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梨落宫,琉浔快速飞去仙界。此时仙界已经乱成一团,就等着梨问帝君化戾气为祥和,是以自己必须赶在师父到来之前把穹桑给封印好。让穹桑灰飞烟灭是不可能,自己几斤几两重琉浔还是知道的。
琉浔开了神识微观哪里魔气最重,发现空荒之野魔气竟快突破荒野。琉浔祭出水潋剑,启唇念咒,借助水潋剑的法力不肖片刻就到了空荒之野。
猜的果然不错,穹桑确实在空荒之野。
一身红衣的穹桑对着琉浔斜睨一笑:仙界怎么舍得让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前来送死,不如你跟着我吧!
“我乃梨问帝君徒弟,今家师大喜,我奉家师命令,前来封印。”琉浔不与穹桑废话多说,手中掐诀筑好护身结界,提起水潋剑就向穹桑行云走水使去。琉浔猜到了穹桑不弱,却未曾想到竟那般出神入化,还未近他身就被他一一化解。
“你说今日梨问大喜,看来我是应该给他备份大礼送去,不若就将你生擒了送还于他,如何。”穹桑还能气定神闲的和她说话。
琉浔不语,怒火生起。水潋剑感应到主人心思,轰鸣作响,刹那间生起寒冰万丈,空荒之野大部分皆被寒冰冰冻。
此时的穹桑终是被琉浔激怒,面色愠怒,右手指天,手中出现一把鬼哭狼嚎之剑。“看来梨问也不藏私,教会你的竟也不少。不过,可惜,今天你碰着的是我穹桑。你师父当年姑且只能封印我,至于你,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着我,要么死…是生是死你自己选。”
“活了这么久了,本上神委实不想死,却也不想做那脱离神界堕入魔道之人。”琉浔端的是一派神仙正气。手中的水潋剑使的更加有劲,行云流水。
穹桑是魔,三言两语便能激怒,何况碰着像琉浔这般宁折不弯之人。手中鬼哭狼嚎剑指一挥,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一般。琉浔躲闪不及,听入太多声音,乱了心绪,穹桑已经提剑刺入自己小腹。鲜血快速染红她的白衣,就像晕开的花朵一样,同时疼痛也让自己回了神。记得父君曾说,水潋剑嗜血,若剑主人以自身鲜血渡之,再以自身修为为引,水潋剑亦会达到巅峰之顶,只是不知已是巅峰的水潋剑能否封印穹桑,若是封印不成,自己又失血过多,修为尽损,那就得不偿失。可是现实不容琉浔多想,如果不用禁术,自己也会失血过多的。
琉浔伸出右手手掌,用左手手指作剑,一道伤口便赫然而出,鲜血从掌心流出。鲜血滴在水潋剑上面,水潋剑受到主人牵引之术,回到琉浔手中。琉浔能感觉到剑身正在吸食自己的鲜血,因为她已察觉自己身体快速虚弱,必须赶在自己倒下之前封印穹桑。
左手掐诀,四周之水全部向琉浔聚集,右手提剑挽了个封印的剑花,洋洋洒洒。琉浔提上全身真气,尽数
修为直注水潋剑,随着剑势指向穹桑。
穹桑见来势汹汹,面色大惊,急忙筑了结界来挡,嗜了血的水潋剑寒气逼人,发出水流击石的声音。穹桑才挣脱封印不久,受佛经照射法力失了不少未曾恢复,加上刚才召唤出鬼哭狼嚎法力消耗太多,是以水潋剑很快就破开了穹桑筑的结界,一时间直逼穹桑,穹桑躲闪不过,受了琉浔一剑,被定住动弹不得。
琉浔见封印快成,划了两仪之阵,眼看着快要完成阵法之际,两眼昏花,冷汗直冒,浸湿了早就被血染红已干的衣裳。终于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琉浔借着余光看见了一身白影,淡淡的梨花香气袭来。
“师父,快,快彻底封印穹桑!”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琉浔虚着眼睛看见师父脚下生风,手臂张开,风灌着他的衣袖呜呜作响,唇齿轻启,金色的文字从师父口中流露而出,慢慢的,文字越来越多,慢慢扩大,直至包围了整个空荒之野。
越来越虚弱,直到看见白影向自己走近,唤了一声“阿浔,醒醒,师傅来了!”
意识渐渐模糊,琉浔忽然觉着,死其实一点也不可怕,只是遗憾到死都不能拥抱师父,告诉师父自己的心思。
忽然梨花清香充斥这个大脑,给了琉浔短暂的清醒,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靠着一个温暖的地方,即使隔着衣衫透过,她依旧能听见师父有力的心跳声。
她想问师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再和姮舞上神成亲吗?还是你发现我不在了,特意来找我的吗?或者只是恰巧你来封印穹桑?
她不敢想,也不能想。
生命一点一点的在流逝。
如果还有下辈子,师父我还能再见吗?我还想做你那独一无二的徒弟,就算你我之间不可能,可是至少你心里也装着我…这个徒儿。
琉浔拼着最后一丝灵力勉强暂时压住真气涣散的速度,一张口就是血从嘴角流出,她一点不介意,一字一句痛苦说道:“师父……不要为我伤心,也不要难过…不…值得。”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已经到油尽灯枯的境界。“师…父,如果…可以,我想……告诉你,……我爱你。”她知道,最后三个字他没有听到,那是她在自己内心添上的一句话,短短的,却包含了她这长久一生中无尽的愁绪。
她耳边不绝于耳响起的是师父的话语,他说:“阿浔,不要睡,师父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抬手想要安慰安慰他,可是已经修为散去,真气涣散,失血过多,早已经没有抬手的力气,哪怕用尽全身力气她想要摸摸他的脸。“师父要好好的活着,以后…以后阿浔不在师父的身旁,师父也不要忘记,……忘记阿浔。”话未说完,还没有触碰到他的手臂滑落下来,琉浔感觉脸上滴落有湿热的感觉,未问出口就陷入无止境的黑暗之中。
佛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