又一个三天后,当那条叫小黑的大蟒蛇也死在易风斧下,他身上的伤已少了很多,虽然他也一样痛哭,一样伤心,但伤心之余却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