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长明不得不将姚洺鹄交给他的烦恼收下,他不得不人如此,否则司马长明便会失去姚洺
鹄这个强有力的舵手,他的这一艘船必将失去许多动力。司马长明必须承认姚洺鹄是一个极
好的舵手,只要是他交代的事情,他便会办的十分的恰当完美。不得不说,姚洺鹄是司马长
明的左右手,是司马长明得力干将,亦是司马长明的财神。
但是,此刻听着姚洺鹄在司马长明面前的哭诉,望着他跪伏于地的神态,司马长明虽然心中
满是怒火,亦不曾发泄一点。只是无奈的出言责备姚洺鹄几句,便又见到他面上如雨的泪珠
,滚滚而落。司马长明见姚洺鹄如此,只得出言安抚,只得满口答应。见到姚洺鹄听到此言
,面上露出的欢喜之色,又见到他面上道道泪痕,不住哽咽,肌肉抽动的神情,又瞧到他面
上忽闪出的激动潮红之色,心中长长的叹息一声,将心中的言语留于心间。无力的挥手,示
意姚洺鹄退去吧。
望着姚洺鹄渐渐消失的身影,司马长明不得不细细的琢磨姚洺鹄的言语,细细的揣摩那些言
语之中的信息。司马长明怎会相信那只是一个巧合,并不是李慕崎有意安排,若是说这仅仅
是一个意外,为何又会是那般凑巧,凑巧的令人质疑;若说那并不非是一个巧合,那么李慕
崎的目的便又是?思道此处,心中莫名一震,背上瞬间布上一层细汗:难道李慕崎的目的是
姚洺鹄?是户部?而姚洺鹄那子,只不过是他寻来的一个借口?倘若如此。只怕姚洺鹄已处
在危险的边缘;又一想,却又不会,若是对付姚洺鹄,何必拿姚洺鹄的之子下手,他的手上
应该有柳墨承交于他的证物,只要拿出那些,姚洺鹄必定难逃。但李慕崎并未如此而为,但
思索良久,终究未能寻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虽未能寻到一个最满意的答案,但是却在想,倘
若姚洺鹄有失,何人又能够代替他之位?思索良久,未能寻到一个满意的人选。心中不禁长
叹一声,感觉自己身边能够信任的人愈来愈少,愈来愈是危险···
长久的经验告诉司马长明不得不思的长远,若是目光短浅,只争一时之得失,只见到一时的
利益,而不去想过后的弊端,势必会失败。他已经失败过一次,此次绝不能败,若败,一生
的名誉,将会坠于万劫不复之地。他可以失去姚洺鹄这个人,却绝不能失去户部这一职。倘
若此时的司马长明知道,幸幸苦苦,费尽周章得到的吏部,此时已经岌岌可危,心中不知又
会做何感想?
李慕崎不敢将柳墨承处得来的证物拿出,便是此意:担心司马长明瞧出端倪,令自己的计划
失败。他之所以拿自己作饵,亦有此意。没有人会想到有人会拿自己作饵,那是十分危险的
事情;又添韩诗韶无意的一笔,会更会司马长明疑惑,不确定此事是否是李慕崎之谋,会更
加的令他疑惑,韩诗韶无意的这一笔,绝对会是李慕崎此谋最好的掩护。
姚洺鹄虽然与刑部尚书潘耀文交情匪浅,但是若是他主动上门,与潘耀文诉说此事,总会有
意想不到的结果,总会受到潘耀文的推脱。毕竟此事,是姚洺鹄有求于他,而且此事原本并
不归潘耀文管辖,而是姚洺鹄硬塞给他麻烦。有谁会愿意接受麻烦。
姚洺鹄并不傻,他绝不会自己告知潘耀文此事。潘耀文很快便接到司马长明托人送来的消息
,看着司马长明送来的信函,潘耀文只能苦笑,只能有苦自尝,有苦自知,却不能将心中的
苦诉出。谁人,可以听闻他心中之苦?
潘耀文只能派人去京兆府衙,将姚玉晨提回刑部,押在刑部大牢。
望着京兆府衙送来的审讯批文,瞧着上面所涉及的人员,潘耀文心中满是惊奇,亦满是好奇
:此案,本因移交于大理寺,本不应该移交刑部,倘若李慕崎有意,只想给姚玉晨一些惩罚
,亦不该移交于刑部,若是李慕崎会看在姚洺鹄哭诉,不忍见他那般凄惨,怜他已老只有一
子,便会就京兆府解决,绝不应该再生枝节。李慕崎如此而为,究竟是何意?
就在潘耀文疑惑思虑之时,管家匆匆赶来,附在潘耀文耳边低语。听到管家之言,潘耀文的
面上不觉现出一缕惊色,疑惑道“若真是闲逸王本人?”
“小人不知,应门小厮如此通报。”
“哦。”潘耀文心中疑虑,他与李慕崎并未有过任何的往来,与怀王府亦不曾有过任何的往
来,李慕崎此时怎会过府?目光瞬间望着被他置于桌上的京兆府送来的那一堆东西:难道他
特意为此事而来,若是如此,我便能一探究竟。
潘耀文心中倒是十分的希望李慕崎来此,只是因为此案,并无其他之意,如此,潘耀文便能
得知李慕崎心中的目的,便也知如何解决此事。心中不禁想起司马长明的言语:若能解决,
便解决;若难以处理,便卖给李慕崎一个人情,任他折磨姚玉晨泄愤。但是绝不能让姚玉晨
丢去性命。
只要姚玉晨性命还在,姚洺鹄心中便还有一丝希望。只要那一丝希望存在姚洺鹄的心中,他
就会认为司马长明有办法,司马长明便能够将他控制于股掌之间。倘若姚玉晨死去,姚洺鹄
心中必定会失望至极,必定会挣扎,做出愚蠢之事。那时,户部便会有危机。而且,姚洺鹄
那时若是糊涂,做出令人难以控制之事,只怕那时便不只单单一个户部受到危机,极有可能
将这一把火烧到刑部,还有姚洺鹄知道所有司马长明的安排之地。
望着李慕崎一身朴素的装扮,见到身边那个不言不语的李安桐,猛然间瞧到李安桐眼中闪烁
的寒芒,潘耀文心中不禁一冷,满是惊慌。望着李慕崎,躬身一礼,将李慕崎引到厅上,又
是一礼,叙礼毕,潘耀文本以为李慕崎此来必会是为姚玉晨一事。但是他总是在诉说些无关
紧要之事,不曾提起任何一点关于姚玉晨。
待到潘耀文心中以为李慕崎不欲提起那事,将要离去之时。李慕崎面容突然一转,望着潘耀
文道“潘尚书,刑部必是多事之地,不想又给你舔去一件头疼之事。”李慕崎顿了顿,笑道
“此事本不是潘尚书之责,奈何架不住姚洺鹄姚尚书苦苦相求,因此只能够答应于他,将这
件案子交于潘尚书。”缓了缓,李慕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此事,并不能怪姚玉晨
,那时他已将醉,心中必定十分的糊涂,因此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想姚尚书终日忙于公务
,因此才会疏于管教,才会至此事的发生···”不禁轻声一叹,满是悲痛。
望着李慕崎此时的面容,潘耀文,心中细细的思索良久,方才道“不知闲逸王认为此事该如
何处理?”
“若依刑法,该当如何?”
“若依刑法,此案···”潘耀文望着李慕崎的眼睛,见到李慕崎眼底闪出的精光,心中不
禁担忧:难道他已知此案的判处,只是试探与我?思到此处,回道“涉及王侯,应当重处。
如此才能维护王公贵族之威严。”
望着潘耀文此时满脸浮现的严肃之状,李慕崎忙笑道“潘大人,此事便莫依刑法处理。若依
刑法,终究对不住姚洺鹄姚大人眼中那些凄惨之泪,见到姚洺鹄面上之泪,已经消除我心中
恨意。而且念在姚洺鹄有功于朝廷,又念在姚玉晨那时醉酒,心中糊涂,且他还是一个孩子
,姑且,就将此案酌情处理。”瞧到潘耀文眼底闪过的喜色,李慕崎面容一改,冷冷道“若
是不给姚玉晨一点教训,他便不会记住此事,只怕往后还会再犯···”
“那依闲逸王千岁之见,该如何处理?”
“嗯···”李慕崎思索良久,笑道“潘大人自己思量便好,何必问我?只要能令姚玉晨牢
牢记住此事,往后不敢再犯便好。”
“若只如此,下官明白。”闻言,潘耀文躬身一礼。
见到潘耀文之举,李慕崎已知他此时心中有谢客之意,只是碍于身份,心中为难,不敢明言
。瞧到潘耀文如此之举,李慕崎亦无心再留在此处。起身准备离去。刚要转身离开,面色忽
然一变,眼中闪出一道光芒,惊呼道“差一点忘记此来的目的。”拍着自己的脑门,有些歉
意的笑道“若非刚才感到此物,险些误了大事···”从袖中取出一物,交于潘耀文,歉意
道“此物倘若再留在本王身上,终究会给潘大人带来麻烦···”
瞧着李慕崎的面容,又听到李慕崎的言语,潘耀文慌忙接过李慕崎递来的一封丝绸信件。打
开一望,只读了寥寥几句,心中便满是惶恐,执信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之
上纷纷滚落。滴滴落在潘耀文胸前。
潘耀文慌忙跪伏于地,口中直呼冤枉。
李慕崎笑道“此事若是皇上得知,不论是否有冤,势必会先暂时革去大人之职,然后细细调
查。”望着潘耀文的眼睛道“只怕那时司马丞相亦不好为潘大人言语分辨。若是司马丞相为
潘大人分辨,只会扣上一条狡辩之由,失去皇上的信任···”
潘耀文知道司马长明决不在乎皇上是否信任于他,他更知皇上绝不会信任于他,司马长明必
不会如此为他申辩,若如此,张政纲必会出手,司马长明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反,二
只能放弃刑部,而不仅仅是失去自己。
司马长明宁可失去一人,也不愿丢掉刑部。人还可以再培养,刑部不会有如此机会。
潘耀文见李慕崎如此而为,心中满是感激,不禁泣道“闲逸王如此救下官,为下官着想,下
官实在感激不尽。若有差遣,下官定当尽全力···”
“潘大人一生为朝廷,难免会犯些小错误。”李慕崎笑着将潘耀文扶起,“若是因一点小事
,而致潘大人丢官,失去所有的功劳,此是朝廷之大不幸。本王怎会如此,见到朝廷失去一
位栋梁,心中实在悲痛,因此才会将这一封信交于潘大人。望大人好生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