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浔这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三日,她感觉自己好像梦着了师父抱着她,自己还伸手抱着了师父的腰,鼻中嗅着自己怎么也不厌其烦的味道,梦里太过美好,她不愿醒来。
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处陌生的地方,不是自己所居别院的屋子,寝室不对,床铺不对,除了枕头上的淡雅梨花香是她所熟悉的,其他的都很陌生。
琉浔掀开被子起身走下床去,在屋子里四处张望观察。这屋子和自己暂时所居那里风格很相似,又不太相似,至少这里比自己居住的地大了不止一倍,肯定是有地位有尊崇的人所居住的。琉浔沿着大门走出去,外面是一簇又一簇盛开的梨花,想来居住这里的人也是和自己一般喜爱梨花,这倒是可以认识一下。
“咳……咳。”
不远处传来的咳嗽声惊着了正在四处观看的琉浔,琉浔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醒了?”
“师…师父,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琉浔惊讶。
梨问走近她身边,抬手自她头顶,摘下了风吹过落在她头顶的花瓣,笑着说道:“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被他问住,琉浔回想。对呀,自己不是再和蓐收喝酒,怎么会跑着这里来,醒来蓐收也不见,师父又怎么会在这里?又想着自己做的那个梦,莫非那些都不是梦,是真实的?琉浔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师父,他的手一只别放在后腰,另外一只手还笔直垂在腰侧。看着他的腰,琉浔想着梦境里自己拥抱着的温暖,两边耳根迅速红烧起来。
梨问看她脸红,也不再逗她,转身越过她走向屋子。
“师父,等等我。”琉浔跟上梨问的脚步。
前方行走的梨问嘴角泛着一丝笑意,对后面跟着的琉浔说道:“收拾一下,等会我们便向芦笙辞行下凡去。”
“帝君不再小住几日?”芦笙毕恭毕敬的向梨问说道。
“不必,今日有事,日后若有机会再来叨扰。琉浔,我们走。”梨问招来祥云,对着身旁站着的琉浔说。
芦笙也明白帝君说一不二的性子,不敢再三请求,也无可奈何。
“恭送帝君,帝君慢走。”
师徒二人站在云上,梨问在前,琉浔在后。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下凡啊?下凡去干嘛?”
“行善积德,普度众生。”
琉浔咧咧嘴,“可是你是帝君,这些事不是有天帝管着麽?”
梨问回头看着琉浔回答:“阿浔,行善积德怎可假借他人之手,身为仙人,你必须无时无刻记住自己职责,而不是就自己利益而言去衡量是否举足轻重。”
梨问的话让琉浔如醍醐灌顶。“是,琉浔谨遵师父教诲。”
“孺子可教也,也不枉师父对你一番教诲。”
??
出了大言山,过了天仙山,快入凡世的时候,梨问散去祥云,师徒二人变换衣装。琉浔着一身白色留仙裙,蓝色丝带系住盈盈一握的柳腰,外套水蓝色薄烟纱,头顶绾着个流苏发髻,剩余的青丝随意披散在背后,眉不描而黛,肤不上粉而白,唇不点而红。梨问也一改往日白衣,袭了一身苍翠淡雅的青衫,腰系白色锦带,一根梨木簪子别在后脑勺。远远的看着,竟不像师徒两人,更像游山玩水的情侣一样。
到了凡世已是天黑,师徒两人找到一家客栈,准备休息,谁知客栈老板却告知只剩一间上房,方圆十里也无其他客栈。
琉浔和梨问无奈,却也无更好的办法,只得要了那一间上房。
掌柜的领着琉浔和梨问上了楼梯,见他二人结伴而行,两人都一言不发,料想他二人是夫妻之间闹了矛盾,所以要两间房间。便张口说道,“其实,现在像你们这样吵架拌嘴的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没什么。”然后又转头看了梨问一眼说:“这位公子哥,妻子娶来就是疼的,你说你对你妻子抱着个脸还不淡漠你们夫妻间的感情。要我说,我年轻的时候对我妻子那是一个千依百顺……!”
掌柜的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青春史。
梨问置之一笑,不解释也不理会。有些事,越描越黑,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既然说不清,又何必说清呢。
琉浔唯恐他在说出什么更加惊人的话来,急忙说出一句话来堵住掌柜的悠悠之口:“掌柜的,还没有到吗?”
“瞧我这记性,说着说着就忘记了。”掌柜的往前走了没几步路就停在一间屋子门口,然后推开了屋子的门。“两位,里面请,这就是你们的房间。”
梨问站在门口看了看里屋,率先走了进去,琉浔然后接着跟了进去。
“那两位,如果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啊。有事的话,叫我一声就好。需要备点酒菜给二位端上来吗?”
神仙都是辟过五谷的,所以自是用不着像凡人一般一日三餐不落的。
“不用,你下去吧,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梨问吩咐掌柜道。
掌柜关上门走后,琉浔讪讪的跑到梨问面前急忙说:“师父,那掌柜的话你别当真。”
梨问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递给琉浔,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水落无痕,一杯清茶成。
琉浔接过茶杯,两手握着茶杯扭捏思考。片刻后说:“师父,你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梨问不想和他纠结这个问题。“琉浔,你不累吗?”
腾云驾雾、翻山涉水一天,琉浔怎么可能不累。端着手中清茶,一口喝下,放下茶杯,就准备去铺床休息。刚走到床边,琉浔反应过来停了下来,只有一张床,师父和自己男女授受不亲,虽然自己以前也睡过师父的床铺,可是,那时师父不在。如今,难道要和师父枕而眠吗?
“师父,你睡床吧,我打地铺。”琉浔思索了一个自认为两全其美的办法。师父为尊,岂有让师父睡地上的想法。
梨问听后,皱了下眉,瞧了眼琉浔准备打地铺的动作。“地上阴湿,你睡床上,为师睡地铺。”
“师父,地上既然阴湿,你就更不能睡地上了。”
梨问望了望自己的小徒弟,当初收她之时她还不及自己肩高,如今修成了上神,身高也快到自己耳朵。年少的她才到梨落宫时每每总是要他的陪伴才能睡着,如今倒懂男女避嫌。
“噢,”梨问声带婉转,“那你说为师应该睡哪呢?”
琉浔看了看床铺,床铺挺大,就算两个人睡中间再隔着两人一起也能睡着。红着脸思索一番后说:“师父,要不你睡里边,我睡外边吧。”
梨问倒是没料到琉浔会先说这句话。不过,毕竟是从远古一路走来的尊神,这点淡定自若还是有的。和衣躺了里侧,梨问也不扭捏,拉过云被就盖着身子。
相对琉浔就没有那般轻松自在,毕竟都是成年人,他相信师父不会对他作什么或者有什么不轨或不怀好意的心思,她更怕的是自己对师父做不到心如止水,会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扭扭捏捏一大会,总算是躺了上去,身子侧着面对床外边。里边的淡雅梨花香让她心浮气躁,身子慢慢的往床边挪去,眼看着快要掉下床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的来了一双手拉住了她。
梨问出声,“你再挪,就要掉到床下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