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金狗指着那中年道姑道:“兄弟你错了,这位道长可不是牛……”他还待再说下去,那道姑却已不耐烦了,一挺手中长剑道:“谁要听你二人啰里八嗦的说个没完,快将盗自本门的《气归诀》交出来,如若说出半个不字,叫你二人死无葬身之地。”虚日鼠嘿嘿冷笑两声,一双鼠眼上下打量着那中年道姑,却并不开口说话。那道姑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却不好直斥其非,挥剑说道:“你二人若不听命,这便上来领死。”虚日鼠道:“这位道长倒伶俐的很。”那道姑止住剑势,说道:“青锋剑发而不收,你有话快说。”
虚日鼠背转双手,仰头走出几步,这才不紧不慢的道:“秀云观孤、介、山、音四大弟子,自老观主余枫逯谢世,大弟子玉孤子承继师位,其他三个弟子勠力同心,一齐辅佐玉孤子治山。几年之间,把一个将欲倾颓的秀云观起死回生,甚至比余老观主在世之时更加兴旺,可谓不负先师所托。四个弟子中有一个小师妹,是先观主余枫逯的独生女儿,道号玉音子,江湖传言孤、洁、傲、辣,百闻不如一见,想来这位便是玉音子道长了吧?”
玉音子听他对本门的事情如数家珍,显得有恃无恐,可见盗取剑诀之前很下了一番功夫,今日才能一击功成,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心中暗想树大招风,不知更有多少宵小暗中觊觎本门的声名,想要伺机盗取本门修炼的精微奥义,这次是个教训。要试探他二人还知道些什么,便不急出手,收剑说道:“不想你还知道我的名号。”虚日鼠道:“‘厉四娘’之名如雷贯耳,谁人不知,玉音子道长未出家之前,声名不可谓不显赫。”玉音子听他一时疯疯癫癫,一时好似又比常人想的深远,脸上微微一红,不容他再说下去,正色道:“你对我秀云观的事情知道的这么详尽,想是蓄谋已久的了?”
玉音子未出家前的名字叫做余未娇,她取名“未娇”,当真不喜欢针黹女红等事,整日便是和她爹爹的一众男弟子们斗剑炼气,由于他性格泼辣,练家子中便假称其为“厉四娘”。他爹爹的三个弟子中她与大师兄玉孤子最为亲近,二人曾被誉为秀云观的一对金童玉女。玉孤子未出家前名叫何锋旻,在众弟子中最为出类拔萃。余枫逯病重之时以山门相托,何锋旻责无旁贷,甘愿抛却红尘,光大师门。他断发为誓,终身不娶,自号为玉孤子。老观主余枫逯谢世以后,他便成了秀云观新一代的观主。余未娇心痛莫名,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褪下红妆,忍痛披起道袍,从此厌弃人世,只以光大门派为念,再不理会其他。其他两个弟子张寒春、鲁连喜也愿继续追随师门,也相继更名,一号玉介子,一号玉山子。此事曾轰传江湖,人们说起来都唏嘘不已。不单说何锋旻与余未娇佳偶天成终成劳燕分飞,而且秀云观一个世俗门派,一夜之间,弟子们竟全变成了出家之人。这件事口口相传,几经更变,成了说书人口中的一个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