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在下俞舜臣,敢问二位上下如何称呼?”虚日鼠道:“你便是练家子中人称‘鬼见愁’的俞舜臣俞三爷?”听他直呼自己为“鬼见愁”,俞舜臣并不生气,还是客气的道:“不敢,正是区区。‘鬼见愁’之名是朋友们的抬爱,其实不敢当。”同时亦觉奇怪:“天涯相遇,大家都称呼自己一个‘侠’字,怎的他却这样说话?”俞舜臣既自认身份,虚日鼠自知不敌,便想交代几句场面话后溜之大吉,道:“今日既然遇上了俞三爷,我二人自认倒霉,刚才的事情算个误会,这便告辞了。”俞舜臣拦下他道:“二位且慢,在下还有话说。”虚日鼠只好停下,道:“俞三爷还有何话说?”俞舜臣道:“二位走也无妨,只是须得留下了这个孩子。”虚日鼠道:“在下若是不肯呢?”俞舜臣道:“那也简单,只需胜过俞了某手中的指仙剑,那时任凭二位自去,俞某绝不阻拦。”虚日鼠并无战胜他的把握,便想用话挤兑他,道:“俞五爷这是要恃强凌弱吗?”俞舜臣道:“足下适才还说俞某以一敌二,不自量力,何来‘恃强凌弱’一说。且也不论,只要二位能够证明这孩子与二位有些关系,那时也可自便。”虚日鼠道:“这孩子和我二人有无关系与足下何干?”俞舜臣道:“二位既知俞某之名,便也清楚俞某为人,遇到这等事情,岂有不问之理。”
俞舜臣平素为人嫉恶如仇,遇事绝不肯丝毫妥,他修为高深,世间没有几人是其敌手。若是被他盯上,便是天涯海角,也绝难逃脱,因此人送“鬼见愁”。今天这事要是不说清楚,俞舜臣断不会放他二人离去,虚日鼠无法,只好谎称道:“他是我的徒弟。”俞舜臣似有不信,问俨云峰道:“是吗?”俨云峰看着他不说话,虚日鼠不让俨云峰的双眼与俞舜臣有所交汇,故意摸着他的头道:“这孩子天生胆小,不惯在生人面前讲话,请俞五爷不要见怪。”俞舜臣不知他的心机,道:“嗯,那也不能怪他。”虚日鼠道:“俞五爷问完了吗,问完了的话我二人这就要走了。”
俨云峰始终无语,虽对虚日鼠将信将疑,俞舜臣也不便出手。俨云峰心想:“这人不知厉不厉害,说了或有一线生机,不说便毫无机会。”权衡之下还是说了的好,张口要说不识得二人,可刚说了一个“我”字,虚日鼠反应迅捷,在他身后隔空一指,俨云峰只觉风府穴一痛,后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我”字后面的话被止住,那个“我”字听起来也跟“哦”似的。俞舜臣没听清楚俨云峰说的什么,问道:“你说什么?”虚日鼠道:“这孩子想是有些害怕,是以支支吾吾的不敢说什么了。”俞舜臣看着俨云峰,见他果然脸有惊恐之色,以为他是害怕自己,便道:“这孩子既是令徒,在下不便多事。只是他一个孩子,酒之一物能喝便喝,不可强劝,还望二位不要为难于他。”虚日鼠道:“俞五爷果然仁义,我记下了。”俞舜臣道:“改日路过我空盟山,还望上山一叙,二位留个名字,日后好见。”虚日鼠道:“我二人籍籍无名,说了名字俞五爷也不知道,没的污了尊耳,他日有缘再见,那时再恭聆教益,告辞!”说完带着俨云峰快步抢下楼去,俞舜臣不好再拦,只好任由三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