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洺鹄接到司马长明叫人送来的讯息,心中已满是欢喜,又接到潘耀文的讯息,知道李慕崎
之意,心中更是欢喜万分,几乎雀跃欢呼。
姚洺鹄只有姚玉晨这一子,还有两个女儿。虽然他口中称她们为自己的心肝宝贝,视作自己
的掌上明珠,但是她们终究与姚玉晨还是有区别——奇大无比的区别。这一点姚洺鹄现在的
夫人非常的清楚,她常常责怪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为何生不出一个带把儿的儿子。知道姚玉
晨得最闲逸王,且被关押在京兆府大牢,心中更是欢喜万分。但她自从得知姚洺鹄为此事四
处求人,终于将姚玉晨辗转于刑部大牢,更是知道司马长明也已插手,心中虽恨,但是面上
却是笑盈盈的满是欢喜之状,待见到此时姚洺鹄更是如此欢喜之状,心中已然猜到姚玉晨的
情况得到了极大的改变,有可能旦夕便会被释放。想到姚玉晨的那一张脸孔,心中便升起道
道恨意。原来的她并不是如此,只是后来受到姚洺鹄的冷落,且又受到姚洺鹄极其宠爱之人
——姚玉晨的百般羞辱与折磨,心中突然变得扭曲,恨极了姚玉晨。
望着姚洺鹄此时的面容,姚夫人面上亦挂上一层淡淡的喜悦笑容,望着姚洺鹄,一步一步慢
慢的度去。心中却在埋怨李慕崎,为何不狠狠的处罚姚玉晨,亦在怨恨姚洺鹄,为何不曾这
般待过她,若是如此带她,她怎么会生不出一个儿子?
微凉的风,无意间卷起姚夫人额前的青丝,黑亮的发丝,在风中转出美丽的弧度,却也在轻
轻拍打着姚夫人美丽的脸颊。姚夫人不得不将被风卷起的秀发,用纤纤素手,将它们轻轻的
系在自己的耳后。就在将发丝刚刚系在耳后的那一瞬间。姚夫人眼角处的余光,恰好望到自
己婀娜的身影映在桥下的湖水之中,望着水中的倒影,细瞧着水中的人儿。心中顿时涌出滚
滚热血,仿佛又回到曾经,曾经的那个自己。望着水中的人影,嘴角边终于将心中滚动的言
语道出“自己依旧年轻,姚洺鹄还未老,为何不借此良机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不觉吐出
一口叹息之音“那两个女儿,终究会成为人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时自己又该
如何?”叹息声,方止,心中猛然间浮出一个十分清晰的念头。这个念头刚刚浮出,脑海中
便又出现了姚玉晨那一张魔鬼般的面孔,仿佛一桶凉水劈头灌下,令姚夫人一震,激灵灵的
打了个冷颤。
就在姚夫人低声哀叹之时,心中猛然出现一张脸孔,亦出现了一个美丽的画面。猛然间。姚
夫人面上闪出狰狞之状,隐在她的眉宇之间,几乎令她这张娇媚的容颜扭曲。
姚夫人想到的那个人,便是她娘家的一个远房表亲,现在恰好在刑部大牢中做事,而他与姚
夫人关系非同一般,只要姚夫人有任何言语:吩咐或是拜托,他定会为姚夫人完成。而此时
的姚夫人,心头正有一件及其要紧之事需要他的帮助,只有他才能够帮的到姚夫人。恰是这
个人帮助了姚夫人,无意间亦帮助李慕崎解决了一个难题,此时正在苦苦思索,却寻不到一
个极好,极完美法子。
姚洺鹄并不知姚夫人此时心中的想法,亦没有见到方才姚夫人面上的狰狞之光。他只见到了
此时姚夫人眼中荡漾的柔波,只见到了姚夫人嘴角处的那一抹甜笑,只望见了姚夫人此时在
怀中微微挣扎的妩媚。瞧着姚夫人此时之状,想到不久之后爱子便会归来,心中满是欢愉,
不觉间,他的唇已经映在姚夫人的面颊之上,在她的耳边,将心中欢喜的言语一一诉于姚夫
人。听到姚洺鹄此时之言,又见到他面容之上的笑意,眼中的满足之色,更加坚定了姚夫人
之心,亦在姚夫人满是恨意的心上又狠狠的扎了一刀。就在姚夫人娇声喘息之时,姚洺鹄根
本注意到闪动于姚夫人眼中的那道炙热的火焰——浓浓的仇恨之火。
李慕崎此时并不在怀王府中,而是在潇湘馆中听曲。此时他的面容是那般的安静,仿佛已经
沉浸在耳边的曲声之中。但李安桐知道此时的李慕崎绝对不会沉浸在这曲声之中,他眼角之
处的肌肉,与额上微微皱起的眉头已将他出卖。此时他的定在思索,虽然李安桐猜不出他在
想什么,但他知道李慕崎定在为姚玉晨思索。想到姚玉晨那一张面孔,李安桐的双拳不禁有
些难耐,总想往那张脸孔之上,狠狠的来上一拳,最好是能将他面上的那个高高隆起的鼻子
击碎,还有将那双如贼的眼睛,击出几个黑色条纹。
就在李慕崎深思,眼中浮出焦虑之色之时,一道人影出现在李慕崎的面前,毫不客气的坐于
李慕崎面前,执起李慕崎面前的壶,倒了一杯茶。在唇边浅浅的的闻了闻,便不客气的饮下
。待他的咽喉不再滚动,那人的面上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道了一声“嗯。好,好茶,果然
是好茶。”言语方顿,又倒了一杯,缓缓饮下。
李慕崎见他不再饮茶,笑道“如此好茶,何不再饮几杯?”
“不能再饮。”那人忙摇头道,“还是留下怀念,岂不更好?”言毕,微微的叹息一声道“
倘若饮多了,喜欢上这种味道,如我这样的人,又岂能弄到如此好茶?若果真那般,我只有
受罪,只有痛苦···”
“你倒是不贪心,亦明白此理。”
“人,若是不懂知足,一味的贪心,被欲望所控,日子便会过得十分的凄苦,寻不到一丝欢
愉,只能够常伴痛苦,满是哀怨,活着岂不是受罪?”那人浅浅的笑道“我并非是i个傻瓜,
何必过那样的生活。”
闻言,李慕崎不禁大笑道“我岂不是你眼中的傻子?”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李慕崎一番,摇头道“你并不是我眼中的傻子,你不如傻子。傻子那样是
在为自己,而你,却不为自己。”
听到此言,李慕崎并没有言语,将面前即将变凉的茶缓缓饮下,收起面上的笑意,神情一转
,便道“可有何消息?”
“刑部大牢,关押姚玉晨之处,是潘耀文特选的几个人,其他人根本难以进去。”那人叹息
一声,道。“不过,就在方才,姚夫人倒是见过刑部大牢的一个人···”
“哦?”李慕崎的眼中闪出一道疑惑之色,忙道“可知她与那人谈些什么?”
“不敢离他们太近,生怕他们会发现。而且,他们说话之声极其的轻微,很难听到。”那人
缓缓的答道,“不过,听到刑部那人忽然惊呼一声,满脸都是震惊之色,良久方定,面上闪
烁着挣扎为难之色,最后方才点头,仿佛做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你们可曾听到一丝言语?”
那人沉默许久,方才道“只听到模糊的几声‘果真要这样’‘难道只能如此’”,面上的神
情突然一转,一道喜色慢慢的划在脸上,道“不过,刑部那人最后一句说的极其的激动与无
力,是挣扎许久之后的言语。”
“他说了什么?”
“‘若是此事能够帮得了你,我定会为你去做···’”
“哦?”李慕崎闻言,面上亦流出一道喜色,笑道“有人已经在为我们解决这道难题了。”
不禁面上划过悲伤之色,缓缓道“姚洺鹄,真是一个可怜之人···”
“那样的人,你又何必可怜于他,”望着李慕崎此时闪出的目光,缓缓道,“他不配得到你
的可怜,亦不值得你去同情于他···”
“我并不是在可怜他,”李慕崎的面上出现了一道苦涩的笑意,道“我只是在为如他那样的
人可怜。就其一生,最终得到了些什么?”
“他们什么也得不到,”那人缓缓道“若说他们会得到些什么,只有万世的恶名,与永生的
寂寞与孤独···”
李慕崎还未将壶中的茶水饮完,忽听到窗外响起几声脆亮的鸟鸣之声。坐于他对面的那人,
听到这几声鸟鸣,将手中的清水杯放下,慌忙炮响边,将头探出窗外。突又传来,几声与方
才不同的,异样的鸟鸣之音。
良久,那人方才回到李慕崎面前的坐位之上,满面笑意的坐于李慕崎面前。将李慕崎手中的
壶夺过,往自己的杯中满满的倒了一杯。饮下,方才笑道“刑部那边传来消息,一个极好的
消息。”
“什么样的好消息?”
“一个能令姚洺鹄大惊失色的消息,”那人笑道,“若是姚洺鹄知道这个消息,定会暴怒。
”那人言语一顿,面上出现一丝失望“真想见一见,他那时的表情···”
“那时,他的表情定会十分的好看。”李慕崎不禁笑道。细细的听着那人附在他耳边的言语
。
“这个消息,我们何时送与姚洺鹄?”
“明日,”李慕崎笑道,“我们总得给他一些欢愉的时间。倘若,此时他接到这个消息,表
情定不会如明日那般有趣···”
世上绝对没有任何一种痛苦能够比得上心中满是希望的欢愉游荡,猛然间受到绝望重重的一
击。那一击,绝对会让人从天堂之上,猛然间坠入地狱的油锅之