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指着身后招子上的那四行字道:“‘雾柳’之名已释,若还有其他要问,便请参看以上所写。”他的眼中满是阴翳,已看出还有多少智慧。虚日鼠道:“这样便算是完了,老东西,你莫不是诓我?再讲他妈的十七廿八件这镇子的事情,否则我便揪了你的脑袋。”
秀云观诸人此刻虽然不见,但本门修行要诀被盗,玉音子岂能善罢甘休。娄金狗不愿无事生非,无端惹人耳目,于是拉住虚日鼠道:“你和这么个老头子生的什么气,前路无定,后有追兵,这便走吧。”不由分说的拉着虚日鼠就走,走不多远,回头对俨云峰道:“小子,想是你忘记我的话了,如果没有记性,仔细想一想那两截断木。”俨云峰无可奈何,只好跟了上去。三人一齐进入城中,街道上行人稀少,屋宇零落。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开着门的客栈,三人进去要了两间房间,随便吃了点东西,便胡乱睡下了。
此后几日,娄金狗与虚日鼠带着俨云峰一路向北,饿了吃饭,困了住店,再无别事可表。俨云峰身上一直穿着单衣,之前就已不耐寒了,这几日更向北行,早就冷的牙关打颤。娄金狗与虚日鼠并不虐待他,在路上给他买了御寒的冬衣。俨云峰冷了一个冬天,没想到棉衣居然是敌人所赠,倒也意想不到,心里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警惕。
这日行到东北之地的重镇步云集,连日赶路辛苦,娄金狗与虚日鼠二人又贪看繁华,想着秀云观诸人这些日子中一个不见,估计再也追不上来,何不停一天再走。二人找了一家客栈打尖,时间尚早,闲来无事,便带着俨云峰在城中闲逛。
那步云集果然是摇金送银之地,只见市肆繁华,房屋鳞次栉比,走了两个时辰,才逛得一小半。娄金狗人胖体虚,早已疲累,见前面有座酒楼,便提议去那酒楼中喝碗酒水解渴。三人一起来到那座酒楼外面,见正门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随客至。虚日鼠便道:“这酒楼的名字倒也随性,不像别的地方那么酸腐,我们进去瞧瞧。”三人进了酒楼,由于正是午后,喝酒吃饭的人少,偌大的酒楼中食客凋零,没坐得几桌。虚日鼠道:“这酒楼的名字看着亲切,却怎的如此客少?”娄金狗道:“不是吃饭喝酒的时候。”虚日鼠道:“还说人多热闹,既然这样,不如晚点再来。”正要退出去,掌柜的眼利,赶忙迎上来道:“二位客官怎的要走,小店这三十年陈酿的‘桃花红’酒谁来喝呢?”
虚日鼠嗜酒,听掌柜的说是“陈酿”,不急便走,问道:“你这酒有何好处?”那掌柜的故作惊讶道:“二位客官不曾来过小店吧?”虚日鼠道:“尚属首次,怎么说?”那掌柜的道:“但凡来过小店的客人,没有不喝这酒的,既喝了小店的桃花红,便不问客官这样的话。”虚日鼠对娄金狗一笑,道:“这样说来,我二人倒差点错失美酒了?”那掌柜的道:“可不是客官这话嘛?小店的酒喝到肚中浑身煦暖,继而面颊飞红,可是却不醉人,所以人送‘桃花红’。远近闻名,二位客官若不尝上一尝,当真是不知美酒为何物了。”虚日鼠被那掌柜的一番言语说的心动,道:“果然如此,倒是不可不尝。”那掌柜的道:“二位客官上楼稍待,小人这便给二位去打酒。小二,带这二位客官去楼上的雅座,好生伺候着。”小二早在一边恭敬的等着了,哈着腰引导三人上楼坐定。
不一会儿小二端上“桃花红”来,闻着那一股酒香,娄金狗与虚日鼠迫不及待的飞觥换盏起来。几碗酒下肚,果然如那掌柜的所说,飞霞落腮,却不醉人。虚日鼠高兴,大呼“好酒”。见俨云峰坐在那里,便拉着他道:“这样好的酒,你也来喝一碗,白便宜你这小子。”俨云峰从未喝过酒,那酒虽闻着香甜,但虚日鼠喷吐时酒气熏人,俨云峰哪里肯饮,虚日鼠酒气冲了上来,道:“你敢不从?如若不喝,便捏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